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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 (团子来袭)


  她突然问贺敬元:“大人,我娘去时,知晓那个盒子里的秘密吗?”
  贺敬元回想起当日那夫妻二人相继自刎在雪地里的情形,心中仍有几分悲意,点了点头,道:“夫人很是从容,想来是知晓的。”
  樊长玉便笃定道:“若是我爹害了我外祖父,我娘定不会原谅他,当年的事,可能另有隐情。”
  贺敬元有些意外,想说话却又止不住喉间的痒意,咳了好一阵才道:“陶太傅也提出过质疑,奈何已过了十七年,除了这些猜测,拿不出切实的证据,便是想查也无从再查起,陶太傅才决定进京一趟,亲自去见丞相,可惜至今没有音讯传回来。”
  他看着樊长玉,语重心长道:“你同侯爷的事,我已听说过一二。这些事,我也想过烂在肚子里,死了就带进棺材里的。上一辈人的事,就随着上一辈人的死……尘归尘,土归土好了。
  “可我又怕……将来东窗事发,杀父之仇,放谁身上也是不能轻易揭过的。与其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若提前告知你这一切,再让你们去抉择。”
  樊长玉心中百味陈杂,跪在贺敬元榻前,郑重给他磕了一个头:“多谢贺大人。”
  贺敬元拿手掩在唇边咳了好一阵,才喘.息着说了句:“你若不恨我,便唤我一声世伯吧,你父亲与我,曾也是结义兄弟,你使的那套刀法,便是我当初和他一起创的。”
  樊长玉看着这个像是快迟暮的老人,眼眶有了淡淡的涩意,唤道:“世伯。”
  贺敬元似乎等这一天等了许多年了,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展开了许多,应了声:“哎。”
  -
  从中军帐出来,樊长玉只觉呼吸都是发沉的。
  她没在帐外看到谢五,找了一圈也没见人,便问守在外边的亲兵:“请问有看到跟我一同过来的那个小兄弟么?”
  亲兵道:“那高个儿小子是吧?他一刻钟前便往那边去了。”
  樊长玉不由皱了皱眉,谢五在她身边有些时日了,但从未这般失礼过。
  猛然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抬脚往亲兵说的那个方向追了去。
  但没跑出几步,便瞧见了迎面走来的谢五。
  是真的谢五。
  没有她刚醒来时瞧见的那么高了,走路时大概是因为身上带着伤,脚步也虚浮了几分,见了她便唤道:“队正。”
  他没敢和樊长玉直视,挠挠后脑勺赧然一笑,主动解释起提前离开的缘由:“我……我这两天喝药,水喝多了,方才找茅厕去了……”
  樊长玉却没再听他瞎编的这些理由,竟是一把薅下缠在手上的纱布,拽住他的领口问:“他呢?”
  都找了真正的谢五过来了,他当是离开有一会儿了。
  樊长玉手劲儿出奇地大,之前空手去接长信王剑刃被割出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她眼神却冷得可怕。
  谢五头一回瞧见这样的樊长玉,心中惊骇不已,也怕她手上伤势加重,忙道:“主子出营了。”
  樊长玉便扔下谢五,又去追谢征。
  是她大意了,醒来时脑子不清醒,又被太多消息分散了心神,当时明明都觉出异常了,却还是没反应过来,那个小五就是谢征假扮的。
  为何赶来战场上救了她又不让她知道?甚至连待在她身边都要假扮成其他人?
  直觉告诉樊长玉,谢征肯定是在来之前,就已查到了关于十七年前的一些事,才会选择这样做。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追上去有什么用,又能同他说什么,但心底就是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必须要追上去。
  至少,代已故的长辈向他道个歉。
  再告诉他,哪怕他会因为父仇终止这段感情了,她还是会一直查下去。
  他不能理解她为何会因为娘亲对爹爹的态度,就坚信她爹肯定是没背叛过她娘和外祖父也没关系,她会查下去的。
  她还会杀魏严替爹娘报仇。
  曾经他向她伸出手,她碍于前路的重重阻隔不敢同他走下去,他默默地去替她铺好前路。
  那么如今他想停下了,她也会坚定地一直向前走,直到把真相捧到他跟前,让他知道那一切也不是他们之间的阻隔。
  樊长玉一路追到大营门口,都没瞧见谢征,又同站岗的守卫打听了是不是有人出营,得知有个独眼的疤脸男人前不久才驾马出营后,忙借用了一匹马,继续追去。
  得亏她如今在蓟州军里也称得上个人物了,大营门口的守卫们不仅没阻拦,还对她崇敬有加。
  手上的伤口很深,樊长玉攀着马鞍翻上去的时候,就痛得白了脸,她没理会新浸出的血迹又染红了纱布,用力一甩马鞭,喝了声:“驾!”
