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吓得一激灵,手里的药碗也磕出了声儿,她看了看若芯,欲言又止:“没,没事。”
若芯心中郁闷,一想到要日日这般应付身边男人,就觉头疼,心中狠狠想着,今儿一不做二不休,气他也好,赶他也罢,定要将这阎王爷从钟毓馆里请出去,最好十天半月也别回来,她的身子不正常,又不能叫刘钰看出来,与其天天如此,不如痛快闹一回,落个清净。
她抚着胸口,缓了缓,对莲心道。
“用不着避着爷,把他叫进来。”
不一会儿,常胜被莲心引进来,跪在塌前,恭敬请了一安。
刘钰见若芯叫了常胜来,先是惊讶,而后心里一紧,他瞪了若芯一眼,心中不免揣测:这女的要干嘛。
常胜倒是高兴了,他一瞧见二爷在,心里石头瞬间落了地,刚才莲心来叫他,说奶奶叫他去问话,他就提溜起一颗心,这节骨眼上,谁敢惹这祖宗奶奶,可二爷在就不一样了,他总归能瞧见,是奶奶逼迫他问话的,自就少了些不是。
如他所愿,若芯先给了他一剂定心丸:“正好二爷在,你也不必求我放过你了,是我非要找你问话,问你什么你就回什么,万事不与你不相干。”
刘钰斜她一眼:“有什么话,问爷就是,叫他做什么。”
若芯不理会刘钰,只看着常胜:“昨儿闹了一场,想必你也听见外头怎么说我的,我即是个爱吃醋的妒妇,自然要查问查问,我且问你,你二爷有多少外宅?”
常胜不假思索的答:“回奶奶的话,爷外头好多宅子呢,外省也有,前儿又新置办了一处,说那宅子敞亮,奶奶见了指定喜欢,昨儿已过了宅契,等奶奶在家里住烦了可以去……”
“你……”
常胜嘴里还有十几句话等着说,可见若芯打断他,忙见好就收,闭了嘴,略一抬头,果见二爷勾着嘴角满意的笑了,嗯,他这第一句该是回对了。
若芯第一回 合就败下阵来,她没退缩,也料到这小厮不会老老实实答。
先揶揄了刘钰一句:“没想到啊,二爷备了这么多宅子住。”
又说常胜:“可真是个机灵的,怪道你爷去哪儿都带着你。”
她继续问:“苏娘子住在哪儿?”
常胜眼珠子一转,心里思忖起来,又偷瞄着抬眼:就见奶奶坐在塌边儿上,爷紧紧挨着她,身子侧着,将奶奶半括在怀里,虽坐的这样亲近,可二人都虎着脸,奶奶更是弯着身子,手扶在塌边上,虚弱的躲着爷,常胜跟了刘钰这么多年,熟稔男女之事,先是实话实说:“住在四方胡同。”
不停顿的又说:“昨儿爷叫奴才去看着苏娘子,苏娘子因冲撞了奶奶,回了娘家,她娘家人怕二爷怪罪,将她送到了外地躲了,爷今儿一出门就去了苏家,还同奴才说,说奶奶受了委屈,必要去问一问,给奶奶个公道,不叫奶奶平白受人欺负。”
“还有,还有,爷早一年前就叫奴才去打发苏娘子了,是苏娘子自己不肯嫁人,非要赖着爷,这些,外头的小厮都知道,奶奶若是不信,大可去查问,爷心里装得可全都是奶奶。”
刘钰头一回觉得,底下的人不用嘱咐就能办好事,方才紧张的心顿时松下来,他原就挨着若芯坐的,见常胜说完了,又往她身上挤了挤,嗔怪道:“都听见了?你若还不放心,爷把吉武叫进来,你换一个问。”
若芯没想听苏娘子的故事,不过想借题发挥,把刘钰从她身边弄走,却是弄巧成拙,叫他更得意了。
她也不管刘钰什么脾气,心一横,又挑衅着问:“我不信,也不放心,你二爷可还有别的外室?勾栏里有多少相好的,数的过来么?”
刘钰脸一黑,如她所愿,生气了。
“奶奶明鉴,没有了,真没了。”
“那你爷不在家的时候都在哪睡?”
“在军营里呀。”
“军营里可有女人?”
“……”
刘钰气死了:“闹够了吗?”
“爷方才不还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儿,怎么还怕人问了?”
