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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症 (木羽愿)


  他一字一句,紧咬着牙关嘶吼出来:“当年容钦华让林森去临西,找沈知瑾的孩子,就是为了把沈知瑾的孩子抓回来留在容家当人质,根本就不是为了继承什么财产。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替你来容家!”
  -
  半小时后,林森被强行带来了医院。
  走廊里只有贺晟和谈砚两人。
  林森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是谁,唇角抿紧,心底最深处的愧疚和罪孽感深深地涌上来。
  贺晟毫不客气地一把将他摁在墙上,满眼戾气,阴沉得骇人。
  “当年的事,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喉咙处传来窒息感,林森的脸逐渐憋红,却还是开口:“她不想让你知道,很早之前,我就答应过她,不会告诉你....”
  可现在看来,贺晟已经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些尘封的,被隐藏的罪孽,就再也遮盖不住。
  当年容钦华对沈知瑾的执念,生生逼死了沈知瑾。
  而虞清晚,却始终是这一场孽缘里,最无辜的受害者。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承受了最多的伤害。
  林森最终还是给贺晟看了一段视频。
  是那几年里,虞清晚被关在容家地下室的视频。
  黑漆漆的房间里,她一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散乱的长发遮盖住她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纤细的手臂紧紧环抱住身体,依稀可见颤抖。
  而后不久,容钦华出现了。
  他大声地冲她嘶吼,摇晃着她瘦弱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像沈知瑾。
  她害怕地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
  最后,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什么东西,狠狠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鲜血肆意地流淌出来,从她单薄的身体里。
  贺晟从未有过像现在这一刻的感觉,那种恨意让他恨不得冲进屏幕里,亲手杀了容钦华。
  可现实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没法为她报仇。
  只能这样隔着屏幕,看着她柔弱无比的身体,是怎么替他承受那些本不该她承受的折磨。
  他根本不敢想象下去。
  看到眼前的画面,他已经濒临崩溃疯魔的边缘,理智几乎快要丧失,漆眸底透着暴戾和嗜血的光。
  手背因为过度撞击墙面,鲜血缓缓从他冷白的皮肤流淌下来,给他带来近乎自虐一般的快感,却也无法缓解丝毫心口的疼痛。
  只有谈砚的神色还算冷静,控制着他的动作,试图唤醒他的理智:“贺晟!清晚现在还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我等到她醒过来再说!”
  贺晟的动作骤然僵住。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鲜血啪嗒啪嗒地滴落而下,在光洁的地面汇成一片。
  等她醒过来。
  那时候,他又要怎么面对她。
  -
  历经近一个半月时间,后期的移植过程终于顺利起来,熬过了排异反应,虞清晚安全出了仓,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里。
  这段时间,贺晟活得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死气沉沉。
  确认她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他才回了清湖雅苑,简单拿了几件她的换洗衣物。
  他还想再找几本平时她爱看的书一道带过去,便走到床头柜旁,拉开下面的抽屉,把她平时爱看的绘本都找出来。
  直到他打开最底下的抽屉,却只见一个日记本静静躺在里面。??G
  本子看上去有些陈旧,纸页也有被水泡过的痕迹,页角微微卷曲。
  意识到了这是什么,贺晟颤抖着手翻开。
  映入眼帘的是女人娟秀小巧的字迹。
  “贺晟,我好想离开这里。带我走好不好,这里真的好冷,比临西还冷。”
  他又翻开下一页。
  “今天临城又下雪了,海棠也不开花了。你看到雪了吗?”
  “外面的院子里有好多落叶,和我们在临西看见的枫叶长得一样。你说,世界上其他角落里的枫叶,会不会也长得一模一样呢?”
