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渊瞥他一眼:“你是故意的吧?”
谢景元在枕头上蹭了蹭脸,然后骂铁柱:“这枕套多久没换了,赶紧给我换了。”
铁柱呃一声:“景元,没有新的,明儿我回去看看,给你找个干净的。”
谢景元又把脸埋在枕头上继续跟柳文渊说话:“子孝你别胡说,谁还能故意讨打。反正打也打了,我们就在这里歇着吧。关外最近又没什么事情,那帮人这会子正眼红你呢,我们避一避风头。”
柳文渊端来一杯茶给他漱口:“那是眼红你吧,上回剩余的那一千多人都归你管了,那可是一群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年轻人,又信服你,将来好好培养,可都是你的心腹。”
谢景元眯着眼睛打盹:“他们信服的不是我,是我家老祖宗。”
柳文渊笑起来:“你比你们家老祖宗也不差什么了。”
谢景元的眼睛已经闭了起来:“少拍我马屁,想那么多干什么,该吃吃该喝喝,人生苦短,别委屈自己。”
柳文渊见他这副惫赖样子觉得好笑,谁能想象得到前几天在关外杀人如麻的谢将军私底下会是这个样子。
“你歇一会子,我出去看看,哪能真的什么都不管。”
等柳文渊一走,谢景元立刻又睁开眼睛看向铁柱:“她真的什么都没说?”
铁柱笑眯眯回道:“没说,但我看得出来,大姑娘可担心您了。”
谢景元刚要说什么,侧耳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凭着敏锐的听力判断出这不是柳文渊,立刻把头往枕头上一歪开始哭:“铁柱,我屁股好疼啊,这些东西我不想吃,你都拿走吧!”
铁柱被他搞蒙了,见谢景元给他使眼色,迅速反应过来:“少爷,少爷你别哭,疼几天就好了。哎哟我的天啊,少爷你还没娶亲呢,万一打坏了可怎么办啊,我怎么跟老侯爷交代啊。”
他一边说一边把剩余的饭菜呼啦啦全部藏到旁边的柜子里,等孟将军的侍卫杨越进来时就看到主仆两个抱头痛哭的景象。
杨越走到床前道:“谢将军,您怎么样了?”
谢景元睁开眼:“小杨来了啊,你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屁股疼,就不起来招呼你了。”
杨越听到小杨两个字心头一哽,明明他比谢景元大了四岁,偏谢景元就跟着孟将军一起喊他小杨。
“谢将军,我们将军让我来看看您,这里可需要什么?我听说您不让请军医,这怎么能行,我去给您请军医吧。”
谢景元把脸一扭:“我不要,那些军医好多以前都是兽医,到时候随便弄点猫狗用的药给我敷上,万一我身上留疤了你赔我啊?”
杨越哭笑不得回道:“谢将军,男子汉大丈夫,留个疤怕什么。”
谢景元眯眼看他:“那是你,我这么好看,万一留了疤,我喜欢的姑娘嫌弃我,你赔我?”
杨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这话,只能作罢:“那,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谢景元给铁柱使了个眼色,铁柱立刻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一包点心塞给杨越:“杨将军,这是柳大爷家里送的,正经的宫廷点心配方,您尝一尝。”
杨越想拒绝,谢景元斜睨他一眼:“小杨,本将军伤得很重,需要修养一阵子,以后你别来了,你一来,那些人都要来,我这屁股都要被人看光了!”
杨越没忍住笑了出来:“我知道了,谢将军您好好养着,我先回去给孟将军回话。”能给孟将军做侍卫首领,杨越定然也是个精明人,他一打眼就看出谢景元没有大碍,就是装得厉害。
得了,人家愿意装,孟将军不愿意戳破,他何必多事。
杨越将点心往怀里一藏:“多谢谢将军赏赐。”
谢景元一笑:“好说,回头再给你带。”
等杨越一走,谢景元又懒散起来:“我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往常对谢景元百依百顺的铁柱这回不依着他了:“少爷,你可是要一年之内升到正四品的,怎么能说休息就休息。养个几天,能起来就起来吧。那些从关外回来的儿郎们都等着你呢,现在正是收服人心的时候。”
谢景元龇牙咧嘴:“我屁股疼,现在出去人家还以为孟将军给我放水。”
铁柱凑近了一些道:“少爷,我看大姑娘是真的担心你。”
谢景元瞥他一眼:“住嘴!”
铁柱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我多嘴了。”
第二天中午,铁柱再次归来,进门就喊:“大姑娘,有没有多余的枕套和床单?”
