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对着地面上狠狠啐了一口,羊肉贴不到狗身上去,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
张四给了立夏银子后回了自己的屋子,人家都是两个人一间屋子,他花了点钱找到管事,自己单独住了一间,虽然这屋子冬冷夏热、又矮又破,好歹算是有了个单独的地方。
张四回到屋里时饼还是热的,他一边吃饼一边思索问题。
在这府里转悠了一年多,是该再往上走一走了。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仿佛他现在心情。
离家一年多,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孩子出生了吗?是男是女?我不在家,会有人欺负她吗?听说她从小就被嫡母欺负,连嫡母身边的丫鬟都敢欺负她,只有大姐姐偶尔能给她撑腰。
张四吃完了病后从抽屉里找到一样东西,那个李管事可以消失了。
过了两天,李管事再让张四给他刷马时,张四称病没答应,李管事骂骂咧咧了一通,正好被路过的一群人听见,张四拂袖而去。
李管事只能自己刷马,哪知这一刷就出了问题。第二天,白将军骑马时马儿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马,然后发现马鞍上有一根细铁丝扎到了马儿,马儿吃痛才乱动,差点把白将军摔下马。
长公主大怒,命大管事彻查。
李管事吓得腿抖的如同筛糠,连声道:“大管事,大管事,都是张四害我的,我昨天骂他了,肯定是他害我的!”
大管事可不是傻子:“那根细铁丝是从你家的铁刷子上面揪下来,张四从来没去过你家,你说是他弄的?”
李管事的脑子转得快了起来:“大管事,那铁刷也不是我家里独有的,说不定是他从别处扯来的,正好我家里也有铁刷子,可不就巧了。大管事,大管事您要相信我,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呀!”
大管事又问道:“听说你前一阵子天天让张四替你刷马?”
李管事立刻道:“大管事,张四这小子逢人便说,要是能给将军刷马,让他死了他都愿意!因着他一直来求,这才让他刷了几次。”
旁边的张四低下头不说话,李管事继续道:“大管事,您别看这小子整天不吭不哈的,他可精明着呢,好多人都被他收买了,连厨房里的那个癞□□丫头都给他送吃的。”
大管事立刻呵斥一声:“住口!那是府里的丫头,你说谁癞□□!”
李管事立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嘴臭不会说话,大管事,那铁丝真不是我弄的啊,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肯定会查清楚的!”
大管事看向张四:“你有什么想说的?”
张四刚白被李管事抽了两个嘴巴子,嘴角还带血呢:“大管事,我知道那铁丝哪里来的。李管事晚上爱喝酒,但府里不允许晚上喝酒,他就跟外头人说好了,每天晚上什么时候给他送酒来,就在东小院那个狗洞里交易,大管事要是不相信,今晚让人在那里守着,肯定能收到酒。”
大管事震怒,府里一概不允许私自跟外头买酒,更别说半夜饮酒。
果然,前半夜,大管事让人守在狗洞附近,成功用铁丝勾到一坛子酒。
难怪那根铁丝上头还有个弯钩,怕是用来勾酒坛子上面的绳子的,至于铁丝为什么挂到了马鞍底下,李管事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大管事打得他说出了实情。
他喝醉了酒,让张四刷马,张四不给他刷,他骂了张四一顿,把那铁丝随便挂在拴马桩附近,不知怎么就勾到马鞍上去了。
大管事把李管事痛打了一顿,回禀长公主后立刻发卖全家。
就这样,张四当上了马棚的管事,专门管将军和长公主的马,张四刷马刷的更认真了。
每天早上,白敬朝的随从都会从张四手里牵过马匹走。
赶住机会,有一天白敬朝的随从有事,张四亲自把马迁过去给白敬朝。
白敬朝丝毫没在意一个马夫,命他在前面牵马。张四第一次牵着白敬朝的马出去溜了一圈,激动万分,回来后就到处炫耀,我给将军牵马了!
白敬朝听说此事后想起自己曾经在底层挣扎的日子,听说这个马夫非常机灵,而且还识字,准许张四以后每天给他牵马。
张四才当了马棚管事没几天,又变成白敬朝的随从之一。
这可是个肥差,能天天跟着将军!将军总共才八个随从,张四一个残废居然也混进去了!
