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静秋看着他:“那你呢?”
“你今天也被烫到了。”她盯着他胸口的睡袍,“没事吧?”
谢铎微笑:“谢谢,有你的关心,我觉得好多了。”
……
谢斯止背上新添的伤痕血迹斑驳。
因为疼痛,他无法靠在床头,只能挺直脊背坐着。
窗外的夜色已经完全黑了,屋里的液晶屏上滚动播放着历届弗拉克斯曼小姐的选拔场面,是他从伊恩手里要到的。
他漫不经心地陪着电视里的画面,手中的飞镖看也不看,啪嗒飞了出去,正中墙对面的靶心。
静悄悄的,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庄园的深夜。
他的伤很重,今夜一定无法入眠,一想到要清醒着熬过这漫长的夜晚,就无法控制地想起那女孩,她绝美的脸庞在他脑海中幻化出了一副可恶的模样,他心底弥漫起一阵说不出的戾气。
不在乎他的感受,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宁愿和裴霁言密谋一场漏洞百出的逃亡,也不愿意相信他。
她想逃离的或许不止是这个庄园和谢盈朝,他本人也存在于她的逃离名单上也说不定。
谢斯止看向房门。
今晚谢盈朝装模作样地扮演着合格的未婚夫形象,在沧城最顶级的私人医院里陪郑嘉薇。
他在考虑,要不要去找许鸢,无论做点什么都好。
好像只有见到她、在她身边,他身上的阴暗与暴躁才能被短暂地抚平。
可他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他的视线落在液晶屏上弗拉克斯曼小姐的选拔上,眼底露出了一抹思索。
……
弗拉克斯曼小姐分院的最终选拔在一个夏夜举行。
经过前五轮初选的层层考核,只有二十个女孩走到最后。
除了许鸢外,还有温楚溺、尹荔、谢静秋和郑嘉薇。
尹荔虽然是仗着尹家的赞助人的身份才拿到了分院的终选名额,但她好歹认真参加了前五轮考核,比起郑嘉薇的空降,她并没有惹得太多人不满。
终选当天,礼堂坐满了人。
谢盈朝在保镖簇拥下走进礼堂,给他准备的位置是礼堂二层最中心的观赏台。
那是一个独立的房间,除了地板外,四壁都是透明的玻璃,可以将舞台上的种种一览无余。
谢盈朝接过费迪南德院子递来的节目单:“静秋也走到终选了?”
费迪南德:“是的,除此之外,还有许小姐和郑小姐,郑小姐先前受的伤并没有完全康复,报上来的表演也如同儿戏……”
他顿了顿:“……如果您一定要她得到分院的推选名额,很可能会引起众怒。”
“相信您能把这一切处理好。”谢盈朝淡淡道,“只要谢氏明年给学院的赞助足够多。”
费迪南德是来探他的口风,谢盈朝这样说,他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虽然内心不想做这样的事,但对于学院而言,一个强大家族的有力支持显然比一个名额来得更重要。
“还有件事要提醒您,郑小姐的水平去到K国评比,那也关系到您的脸面。”
谢盈朝:“这点您不必担心。”
老院长点点头,没有再说下去。
费迪南德走后,谢盈朝仔细地看向那份表演单。
许鸢抽到了最后出场,这其实很不利。
因为十九场表演之后,大多数人已经很疲惫了。
她表演的是一支舞,名为《山神》。
这让谢盈朝略微诧异,她知道许鸢在学院修的是琵琶,还以为她会选择乐器。
不过她似乎确实擅长古典舞,在刚来庄园时,他装扮钢琴老师和她相处时,她曾提起过这点,只是他从没看过她跳舞。
丁管家走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谢盈朝蹙起眉,但很快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终于忍不住了吗?”
……
礼堂后台。
谢静秋在调试吉他。
许鸢最后出场,没有着急化妆换衣服,她待在谢静秋的化妆间。
谢静秋抬头看她:“你看了我至少五分钟了,有什么事吗?”
“你之前在餐厅和尹荔说的菲茨罗伊家族的事,是真的吗?”许鸢问,“如果没有足够的资本,你就会嫁到那里。”
谢静秋:“我的意思是,拥有足够的资本,才可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没说一定可以。”
许鸢犹豫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别。”谢静秋打断她,“千万不要说什么退出把机会让给我之类的话,首先我不认为你退出了,我就能拿到分院的推选资格,哪怕拿到了,也绝对无法在K国的评比中胜出。”
“其次,那些只是我给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谢静秋笑笑,“并不会真的改变什么。”
许鸢认真地听她说完:“是不是只有谢盈朝才能决定你的去留?”