柳翩翩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筐:“有,我给你拿。”
她从来没给谢景元做过枕套,只能把自己的枕套给他找了一对,又给他现裁了两条床单,外加一些吃的全部包给他。
柳翩翩见铁柱拿着东西就要走,忍不住问了一句:“铁柱,你们少爷怎么样了?”
铁柱说的半真半假:“伤得不轻呢,流了不少血。不过您放心,景元底子好,多吃点好的,养一养很快就能好的。”
柳翩翩想到四十军棍心跳就快起来,那可是四十军棍!
这个混不吝,好好非要去云家放什么野蜂子,还要从军营里跑出来去放!
平日里看着机灵,其实是个傻子,做事情不考虑清楚,就知道图一时痛快!
柳翩翩在心里把谢景元骂了个臭死,嘴上仍旧关心道:“那你回去了问问他想吃什么,明儿再回来取。”
铁柱咧嘴一笑:“大姑娘放心,我会照顾好我们少爷的。我先走了,您歇着。”
柳翩翩等铁柱消失在门外,转身进了房。她的枕套没了,她得再做一对,反正家里料子多。这个傻子买料子都是按车买,往后得提醒他,不能这样吃亏上当。
铁柱一到军营,谢景元就迫不及待及地指挥他干活:“快,这枕头臭死了,肯定是你枕我枕头时在上面流了口水!”
铁柱犟嘴:“景元你又冤枉我,我睡觉不流口水!”
谢景元骂他:“别废话,快给我换!”
铁柱一边换一边笑:“景元你看,这枕套是旧的,我猜是大姑娘用过的,你看上面还绣了牡丹花呢。”
谢景元脸上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军营里都是糙汉子,旧的才好,新的拿来也糟蹋了。”
等换过了枕套,铁柱看向他:“景元,你能自己起来吗,我得给你换床单。”
谢景元龇牙咧嘴:“你去把子孝叫过来,四十军棍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现在起来,万一又伤到了,影响我升官,我把你头拧下来。”
铁柱撇嘴:“你还骗我,老太爷教过你那什么护体的功法,你比老太爷练得还好。”
眼见着谢景元又要骂人,铁柱把床单一扔:“行你别骂我,我去喊柳大爷。”
柳文渊很快匆匆赶来,等发现谢景元是想换床单,心里觉得好笑:“你这床单也不是特别脏,怎么急着换。”
谢景元对着他伸手:“快,别废话,扶我起来。”
在柳文渊的协助下,谢景元勉强起身趴在了旁边的躺椅上,看着铁柱换床单。
等铁柱把床单拿出来,谢景元立刻不满意起来:“怎么是新的?这军营里用新的多浪费?”
铁柱见柳文渊在这里,只能委婉道:“景元,新的好,新的耐磨损,还能用的久。”
谢景元见柳文渊在这里,也不好多说,等铁柱换完床单,他直接把自己摔到床上,把脸埋在枕头上。
才晒过的枕套,上面似乎还有太阳的味道,软软的,香香的。他用脸蹭了蹭那朵牡丹花,眯起眼睛,脸上还带着笑,压根看不出来他昨儿才挨了四十军棍。
柳文渊看着那上面的牡丹,一眼就认出那是妹妹的东西。他的眼神在谢景元身上掠过,见他眯着眼睛躺在那里享受,忍住了想打他的冲动。
谢景元又用脸蹭了蹭枕套,柳文渊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气得转身就往外去:“我去帮你看看外面的事情。”
等柳文渊出去后,铁柱悄声问道:“景元,你以后不好再得罪柳大爷的。”
谢景元睁开一只眼睛:“怎么,难道还要我把他供起来?”
铁柱挠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年纪比你大,往后你还得叫他一声大哥的,总得敬重一些。”
谢景元另外一只眼睛也睁开:“蠢材,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服软。我又没做错什么,带他升官还不好?再说了,我哪里不敬重他了?我昨儿可是替他挨了二十棍子。”
铁柱撇嘴:“你算了吧,你就是想使苦肉计。”
谢景元呸一声:“你就晓得说我,你见到一啸他妹妹怎么也跟避鼠猫一样。”
铁柱急了:“景元你可别瞎说,韩姑娘可不是好惹的,你看她瘦得一阵风能吹跑,那眼神飘过来就跟刀子一样吓人。”
谢景元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没出息,她瘦成那个样子你还怕她。你怕什么,是不是你对一啸不好,怕人家妹妹找你麻烦。”
铁柱哼哼两声:“你就笑吧,回头我不教那胖小子了,你去教吧,他妹妹忒吓人,也就你能镇得住。”
这边主仆两个在贫嘴,柳翩翩在家里忙得脚不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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