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洁也发现自己不好再多待,扭脸带着几个姑娘回了厢房。
柳翩翩嗔怪旁边的柳文渊:“大哥真是, 什么时候不能比试, 偏要等到这时候。我去烧些热水。”
徐氏叫住她:“妹妹,你帮我看着芙姐儿,我去吧。”
三房四奶奶胡氏笑道:“哪里用得着妹妹动手, 我跟大嫂去。”
长辈们看完热闹后回了正房, 柳翩翩见谢景元站在那里对着自己笑, 主动走了过去:“谢大人, 我给你找身衣裳, 你换身干净的。”
谢景元见她还喊自己谢大人,心里不乐意:“又不是外人,自己人,你叫我景元就好。”
柳翩翩听到他在那里满口说什么外人内人的话,悄悄瞪了他一眼。
旁边六郎柳文胜见堂妹被谢景元一句话说得脸都红了,急忙打岔:“景元,今日真痛快,你可算舍得陪我们正经打一场。”
谢景元这会子就嫌弃这兄弟六个碍眼:“我好容易休息,还要陪你们打架。”
旁边袁大郎开玩笑:“景元,你往后可要老老实实的,不然六个舅兄一起上,你再厉害也吃不消。”
柳翩翩听到这句话后抬脚就走:“你自己回耳房,我让月升把东西送给你。”
等她进了西厢房,谢景元面色不善地看向袁大郎:“奉贤,你再胡说,我带着六个舅兄一起打你。”
袁大郎哎呦一声:“我开玩笑的,是我的错我的错,往后我不乱说话了。”
谢景元将手里的刀扔给铁柱:“你们忙,我去洗漱了。”
一场定亲热热闹闹,自此,柳家和谢家算是定下了关系,谢景元在军中有三个舅兄帮忙,又得孟将军青眼,袁将军是他的媒人,一时间,他在西北军中声望越来越高。
除了这些老一辈,如孟大郎和袁大郎这些军中衙内们也喜欢谢景元洒脱的性子,每逢他休沐,还会扯着他一起出去吃酒。
特别是袁大郎,时常借故跟着谢景元一起往柳家小院里跑。
军中大部分人才不会管你朝廷的什么派系之争,他们只知道谁更厉害,谁厉害听谁的。谢将军的边防布局比谁都做得好,杀起胡人来眼睛都不眨。
谢景元一心想升官,开始积极表现,整日忙忙碌碌。
柳翩翩静静地在家里忙碌自己的事情,安然度日。边城诸位武将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都开始给她下帖子。原本就是皇亲国戚,柳翩翩处理起这些事情来轻车熟路,很快在一群太太奶奶和姑娘们中间彻底打开局面。
一眨眼,又入了冬。边城下雪特别早,等到第四场大雪来临时,到了谢景元回京的日子。
听说谢景元要回京考科举,孟将军痛快地放了行,并以此激励军中那些大老粗们,要做将军,不能光会耍刀,还要懂兵法,你连个公文都写不好,怎么给陛下写折子?一辈子只能当个大头兵!
春闱是二月,谢景元赶在腊月中出发。临行前,他又住进了柳家。
腊月十四那天,柳翩翩带着月升在家里给谢景元收拾东西。
她一样一样清点,棉袄、外袍、外衫、靴子……
月升在一边劝道:“姑娘,我来吧,你快去耳房看看,谢大人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您商议。”
因着谢景元要返京,家里人对他近来总是拉着柳翩翩单独说话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好。
柳翩翩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偏你怪话多。”
月升一边收拾一边道:“快去快去,你在这里耽误我干活。”
柳翩翩将帽子戴好,独自去了西耳房,屋里只有谢景元一个人,铁柱不知所踪。
谢景元见到她之后双眼发亮,起身走了过来:“这回的雪真大,晚上烧一遍炕能撑到天亮吗?”
柳翩翩将披风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不妨事,若是不够,我们会起来添柴,不会冻着的。”
谢景元顺手将门关上,又将厚厚的帘子拉好。
耳房虽小,却十分温暖。
谢景元仔细看了看柳翩翩,这些日子在谢景元的要求下,她开始着装起来,头上的首饰时常换新的,身上的衣裳颜色也比较鲜亮。
十七岁的大姑娘,如花一般娇艳,谢景元看一眼后就挪不开眼。
柳翩翩抬眼看着他:“谢大人,我请你帮个忙。”
谢景元本来正看得发呆,闻言后哼哼两声:“你要是还喊谢大人,我就不帮你的忙。”
柳翩翩笑起来:“怎么还计较这个,叫什么都一样,我想请你帮我带一封信。”
说完,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你帮我把这个送去给星辰,她家地址我写在背面了。若是你能见到她,告诉她,他日我若回京,必定回去找她。要是,要是她在张家过不下去,可以来这里找我,我随时都等她来。”
星辰的名字在整个柳家无人不知,她牺牲自己把月升打发了过来,流放路上保全了老太太和几个孩子。
谢景元了解的不多,仔细问了一句:“你们关系很好吗?”