他义正言辞:“你爱信不信,老子外头没人。”
若芯忽就笑了:“哟,风流不羁的钰二爷,现今就守着一个婆娘过,说出去不得叫人笑话,二爷原是将之前的风流戏做腻了,改唱痴情种了。”
刘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捏下去,若芯有一种预感,她若不是肚子里有块肉,刘钰那巴掌就该下来了。
“别以为爷不敢动你,你再说一句试试。”
话说到这份上,刘钰依旧坐在她身边,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她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摸了摸肚子,缓缓说了最后一句:“那好,从现在起到我生,二爷一个都不找,我就信了爷待我的心。”
刘钰看着她的眼睛,良久过后,不怒反笑:“好,记住你说的话,就这么办。”
若芯万万没想到他会应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愣了许久,嘴上一张一合的说不上话。
刘钰早松开了她的手腕,只还在她身边紧紧贴着,若芯捂着肚子激他半天,他像个石头一样,岿然不动。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就在她愣怔之间, 刘钰已遣退下人,屋中安静下来,二人俱是沉默,若芯有一种错觉, 也许真是前世造的孽, 她这辈子也别想摆脱身边男人。
又过了片刻, 刘钰才一脸闲散的同若芯说:“你如今是了不得了,爷的人你都敢随便叫过来问,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
说罢, 覆上她捂着肚子的手:“没同你赌气,不就十个月么,为了你为了孩子,爷忍一忍也就是了。”
说完两手一收, 把她搂在怀里:“她伺候爷一场……爷不好发落了苏家给你出气。”
刘钰从昨天起就拿不准若芯是不是因为苏月锦生气,心里总觉得不是,却又贪心她吃醋的小模样, 捧过她的脸, 同她玩笑:“让爷瞧瞧, 是不是真吃醋了?”
若芯撇过脸去, 脸上表情还是淡漠:“我累了, 要歇一歇的。”
起身,去了卧室。
知道她确实累着了,刘钰没跟进去闹她,去了书房处理公文, 直至天色大黑, 才神思疲倦的从内书房出来, 待沐浴过后躺到若芯身边, 这才发觉,他白天有多笃定,晚上就有多打脸。
他见她熟睡的脸上唇瓣殷红,一呼一吸间微动,看着看着,就涨的难受,难挨的左右翻身,若芯睡的浅,被他惊醒后,瞪了他两眼,没理会,她白天那样激他,也不是没有道理,多半男人纳妾都是在女人的孕期里。
“月影姑娘在东厢房住着呢。”
听见她说话,刘钰忙翻回来,急急的把她搂住,亲了亲嘴,口中气息微喘:“怎么醒了?”
你扑腾成这样,谁能睡得着。
刘钰也不客气,拿起她的手就往下放,竟还觍着脸的替他自己开脱:“早知这么磨人,就不沐浴了,可又怕这一身汗味,熏得你吐。”
若芯气道:“倒还嫌着我吐了!”
看着刘钰那猴急模样,若芯哭笑不得,平时也没见他这样急,反而越是有了阻碍,越沉不住气,她只由着他摆弄了一会儿,才又沉沉睡去。
梦里,烟雾缭绕。
若芯远远看见一个小姑娘,模样比娴姐儿还漂亮,穿着红裙子,扭着小身子,朝她走过来,小姑娘眨着明亮眼睛冲她笑,忽有一声音说,这是你女儿,若芯便就在小姑娘咯咯咯的笑声里,双目湿润,不能自已,她,她竟梦见了她的女儿,刚想伸手抱一抱孩子,就听小丫头说道:“我想来这里,想被爹爹疼一回,想同姑姑一样任性,想……”
若芯听了,眼泪刷刷往下流:“好孩子,这原就是你该得的。”
又一伸手,小姑娘却不见了。
她猛然惊醒,已是泪流满面,只又坐起身来,捂着脸呜呜的又哭。
刘钰听见动静,也坐了起来,抱住她,低声哄着:“梦魇了么?”
若芯摇头:“我梦见孩子了。”
刘钰:“这是高兴的哭了?”
她又摇头:“孩子没叫我,没叫我娘。”
若芯在刘钰怀里哭的凄惨,她身子抖着,心里十分委屈,为什么女儿不开口喊阿娘,又后悔,难得梦见,怎么只顾哭,孩子说想来这里,她应该答一句“好”,叫女儿安安心心等着,不喊娘又如何,为什么要哭!
刘钰身上一震,怕不是若芯知道了他爹娘的过继心思,忙又哄她:“你放心,孩子绝不会从你身边抱走的。”
若芯听不清刘钰说了什么,只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不能自拔,是啊,老太太那样疼女孩儿,刘眉可活的那般爽快,任谁,都想托生到这样的人家做女儿吧。
次日,若芯醒的早,又觉腹痛难忍,却不敢张扬,她扭过身子背对着刘钰,忍了好一会,才觉得好了。
刘钰没察觉异样,早起见若芯已坐到了西侧室炕上,等着摆饭,面前桌子上放着半碗粥,他肚里饿,便走过去坐下,端起那粥,仰头喝了。
若芯吓了一跳:“那是我喝剩的。”
刘钰咂摸了两下嘴,觉得那粥发酸,有些开胃的东西在里头,诧异问:“怎么一大早的,就喝这开胃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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