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死是活,都是他的夫人呀,这是她自己求来的。
小夫人也是好命,恰巧今日穿了身简单衣服,撩起来时轻飘飘,撕开来也不费力,还有他这双如今只杀人的手,精贵地服侍伺候着她升入云巅。
林皎月原本是有那么些羞愧的,可两世没等来的欢好,被药效佐着,很快便让她忘却了一切,只记着他的手指漂亮,很长,又有些凉。
阿环还有孙嬷嬷等人原本在屋外候着,还有几分忐忑不安,怕督公恼怒夫人给他难堪,又怕督公下手没个轻重,年纪轻轻的阿环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
直到听到屋里隐隐传来的动静,还有女子的轻呼,孙嬷嬷年纪在这儿,一听便放下心来,噙着笑去拍了拍阿环,叫她别担心了,去烧点水吧。
劳累后,夫人肯定是要沐浴的。
果不其然,到了傍晚,屋里传人送水,阿环本要进去服侍,却被督公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勒令在门外。
关上门,顾玄礼一边用帕子擦着手,一边慢悠悠地走回床榻边。
榻上的林皎月脸比原先还红,见顾玄礼走过来,下意识将被子攥得更紧了些。
顾玄礼在她面前抖了抖沾了湿痕的帕子:“夫人想让被子也被沾湿?”
林皎月忍不住羞怒:“我,我哪有那么多……”
“咱家说的是汗水,夫人说什么呢?”顾玄礼看了她一眼。
林皎月愕然。
药效退下后,她的神智也渐渐回来了些,只是思绪纷杂,还停留在刚刚顾玄礼满脸清冷,甚至带着几分探究地送她欢好的记忆里,故而对方随意说了些什么,都让她如临大敌。
她嘴一撇,想哭,可又觉得这会儿哭,会让督公误会是她后悔了,所以只能硬生生忍着,借着松开被子的工夫遮掩眼中的泪意。
她闷着声下床,没料到腿竟这么软,幸好顾玄礼伸出手臂揽住她,可饶是如此,她还是虚晃一下,轻轻坐压在了对方的鞋子上。
春日履面轻薄,林皎月几乎瞬息就感觉到了这人的足尖轻轻动了动。
履面被沾湿,顾玄礼挑起眉:“夫人,吃不够?”
林皎月终于忍不住,哇得一声哭了出来,再也顾不上什么督公会不会误会、高不高兴了。
她很酸,精疲力竭后尚有余韵袅袅,又被他的足尖堪破。
不论对面的人是阉人还是正常男子,不论她心中对这桩事是热衷还是后悔,一个普通姑娘,都会觉得羞耻难耐!
顾玄礼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动了动足尖,居然捅了个大篓子。
他无语片刻,想着他的小夫人真是个奇人,杀人放火不哭,被他险些杀了不哭,做了那档子事也不哭,却总为些奇怪的小事突然哭个不停。
“好好好,咱家不说了,咱家抱夫人去沐浴。”
他认命地将人抱起来,怀中娇滴滴哭哭啼啼的小人儿还在乱动,心想,离他娘的谱。
天黑下来,督公才从主屋出来。
早就等在外面的阿环脚步迟疑,等对方这次真的出了院子,才赶忙跑进去。
“夫人!”
她急急忙忙,又心怀忐忑,生怕撞破夫人或可能的难堪,没曾想,只听到里屋传来个轻柔微哑的轻唤,夫人叫她进来。
林皎月坐在梳妆台边通发,雪白的里衣被湿漉漉的乌发沾上了些许潮湿,见阿环来了,有些尴尬地挪开眼神:“坐吧,我没事。”
阿环将信将疑,眼巴巴看了好一会儿,夫人除了拿捏木梳的动作绵软了些,脸颊还有绯色未退,好像真没什么事了,这才放心地揉了揉眼,哑着嗓子深吸了口气:“夫人没事就好。”
幸好,幸好督公对夫人,当真没存什么恶意。
林皎月看她神色从担忧到欣慰,顿时想起刚刚自己与督公在屋内所为,更觉羞耻,又有几分好笑,便强行将话题扭转:“我先前没来及问,你与大姐姐出去后,去了何处,大姐姐可还好?”
阿环忙定了定心神汇报,两人出去后,大姑娘十分担心夫人,甚至都打算破开偏殿的门,可惜大姑娘本就身娇体弱,加上好似中了什么药物,整个人虚弱无力,她没办法,只好先扶着大姑娘回了林家人所在的殿阁。
可阿环也不敢将女子之事与林家人多说,因着林家今日来的是大爷林茂年,平日里与夫人不亲厚,且又是个男子,她走投无路,又怕夫人真遭遇不测,甚至都想去找林觅双,问问她能否派人来营救了。
林皎月失笑:“她若是知道了,只会幸灾乐祸来看热闹,哪会帮我?”
