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瑎拱手作揖,语气恭敬,“您是昨日的那位师父吧。”
这和尚年轻并不大,他缓缓摇头,“昨日的确与施主见过一面。”
“是闻施主吧,准提方丈已经等您多时了。”
闻瑎满眼疑惑,她昨日并未报出自己的姓名,但是这僧人却早已知晓。
那妇人心里想着闻瑎那般俊俏的模样,谈吐又好,还是今日老天给女儿的好姻缘。
没想到是个官老爷啊,那她女儿可攀不上了,妇人有些失落地看着闻瑎,不过也理应如此,通身的气质也着实不像普通人。
妇人和闻瑎告别,然后便向庙内走去。
准提方丈?
寺庙里满是檀香缭绕的味道,一股子淡淡的香气。不过在这处待了片刻,闻瑎便觉得心神宁静下来。
寺庙很大,闻瑎跟在僧人后面,大约走了一炷香才到地方。
“您进去吧,准提方丈在屋内等您。”
“多谢师父。”
准提方丈见到闻瑎之后,对着闻瑎说了一句话,“闻施主,您乃此世能臣。此番离京,切记不可接触水多的地方。”
闻瑎不由地问道:“准提方丈,您说的在下乃此世之人乃是何意?”
闻瑎和准提方丈的双眼对视了一瞬,她瞬间便明白,那无端的此世能臣的下句或许便是她非此世之人。
“准提方丈,您既然知道在下的情况,那在下是不是还有机会回去。”
“世事本无常,无常便是有常。”
说完这谜语一般的话之后,准提方丈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闻施主,请回吧。”
闻瑎自那日从鄢泉寺回来之后,便一直琢磨着准提方丈的话,却始终参悟不透。
世事本无常,无常便是有常。
大师果真是大师,闻瑎苦笑了一声,所以,她还有机会回去吗,她对上辈子的惟一的印象便是一辆汽车向自己冲了过来,然后就瞬间没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便是这个世界了。
十日的休息时间转瞬即逝,闻瑎调整了一下今日波荡起伏过大的情绪,重新进入了紫禁城之中。
不过这次,城门那处竟然站了一名太监,领着闻瑎入内。
途中必经之地是御花园。只是刚进御花园,这太监的脚步便加快了,闻瑎蹙眉,有些奇怪,御花园里莫非出了什么事。
闻瑎脑海中这想法瞬间划过然后瞬间就消散了,她目不斜视地跟在太监身后,却听见耳边瞬间传来一个声响,一把锐利的银枪瞬间插到了自己的身后。
那银枪深入地上的砖墙上,发出怔怔的声响,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若非闻瑎的身体下意识地前倾了,那银枪此刻已经穿破了自己的衣服。
莫非是意外偶然,但是这种擦肩而过的情形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这可是紫禁城,有谁敢在此御花园中用着锐利的银枪,还是这般嚣张作态。
大脑思考了一瞬,闻瑎的心脏才开始猛烈跳动,有些后怕。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眼前的小太监已经跪地求饶起来。
-
谢郁此刻正在御书房内,但是罕见的他并没有俯身批阅奏章,反而拿着一张画在看着。
等门外太监的尖锐声音响起,他才仿若惊醒一般,把画收了起来。
第98章
那太监低头俯首道:“参见惠安公主。”
闻瑎也随即反应过来,跟着屈膝道:“公主万福。”
惠安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这条路上,她原来从未想过自己会与这位公主产生交集,她也只知道惠安公主是陛下的胞妹,名叫谢瑚郎,很受先帝宠爱,其他的便不甚清楚了。
只是看今日她的作风,将皇家花园当成练武场,或许这位公主性情比较骄纵。
闻瑎本以为问安之后她便能离开。
这想法刚刚在脑中出现,她就听见这位公主迈着步子慢条斯理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了。
谢瑚郎的声音里满是轻蔑,她用那种嘲讽似的语气说道,“你就是闻瑎?给本公主抬起头来。”
这公主怎么这种语气,自己应该从来没有得罪过她吧。闻瑎蹙眉,仔细在脑海中翻找关于谢瑚郎的记忆,但是一无所获。
不过闻瑎这下也清楚了,那银枪的出现不是巧合,绝对是这位惠安公主的有意为之。
“怎么,本公主的话是耳旁风不成?”谢瑚郎瞪了一眼闻瑎,然后往前走了一步,从闻瑎的身后一把将银枪从地面拔出,在手里转动了几下,银枪与气流摩擦发出嗖的声响。
闻瑎甚至感到身前有风。
闻瑎抬头,“微臣闻瑎,给公主请安。”
“那幅画果然是这个人。”谢瑚郎小声嘟囔了一声,声音小到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听见。