谢静秋:“大哥不会因为别人的求情就改变想法,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评选开始了,谢静秋准备上台。
她路过许鸢身边,脚步顿了顿:“许鸢,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参加这评选,但如果真的是想要做的事,就加油吧。”
谢静秋的表演是一首自弹自唱的英文歌。
她嗓音低低,声音里带着一点略微的磁性,叫人很容易就被吸引进她的歌声里。
“You're the light, you're the night
You're the color of my blood
You're the cure, you're the pain”
“You're the only thing I wanna touch
Never knew that it could mean so much, so much
You're the fear, I don't care……”
她眼眸微抬,隔着舞台上的灯光与观众席上的晦暗,望向坐在二楼的谢盈朝。
他脸上的线条利落干净,眉宇永远带着一丝疏离的冷酷,靠在沙发上长腿搭着,十年如一日的、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除了利益之外,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走进他的内心。
——他离她远极了。
——他离任何人都很远。
许鸢站在后台和舞台间的通道里,远远地望着谢静秋。
她坐在台上唯一一束光源里,虽然脸庞被灯光映得明亮,音色里却隐藏着一丝很深的哀伤。
“许鸢,我想和你谈谈,不知道方便吗?”
许鸢听见声音回头,看见温楚溺。
许鸢从没和她说过话,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刚到庄园时,晚宴上那个意气风发,任由同伴嘲讽尹荔的温家大小姐。
两年多过去了,温楚溺比从前成熟多了。
她看了眼四周候场的人群:“我要说的话不能被别人听到。”
许鸢没有接话,温楚溺连忙说:“我知道我之前做过一些对你不好的事,你不信任我是正常的,不用走远,就去你的更衣间,那里有监控设备,周围的人也不少,我没办法对你做什么。”
更衣间离得不远,几十米就到了。
后台等待表演的女孩、校工、化妆师人来人往。
许鸢回到更衣间。
温楚溺看了眼一直跟着许鸢的丽桦:“你先离开五分钟。”
丽桦没动,许鸢开口:“你先去吧,这里不会有事的。”
谢家的保镖把礼堂围得水泄不通。
经过王明江那一次之后,许鸢不认为,以谢盈朝的手段还能让人再次混进来把她带走,所以她不担心。
丽桦离开后,温楚溺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张相片递给许鸢。
许鸢没有接,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蹙起了眉梢。
万圣夜那晚,她被扮演成死神的谢斯止按在油画教室强吻。
照片上没有拍到谢斯止的脸,许鸢的脸却清晰无比。
就算没有脸,凭借她那身独一无二的衣服,也足以判断出她的身份了。
“那晚教室外逃走的人是你。”许鸢语调平静。
温楚溺:“在去到油画教室之前,我在别处看见了谢盈朝,所以很肯定穿着死神衣服的人不是他。”
“温小姐拿出这张照片的目的是什么呢?”许鸢问,“威胁我吗?”
“不是威胁。”温楚溺轻声说,“是请求,你和我初选分数相差十二分,虽然不清楚你终选的表演会有怎样的效果,但像你这样的女孩什么都能做到最好,我不认为,自己有可能在总分上胜过你。”
许鸢沉默。
“我想请你退出比赛。”
“你和谢静秋的对话我听到了,既然你可以为了谢静秋退出,那想必比赛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只要你退出,我会把这张照片的底片彻底删除,你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为什么?”许鸢问。
“过去我想和谢盈朝结婚是因为温家正在衰败,只有谢氏能帮助温家,尽管后来发生了很多事,K国的能源订单也成功做下让温家缓了一口气,但想温家恢复到从前的鼎盛,光靠自己是没用的。”
许鸢安静地听她说。
“弗拉克斯曼小姐的头衔就是最好的入场券,得到它,就有办法通过联姻拯救家族,如果没有你,我拿到分院的推选名额会毫无悬念。”
“你忘记郑嘉薇了。”许鸢提醒她。
“她不配。”温楚溺说,“我咨询过弗拉克斯曼学院本部,就算谢盈朝把她捧上了分院的推选位,也绝不会让她那种人代表分院去参赛,所以,最终的可能是分院推出两个人一起去到K国参加评选,费迪南德院长有这个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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