府里好多人嫉妒的眼红,张四为人更加小心翼翼,只要不惹他,他从不得罪人,一旦有人想坑害他,每次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能有条有理给你分析你的罪状。
白敬朝无意中发现这个马夫居然很有辩才,而且观察问题细致入微。
白敬朝来了兴趣,让张四帮忙办了两件稍微有点棘手的事情,机灵的张四每次都能让白敬朝满意。
白敬朝让人查了张四的来历,清清白白,那根手指头还是讨饭路上被其他叫花子拿石头砸掉的!
本来手指头刚开始还在手上,后来张四发现手指头烂了,他嘴里咬着木块,自己把手指头切了,问人家讨了点酒喷在上面,发烧好几天差点死掉。
保全了一条命的张四历经坎坷,最终进了长公主府。
白敬朝对张四非常满意,这等有本事的人,不应该被埋没。秦大人总说他单打独斗不好,白敬朝一直在努力发掘各种人才,特别是那种苦寒出身的人,他们最舍得卖力卖命。
好家伙,当了随从没多久的张四摇身一变成了将军身边的一个管事,专门管一些机密之事。
张四当了管事,没有忘记立夏。他空闲的时候,买了一些点心去大厨房看立夏。
厨房里的婆子们这次的态度截然不同,一个个忙着行礼问好:“张管事来了,快请坐。”
张四笑眯眯地将一包点心给了大厨房管事妈妈:“妈妈们好,立夏呢?”
钱妈妈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你看这孩子,我都跟她说了让她别去洗那猪肠子,大姑娘家家的,摸那么臭的东西做什么,我去叫她。”
张四什么都没说,笑着站在那里。
立夏很快赶了过来,见到张四后 ,她有些不敢上前。这几个月来,张四就像走了大运一样,一路从小马夫变成将军身边的管事,管的还是比较重要的差事,那差事立夏都叫不上名字。
府里人人都笑话她,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吧,人家成了管事,谁还认得你呀。
谁都没想到张四还会来看立夏,连她自己都有点震惊。
张四将一包点心递给立夏:“傻站着干什么,去给哥倒杯水。”
立夏哦一声,伸手接过点心,然后飞快地给张四倒来一杯水。
钱妈妈给张四搬了一张椅子,张四接过茶水后道:“妈妈们去忙吧,我跟立夏妹妹说几句话。”
众婆子们很有眼色地离去。
立夏站在那里双手搅着衣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张四问立夏:“你打算一辈子在这厨房里烧火?”
立夏讷讷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张四看了看她的脸:“你以后可以胆子大点,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狠狠地骂回去。别怕,有我呢。”
立夏抬起头看着张四,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四思索片刻后问道:“我给你说个人好不好?”
立夏的脸顿时涨的通红,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要。”
张四知道她觉得所有人都嫌弃自己,从来不敢肖想太多,之所以以前愿意跟他好,是觉得他也是个残疾。
张四看了一眼自己残缺的手指,看起来有点丑陋。
“你要是不愿意嫁人,我先给你换个地方当差,厨房人多嘴碎,离了这个地方,你干娘就管不到你了。”
立夏看着眼前变化非常大的张四,忍不住问出了一句话:“张四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四抬头看了她一眼,喝一口茶道:“我以前喜欢过一个姑娘,她从小也总是被人欺负,到现在仍旧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一群嘴臭的男人欺负一个姑娘,没有别的意思。”
立夏的脸又白了起来,过了好久后问道:“那,那个姑娘呢?”
张四听到这话后对着她灿然一笑:“她嫁人啦,嫁了个官老爷,进门就当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走的时候听说她都快要生孩子了。”
立夏第一次看到张四笑得这么灿烂,她被他感染,也忍不住笑起来:“真好。”
张四看着眼前单纯的跟一张纸一样的立夏,心里叹了口气。他以前后悔过自己不该一时多管闲事惹上了麻烦,现在觉得,能多救一个人也算结一份善缘。
若是此生此世我不能再回到她身边,希望老天爷把我积的为数不多的善缘都报在她们母子身上。
张四说到做到,过几天真给立夏换了个地方,让她去花园子里当差,跟一个老嬷嬷学怎么打理花草。
这可是个美差,立夏抱起包袱就离开了大厨房,气得钱妈妈捶胸顿足。
除了换差事,张四还让人给立夏打了一张面具,面具是一朵花,旁边有东西固定在耳朵上,戴上面具后,立夏脸上的疤痕被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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