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晟低应了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嗯,是我混蛋。”
男人声线低沉喑哑,语气里少见的柔和,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让虞清晚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一拍。
她抿紧唇,试图忽略那抹不合时宜的悸动。
紧接着,她又看见贺晟忽然又把自己的手腕朝她伸出来,语气认真。
“要不要再咬一次,消消气。”
看着他虎口处上次被她咬过的痕迹,虞清晚眼里的湿润瞬间淡了些,耳根莫名有些发烫,又羞又恼。
这人,真当她是兔子吗,动不动就咬人。
她转过头不看他,脚步匆匆往外走:“我去叫护士过来。”
视线落在她微红的耳垂上,贺晟没再说话,唇角忽而轻勾了下。
-
虞清晚慌不择路地从病房里逃出来,眼尾的湿意还没彻底褪掉,心里有些懊恼。
她明明不是什么爱哭的人,刚刚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各种复杂的情绪都压回去。
这时,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晚小姐?”
虞清晚闻声转过头,只见一个护士站在自己身后,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平复了下情绪,也冲护士友好地笑了笑,解释道:“我不姓晚,我姓虞。”
护士啊了声,尴尬笑道:“刚刚里面那位病人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叫晚晚,所以我才以为你姓晚。”
闻言,虞清晚怔了下。
回过神时,她抿紧唇,心口不知怎的有些酸涩。
护士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又把手里的黑色西装递给她:“这是刚刚给伤口上药时病人脱下来的外套。”
虞清晚道了声谢,抬手把外套接过来,忽然发现西装口袋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硌着,硬邦邦的。
她低下头,翻了下他的西装口袋,发现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黑丝绒盒子。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虞清晚打开那枚盒子。
只见一枚钻戒安静躺在里面,在冷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
病房里,贺晟躺在病床上,不多时,就看见她回来了。
虞清晚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异常,手里还拿着护士刚刚给她的毛巾和酒精,走回到床边。
她嗓音轻柔:“护士说你的烧还没完全退下来,让我用酒精帮你擦擦身体。”
病房里安静了瞬,见贺晟没动作,她又小声开口提醒:“你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贺晟挑了下眉,漆黑的眸底倒映出她的影子,语气意味不明。
“你给我擦?”
“嗯。”
虞清晚刚应完,才意识到擦身体这件事有多暧昧。
刚刚护士跟她说时神情自然,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看来,大半夜的病房里,孤男寡女,好像的确不太合适。
她立刻轻咳一声,改口道:“或者我叫岑助理进来...”
话未说完,就见贺晟抬起手,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身上的病号服。
很快,男人身上劲瘦紧实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眼前,宽肩窄腰,明显的腹肌线条顺着纹路肌理一路往下,肤色冷白,腹部还布着几道陈旧的伤疤,平添了几分野性。J??
虞清晚的呼吸不自然地停了一拍,耳根一阵热意瞬间升腾,脸也烧了起来。
她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可现在要给他擦身体,又不得不看。
背上都缠满了白色绷带,几乎无从下手。
虞清晚只能从他的身前开始擦。
裸.露在外的肌肤干燥温热,有些灼人。
她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鼓起勇气,从他微微起伏的锁骨和胸膛顺着开始擦。
深夜的病房里寂静无声,月光顺着窗外影影绰绰地照进来,虞清晚微微俯着身,肩头的一缕发丝不听话地滑落下来,刮蹭过他的锁骨处。
女人身上的幽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柔软的手一下下从他身前抚过,动作十分轻柔。
那点力气,像是猫在身上挠痒痒,挠得人心乱。
贺晟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试图忍耐起身上某处泛起的那阵躁意,蹙了蹙眉。
虞清晚注意到他细微的神色变化,以为是他伤口疼,便关切问:“是伤口疼了吗?”
“不是。”
贺晟顿了下,实话道:“痒。”
感觉不到伤口的疼,反而被她擦过的地方,痒得不像话,比伤口的痛苦还要折磨人。
抬头的瞬间,虞清晚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们此刻的距离有多近。
她抬起眼,恰好和男人紧抿的薄唇平齐。
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唇色比往常要白上几分,虞清晚看到,他干燥的唇瓣上似乎有某一处不够服帖。
哪怕隔着浸了酒精的毛巾,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似乎也顺着指尖传递过来,炙热到几乎也快将她融化。
病房的空气仿佛忽而稀薄起来,周围的气息也变得粘稠,心跳也悄无声息地乱了节奏。
虞清晚只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给他擦。
没想到下一刻,贺晟却忽然抓住她的手,嗓音莫名发哑:“别擦了。”
她怔了下,紧接着又听见他低声说:“擦完更热。”
......
虞清晚瞬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热意好像也顺着她的耳尖爬上。
她连忙抽回手,红着脸说:“那就先这样吧...”
不知怎的,明明发烧的人是他,她为什么也觉得比刚刚还热。
虞清晚悄悄调整了下呼吸,将用过的毛巾重新浸泡在盆里,努力让自己平复一下心跳。
思绪彻底乱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贺晟到底是不是真的需要一个她这样的妻子。
毕竟她不能给他的事业带来任何帮助,反而还会成为他的拖累。
或许,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报复她,两个人抵死纠缠,谁也别想幸福。
也可能,他从不觉得她会是他的拖累。
而眼下,她的确需要一段婚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贺晟,他偏执到不允许她嫁给任何人。
她觉得自己好像陷进了一团死结,连自己都无法区分,此刻复杂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从来都是这样,不够勇敢,只想着怎样逃避。
大概正如秦悦柠那天说的,只有失去了,她才会后知后觉地想起珍惜。
毛巾浸润酒精,染上手指的凉意,让虞清晚忽然想起,刚刚在病房外,指尖触摸那枚钻戒时的冰凉触感。
她只轻碰了下,便又将盒子放回了原处。
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下,没给大脑思考的时间,她便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
“贺晟,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病房里安静了瞬。
贺晟的动作僵住,漆黑的眸噙住她的身影。JS?
片刻,他的喉结滚了下,嗓音微哑:“你说什么?”
手里握着的毛巾缓缓滑落进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虞清晚的眼睫轻颤了下,她轻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眸直视他。
她的嗓音轻柔,平缓而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如果你还需要一个妻子,我愿意嫁给你。”
作者有话说:
抱歉大家,这几天人在外面,所以更新时间不太稳定。
又是一章六千字的长更~希望大家原谅我呜呜呜
感谢在2022-11-25 17:47:54~2022-11-27 01:06: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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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婚夜。◎
三天后。
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一日,天气是初冬里难得一见的暖和明媚。
此刻,一辆纯黑迈巴赫平稳行驶在去往民政局路上。
后座,虞清晚端坐在后座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着裙角。
身旁的人存在感太强,她的余光忍不住往他身上瞟去。
那晚她说答应嫁给他之后,也没想过贺晟会这么急着就要去领证。他伤得那么重,怎么说也要在医院修养几天。
这样想着,虞清晚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流连在他身上。
贺晟今天似乎打扮得格外正式,纯黑色的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在医院修养两天,他的脸色也不再似前几日病态苍白。
窗外和煦的阳光洒进来,笼罩在他深邃的轮廓上,睫毛在鼻梁上投下一处淡淡的阴影。
他的皮相本就生得优越,此刻更是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矜贵和高不可攀。
虞清晚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看得出了神。
下一刻,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侧响起,将她从思绪里抽出来。
“看什么呢。”
顿时,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只好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随口转移话题道。
“你的伤还没好全,其实也不急在这几天,等你好了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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