阿环闻言又险些哭出来:“可奴婢当真不知要如何救夫人了……”
她是很小的时候被林家买回去的,几乎可以说同夫人一道长大,情谊坚定,出了这种事,她真比自己受难更痛苦。
林皎月自然也知阿环的心性,前世某些不愿回忆的画面一闪而过,被她摇摇头挥去。
今日之事,现在想来,林皎月也有几分后怕。
她闭上眼,没想过会有人横插一脚,也不知对方究竟是想害冯坤,还是害自己,可事情发生后,她若不能咬牙将事情按住,事情只会发展成她不愿看到的结果。
所幸……从前世开始,她就熟悉了该如何制服一个男人。
林皎月深吸了口气后,缓缓睁开眼,转身拉住阿环的手,认真道:“以后若再有意外,不要找旁人,去找督公。”
阿环一愣:“督,督公?”
“对,我们是督公府的人,平日在外要顾及督公颜面,出事时,自然也要求着督公庇护。”林皎月认真地告诉她。
阿环被镇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可她又有几分迟疑:“可督公会帮夫人吗?”
林皎月想起刚刚,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她强撑着,笃定点头:“他会的!”
顾玄礼打了个喷嚏,下意识伸手揉了揉鼻子,可手刚碰到鼻尖,忽而顿了顿——
惯常只有药味和血腥味的手上,多了一抹其他的味道。
他刚刚用帕子擦手时,被小夫人打断了,后来抱她进去洗澡,又替她纾解了一次,所以没顾上给自己的手仔细清理。
他垂下眼眸,看到指缝间还残留着些没擦净的黏腻,一如黄昏照进屋里,在小夫人凝脂般的肌肤上留下的光晕。
梅九从身后跟上,顾玄礼突然出声:“这个月的药,可以准备了。”
梅九一愣:“冷的热的?”
“……冷的。”
梅九虽觉有些反常,但也没多问:“今日瑞王府上出了如此大事,想必明日还有余波,那药就安排在后日服下?”
顾玄礼摩挲了下手指:“明晚吧。”
“是。”梅九应声。
不出梅九所料,翌日京中就传开了,瑞王世子妃引诱宣平侯世子,随后反水,
可这冯世子也不是善茬,当即便要霸王硬上弓,瑞王世子妃便唤潜藏的家将欲制对方于死地,可偏偏被路过的九千岁撞见。
九千岁与瑞王不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九千岁出手救下了对方,反将瑞王府的一众家将尽数诛灭。
这是传播最广的一种说法,另一个说法便是瑞王在早朝上哭诉得——
“圣上定要为臣做主啊!顾督公肆意妄为,在臣的家宴上借药物毁臣儿媳清白,又借机引出府中所有家将尽数屠灭,简直目无法纪,胆大包天!”
放在平时,与九千岁再有龃龉,瑞王也不会当着朝上这么多人的面失仪唾骂,可对方已经将手伸进了他府邸,他的死士死伤大半,再不破釜沉舟,岂不是告诉他人,瑞王就是个可以随意搓捏的软柿子吗!?
皇亲龙子,再蛰伏忍让,骨子里也是有傲气的!
不仅如此,瑞王还少有主动地朝宣平侯搭话了——这位可是宁王的人。
“冯世子如今昏迷不醒,侯爷难道就忍得下这口气?若非顾督公下手狠厉,还用药物损毁世子神智,世子也不至于说出那番荒唐言辞!”
冯坤如今昏迷不醒,世子妃疯疯癫癫,在场死士亦尽数咽气,没人知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根据以往来看,冯坤强迫世子妃苟合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瑞王这次为了推倒顾玄礼,什么都顾不上了,也不管自己儿媳究竟是否受了委屈,誓要摁倒这人!
宣平侯暗暗看了眼宁王,只见对方垂着眼不做声,似默许,便也沉重地点了点头,附和了瑞王几声。
两人一唱一和发难,引得御史台那群文官更为气愤,特别是怎么看顾玄礼都不顺眼的段烁,几乎一个顶俩,恨不能用唾沫星子淹死顾玄礼。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带着质问和指责看向顾玄礼,哪怕是平日里连看都不敢看九千岁的人,此时也恨不得呸他两声,骂几句奸宦当道。
文帝无法,只好看向顾玄礼:“督公可有话说?”
顾玄礼勾起唇角,慢声细语道:“倒是奇了怪了,自己家中事务还没个证据掰扯干净,两位大人倒像已经合计完了似的,硬要咱家低头不成?”
“还有什么好解决的,督公坑害本王儿媳与冯世子这事还能有假?”瑞王梗着脖子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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