闻瑎知道惠安公主今日可能是专门要找自己的茬了,也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下臣,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位公主,果然皇宫和自己犯冲。
她盯着闻瑎,上下左右打量,然后唇角又溢出一声不屑的笑,声音虽然带着少女的清脆,但是说出口的话的确不怎么好听。
“不过就是一个小白脸,啧,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喂,你难道没有礼义廉耻吗?”谢瑚郎将银枪又一把插到地上。
闻瑎眼睛飞速眨动了几下,这惠安公主臂力如此惊人,不过,她的话是何意,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谢瑚郎以为闻瑎脸上的淡然神色是对自己的轻视,她冷笑了一声,“你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一个大男人委身与另一个男人身下,以婉媚贵幸,真不要脸。怎么你以为有我皇兄撑腰我就罚不得你了吗,还摆这种脸色给我看。来——”
闻瑎这下明白过来为什么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了,因为这话袁若月也曾这般说过,只是说辞没有这么刻薄罢了。
闻瑎顾不得礼节,按照这位惠安公主的个性,再这么任她误会下去下去自己估计真的要遭罪。
她连忙出声打断:“微臣虽身份卑贱,但自微臣释褐以来,慎终如始,干干净净做事,堂堂正正做官。惠安公主明鉴,陛下和微臣清清白白,并非公主所言佞幸。”
闻瑎声音不大,但是异常沉稳端庄,即便谢瑚郎如此讥讽言辞,她神色依旧平静,半点没有心虚之色。
谢瑚郎狐疑地看着她,是自己搞错了吗?这人这种不吭不卑的姿态,若真是传闻那般,怎么会丝毫不心虚反而一脸正气凌然的模样。
但是十日之前,她独自一人前往御花园赏花,结果,便看到了皇兄领着此人也到了御花园,两人正在谈话。然后谢瑚郎本想着去跟皇兄打招呼,结果却亲眼目睹了皇兄对此人做出的亲密动作,她随后便悄声离开这里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谢瑚郎回到寝宫之后越想越不对劲,这两人脸都快碰上了,都快亲到一起了,皇兄还在那个人的脸上乱摸,虽然她不懂这方面的东西,但是只要有眼睛都知道这两人绝对不是纯洁的君臣关系。
而且在这之后的几天里,根本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任何谣言传出来,若是当时谢瑚郎不在意,或许根本不会有今天这件事。
但是那时谢瑚郎按捺不住好奇心,她找身边的宫女、太监多方小心的打听,终于找到了皇兄身旁的那人是谁。
皇兄亲手提上来的起居郎,太兴二年的探花,现在才二十二岁,就算不从了皇兄,那未来的仕途应该也是青云直上、一路顺风,怎么会光天夏日之下做出那种举动。
还好谢瑚郎也不是单纯就凭这一点就下了定论。
谢瑚郎虽然和萧葭亲近,但是一点也看不上萧佩婉,反而和袁若月关系很好,一直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嫂嫂,所以一直频繁和袁若月接触。
她那天看见之后,是片刻也不想再等,还没到晚膳就去找袁若月打探虚实,毕竟若月姐是皇后,一般来说后宫里的事基本上瞒不住她。
谢瑚郎旁敲侧击,她随意的提了一嘴闻瑎的话题,其实就说了句自己现在才知道皇兄亲自了一个起居郎,然后还没多说什么呢,她就看到了袁若月的眉头蹙了一瞬。
即便之后袁若月表现都很正常,但是后面她的情绪明显不如前面好了。
谢瑚郎可看不得袁若月伤心,当下就把破坏哥嫂感情的闻瑎记恨上了。更别说,在那之后,她还在皇兄的御书房里的画筒里翻到了一张闻瑎的画像。
谢瑚郎半点不觉得那天自己看到的场景是谢郁自己想要那么做的,把错全部怪罪到了闻瑎身上。即便只要动脑袋想一想谢郁的性子,哪会有人敢逼迫他做出这种事情,但是帮亲不帮理,自古便是如此。
谢瑚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质问道:“你既然如此肯定,那,那天在御花园,皇兄在和你干什么。你敢说出来吗?”
谢瑚郎盯着闻瑎,片刻也不眨眼,就等着她回答。
结果的确有人回答了,但是回答的声音不是从闻瑎口中传出,而是从谢瑚郎的身后,“你想知道什么,那便亲自来问朕,朕可以告诉你。”
谢瑚郎听到这声音,一身的气焰像是被突然破灭了,她的唇角抽动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皇兄,我不是这样,我就是见到闻大人,想和她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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