柳翩翩的眼里闪过一丝悲意:“她是我的另外一个丫头,当日我家被抄,她被一个张姓富商买走去做妾。为了让月升来找我,她肯定没少在富商那里使力气。她一个外头买来的人,容貌又好,若是在当家老爷面前献媚太多,家里太太岂能容忍。”
想到星辰可能还在别人的后院里苦苦挣扎,柳翩翩感觉自己的心里十分难受。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着他轻声道:“景元。”
谢景元嗯一声:“你说。”
柳翩翩眨了眨眼,眼睛里有些湿润,但她仍旧在笑:“如果星辰过得不好,你能帮我带她回来吗?她自小跟我一起长大,名义上是我的丫头,实则和姐妹无异。我在西北悠闲度日,岂能看她在别人家遭受□□。”
谢景元见她面含悲意,心疼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伸手给她擦眼泪:“别哭,这是她的劫数。你放心,若是她愿意,我一定把她带回来。过个一二年给她再说个人家,过去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柳翩翩见他伸手给自己擦眼泪,想往后退,谢景元轻轻说了一声:“别动。”
他用帕子细细地给她擦眼睫毛,力争又能把眼泪擦掉,又不会让眼泪糊到脸上去,故而擦得十分认真,整个人凑得特别近。
谢景元擦着擦着又闻到了那股香味,以前他总以为她用的什么熏香,后来他某一天恍然大悟,原来那就是姑娘身上自带的香味。
自从有了这个认知后,谢景元感觉自己沉迷于那股香味中无法自拔。每到夜晚睡觉时,想到那香味,他辗传反侧无法入眠,夜里总是梦到她,一会儿梦到二人成亲,一会儿梦到二人共乘一匹马,甚至梦到二人同床共枕。
谢景元感觉自己又开始气血翻腾,她离得这么近,那股香味直窜他的肺腑,搅动他的心神不宁。
换做以往,谢景元会在心里骂骂咧咧,觉得女人是害人精。可现在他只想沉溺在这种感觉里,想再靠近一些。
擦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停下手,仔细地端详她的面容。粉白的脸,水灵灵的杏眼,长长的眼睫毛,偶尔扇一下,仿佛扫在他心尖儿上一样。小巧可爱的耳垂泛起一丝红色,嫣红的嘴唇,因为刚刚哭过,脸上带着一丝愁容,让人忍不住想多安抚她一会儿……
谢景元感觉喉头有些发干,身上发燥。
他装着胆子问了一句:“翩翩,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柳翩翩本来正在为星辰难过,听到这话后杏眼睁大:“你不要胡说。”
谢景元这日子在军营里每天把自己弄得十分忙碌,不然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时时刻刻都想跑回来看她两眼。
现在自己日夜想念的人就在眼前,既然话已经问出口,谢景元不再掩饰:“你放心,我会想你的。”
柳翩翩立刻扭开脸不看他:“你要死了,什么话都说。”
谢景元见她脸越来越红,想到铁柱跟自己说的那些事情,他又凑近了一些:“我可不就是要死了,都是被你害的。”
柳翩翩伸手要推开他,被他一把抓住手,然后他轻轻一带,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伸出双臂将她揽进怀里。
没等她挣扎,谢景元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翩翩,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颤抖,有点恳求,还有点撒娇。
柳翩翩感觉他的双臂非常有力量,将她圈的非常紧,她连动一下的空间都没有。她还闻到他身上一股清爽干净的味道,那味道带着一股暖阳的味道。
柳翩翩红了红脸,她居然觉得这味道很好闻。
谢景元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轻轻蹭了两下,然后就一直埋在里面不肯出来。他感觉有把火在身体里烧,跟他平日里夜间失眠的感觉不一样,这把火烧得他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过了好久,他深吸一口气后站直身体,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抚摸她身后的长发。
柳翩翩一直僵硬着,等感觉他没有刚才那样冲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以前家里教导过她这方面的东西。十九岁的少年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不好就刹不住。故而她平日不敢靠他太近,极少单独跟他在屋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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