  “贺晟,生日快乐。”
  “贺晟,不要怪我,好不好。”
  字字句句,都是她满溢出来的思念。
  对他的思念,和爱。
  她说,不要怪她。
  不要怪她当年弃他而去。
  贺晟一页页地翻着,手却越来越颤抖,眼尾不受克制地泛起红。
  日记的最后一页,时间落款是一年前。
  “贺晟,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
  我好想你。”
  分开的这几年里,她从未有过一刻停止想他。
  从未有过一刻,停止爱他。
  心脏像是被藤蔓层层缠绕收缩,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感,几乎快要压垮他的背脊,让他再也无法直起身来。
  紧握着日记的指节一点点松懈开来,他像是浑身被抽去了力气,再也没有力气思考。
  他哭着哭着,又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像是疯魔了一般,眼尾猩红一片。
  他在笑自己的愚蠢。
  如果当初,他再多怀疑一些,相信她不会为了所谓的优渥生活离开自己,是不是,她就不用受后来的这些苦,是不是就不用替他承受这些折磨。
  贺晟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他想,哪怕是死亡,他也绝不会放手。
  可他唯独没有想过一种。
  那就是,这些年来,她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全部都来自于他。
  也唯独是这一种。
  让他不知道他自己该怎样站在她身边,对她说别怕。
  因为他没资格。
  他恨容钦华,恨贺铭。
  但,最恨的人还是他自己。
  -
  虞清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在一条漆黑到看不见尽头的走廊里走着,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在这片黑暗里倒下。
  这条路的尽头,还有人在等着她。
  她已经坚持了这么久,怎么能轻易就这样放弃呢。
  就这样,她不停地朝前走着,不知道究竟走了多远,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终于,她见到微弱的亮光。
  她费力地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天花板,恍惚了几秒,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便转头朝床边看去。
  床边,映入眼帘的是秦悦柠的脸。
  见她醒了,秦悦柠顿时喜极而泣,连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叫医生和护士过来。
  虞清晚的气息仍是微弱,视线缓缓环视了一圈病床周围,却没有看到想见的人,怔然了片刻,呼吸器里浮现一小团白雾。
  走过一趟鬼门关之后,她的第一句话便是:“贺晟呢?”
  秦悦柠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地回答:“贺总他...有公事要处理,等忙完应该就来了。”
  呼吸器下,虞清晚的睫毛轻颤了下,目光划过一丝黯然。
  她垂下眼,安静地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
  麻醉的药效还没过,虞清晚并没有清醒多久,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彻底睡熟了,秦悦柠起身给她掖好被子,就听见病房门口传来声响。
  见贺晟来了,她让开床边的位置,轻声告诉他:“清晚刚刚醒了一次。”
  “嗯。”
  他在床边坐下,握着虞清晚的手背,一言不发。
  秦悦柠从病房里出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病床边的场景。
  男人的背影明明和从前并无分别,可却莫名让人觉得,他被什么沉重的情绪压垮了背脊,极力隐忍着什么。
  他帮床上的人撩开散乱的发丝,用棉棒沾水,一点点湿润她干涩苍白的唇瓣,动作细致而耐心。
  他又把床头柜上放置的矿泉水拧开,拿出吸管放在一旁,方便她一会儿醒来时喝。
  做完了一切,他由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在女人的额上落下一个轻吻。
  那是失而复得之后才会有的小心翼翼,还有自责,太多复杂的情绪汇聚在一处,晦涩得无法分辨。
  看着这一幕,病房外的秦悦柠莫名红了眼眶。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贺晟才终于从病房里出来。
  隔着门,他忍不住回过头,很深地望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才克制地收回视线。
  男人声线沙哑,只留下一句话。
  “不用告诉她我来过。”
  -
  两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大概真的是上天眷顾,虞清晚的病情恢复得很好,移植手术后的排异反应并不强烈,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容熠和秦悦柠每天轮换着来陪她,谈砚和贺明绯也时常过来。
  自始至终,在她苏醒后,只有他不曾出现过。
  虞清晚时常靠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了芽的桃树出神。
  渐渐的,她也感觉到了什么,心里那阵预感越来越强烈。?S?
  直到某天下午,岑锐来到了病房里。
  病床上,虞清晚坐直了身体,定定地看着岑锐,屏紧呼吸问:“他人呢?”
  岑锐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贺总说,让您好好休息。”
  这两个月以来,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岑锐过来,也总是用这句话搪塞。
  其实虞清晚已经隐约猜到了。
  那天容熠来医院照顾她,神情透着几分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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