  战马撒开四蹄奔了出去,樊长玉驾马追出四五里地,才在远处的缓坡处瞧见一道骑马的人影。
  她怕给谢征招去祸事,没敢唤他真名,只大声唤他:“言正!”
  马背上的人似乎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她更用力地一夹马腹,几个呼吸间,终于到了能看清对方样貌的距离。
  哪怕用眼罩罩住了一只眼,脸上还带着疤脸面具,但樊长玉就是一眼认出了他。
  战马放缓了速度,载着她徐徐前进。
  樊长玉握着缰绳,隔着几丈距离同谢征对视着,眼眶突然就是一酸,她哑声道:“你来见我,都不愿让我知道了?”
  谢征立在马背上,望着樊长玉没说话。
  漆黑的凤目里古井无波,腰背挺拔端正,似悬崖上经年累月受风吹日晒却依旧魏然而立的岩石,带着一股岁月沉淀下来的冷峻和峥嵘。
  樊长玉喉间发哽:“贺大人今日同我说的这些,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谢征终于沉缓吐出一个字:“是。”
  审完赵询,他便猜了个大概了,只是还不敢确信。
  今日听完贺敬元同她的谈话,算是尘埃落定。
  ——一个他审完赵询,又得知陶太傅失踪后,便预想过的,最坏的结果。
  樊长玉眼眶通红看着他,哽咽道:“对不起。”
  又说:“我外祖父不会背叛谢将军,我爹也不会做对不起我娘的事,不管你信不信,当年的事,肯定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的……”
  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和惶恐席卷了她,让她这番解释的话都说得语无伦次,她努力想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平稳,到后面却哽得近乎发不出声来。
  “樊长玉。”谢征突然唤她。
  樊长玉怔怔抬起一双忍着泪意的眸子同他对视。
  谢征漆黑的眸子里一丝情绪也无,他说:“就这样吧,从今往后,我只当你是同门师妹。”
  他这辈子也不会再这么喜欢一个姑娘,但父亲的死,也是这么多年压在他心上的一座大山,是贯穿了他整个童年乃至青年时期的噩梦。
  杀父之仇,他终究做不到这般轻飘飘地放下。
  当年的事如果当真是另有隐情,魏严不会急着杀贺敬元,也不会扣下陶太傅。
  但哪怕知道了当年的事,十之八.九是她父亲做了魏严的走狗,他也舍不得动她分毫。
  把一个种到了心上的人拔.出来,连着根带着血当真是疼。
  那就离得远远的。
  他给她人脉,也给她军功。
  此生不再相见就是。
  樊长玉听到他那句话,难以置信般看着他,连呼吸都是抖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喃喃道:“真的不是那样的……”
  谢征同她对视着,捏着缰绳的手攥得死紧。
  他一贯见不得她哭。
  她像是他的蛊,她一哭,他就恨不得杀人。
  他想抱她的。
  想哄她,让她别哭了。
  可后槽牙咬出了淡淡的血腥味,露在外边的那只眼,眼白部分也浮起了淡淡的血色,他终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他这一生里,在被无尽的噩梦萦绕之前,也曾短暂拥有过亲情。
  他记不清那个战死锦州,还被开膛破肚挂在城楼上曝尸的男人是何模样了,却还记得他在花园里教自己习武的情形,也记得被装在棺木里运回来的那具浑身都是窟窿的尸体。
  那个女人在自缢前擦洗过那具尸身,尸体上光是箭孔都有六十七道,刀孔剑伤更是不计其数。
  据说北厥人把他开膛时,从肚子里掏出来的只有杂草和树根。
  那个女人抱着那具尸身哭晕过无数次,清醒时也只是一遍遍地告诉他,要报仇。
  粮草援军都未至,他的父亲,在他只是一稚童时,以这般惨烈的方式战死在锦州。
  这些年里,他也从未忘记过,要报仇。
  谢征死死盯着樊长玉,看她哭,他心口也跟着撕开了个大口子似的,一阵阵抽疼。
  她就是捅他几刀,他都可以紧拥着她不放手。
  但是她爹帮着魏严害死了他父亲!
  谢征下鄂绷得死紧,他浮着血色的眼盯着樊长玉,嗓音很轻:“别哭。”
  他似想安慰她,却让自己眼底血色更重,“我查出这个结果时,缓了好几天才敢来见你。”
  他摘下了眼罩和面具,似乎想在离开前再好好看看她,“我也希望你爹不是那个推手,可我查不到任何你爹不是推手的证据。相反贺敬元跟我当初一样,险些在战场上被灭口,老头子上京被扣押,而你爹手上握着能威胁魏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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