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这样的人,自己的名声都不当回事,什么时候顾虑过别人的名声?
还有,他一年到头都难得有个笑模样,昨晚为了拖延时间,迷惑宋悯,接连笑了好几回,尤其是和若宁小姐对视的那一笑,瞎子都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笑。
因为沈大人找到了若宁小姐,所以他很高兴。
他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却亲自把若宁小姐抱下来,还任凭若宁小姐搂着他的脖子。
若真的对人家没心思,为什么不让别人抱?
如此种种,哪一种不是心动的信号,就他自己死不承认,被人家沈大人揭穿,还恼羞成怒。
要说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是奇怪,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小姐被干爹的美貌吸引,根本不在乎他健不健全,狂蜂乱蝶般往他身上扑,其中包括宫里的贵人,宫女,官家的千金,勾栏的姑娘。
但是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干爹无情的拒绝,并且用极其冷酷的手段吓跑了。
有一个姑娘对干爹痴迷入骨,干爹将她带到刑房,当着她的面挖出了犯人的眼睛。
那姑娘吓得当场晕倒,从此再也不能听到干爹的名字。
干爹还请别的姑娘参观过开肠破肚恶狗吃人,时间长了,干爹的恶名渐渐传开,再也没有哪个女人敢接近他三丈之内。
唯独若宁小姐,第一次见面干爹就为她让路,第二次被她逼的差点把雪儿掐死,第三次她闯进督公府要狗,干爹也只是把人扔了出去,没伤她分毫,后来甚至还请她吃涮锅子。
若宁小姐也确实奇葩,请她吃人脑子都吓不住她,还吃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
也难怪干爹对她不一样,这位小姐不仅行事作派与众不同,主要还特别亲切,那么娇俏可人的小姑娘,一见面就弯着眼睛一口一个督公大人,叫得人心里直痒痒,任谁都对她狠不下心。
唉!话本子上都说了,人生在世千般苦,唯有情关最难过,干爹这回,恐怕真的要栽了。
可惜那位是定国公家的小姐,这故事呀,才刚开始就已经注定是悲剧结尾。
干爹真的好可怜呀!
春公公越想越伤神,为了干爹这注定没结果的爱情愁得肠子打结,长吁短叹地回到后堂去和望夏挤在一处睡觉。
望夏听他不住唉声叹气,问他出了什么事。
望春心里憋得难受,便把自己的忧虑向望夏倾诉了一番。
望夏听完,只说了句“你他娘的就是话本子看多了”,然后便不再理他,继续倒头大睡。
“话本子也是来源于真实生活的。”望春郁闷道。
他这边愁得睡不着觉,江潋那边却睡得天昏地暗,睡醒之后精神抖擞地回了督公府,让人准备涮锅子和甜米酒,叫上他和望夏望冬,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望春不能接受,自己都愁成这样了,干爹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大吃大喝呢?
他肯定是在用大吃大喝来逃避自己的内心。
江潋吃着吃着,发现望春总是用奇奇怪怪的眼神偷瞄他,放下筷子问道:“我脸上有花吗?”
“没有。”望春摇头,欲言又止。
江潋啪一拍桌子:“有话就说,吞吞吐吐招人烦。”
望春吓得一哆嗦,更不敢说了。
望夏举手揭发他:“干爹,我知道,望春是在为你和若宁小姐的事发愁。”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江潋的眉心跳了下:“我和若宁小姐什么事?”
望春在桌子
望夏说:“望春踢我,不让我说。”
江潋把脸一沉,冷冷瞥了望春一眼。
望春缩起脖子,恨望夏恨得直咬牙。
望夏噼里啪啦把望春和他说的那些话全盘抖了出来。
江潋听完,冷着脸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他越是这样,越让人害怕,连一向木讷的望冬都察觉出不对,频频向望春投去“你死定了”的眼神。
望春也觉得自己死定了,在心里把望夏骂了八百遍。
过了一会儿,江潋端起米酒喝了一口,对他轻描淡写道:“从现在开始,你再敢看一眼话本子,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泡酒。”
望春:“……”
话本子可是他的精神食粮呀,不让他看话本子,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还有,”江潋顿了下又说道,“若宁小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她和咱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再听到她的消息,也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像这种粘上就甩不掉的大麻烦,我希望你们也离她越远越好,尤其是个别人,少在脑子里编故事,自己感动自己,听见没有?”
“听见了。”三个人齐声答应。
个别人沮丧地垂着头,顿觉人生失去了意义。
.
第90章 哪吒闹海都没她能闹
因着江潋的命令,从那天起,杜若宁的名字就成了督公府的禁忌,所有人都不敢再提起她以及和她有关的任何事,包括定国公府这四个字都不能提。
门卫也得到了命令,严禁杜若宁以及和杜若宁相关的人员踏足督公府,从督公府门前路过都不行。
包括隔壁那家卖包子的。
原因是卖包子的女儿和杜若宁是好朋友。
门卫已经混乱了,这哥俩因为让杜若宁进门挨过训,因为不让杜若宁进门也挨过训,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到底有什么神通,搅得督公府上下不得安生。
哪吒闹海都没她能闹。
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既然又下了禁令,他们便要严格遵守,严格到云氏让贺之舟带人来送谢礼,都被他们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望春听说后,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尽忠职守还是该说他们榆木脑袋。
算了,赶走就赶走吧,左右不过是些金银珠宝,督公府又不缺这些。
现在最要紧是不要触干爹的霉头,他才刚从城门口调回来,说啥也不能再去了。
贺之舟带着谢礼回去向云氏禀报,云氏也没办法,只能让他把东西又放回库房。
江潋不收东西,也许只是想让国公府欠他个大人情,她们妇道人家又没什么能帮他的,只有等国公爷回来再说了。
对于这次的事,云氏着实受够了惊吓,从那天起便将杜若宁严加看管起来,不许她再踏出家门半步,就连陆嫣然和阳春雪来找她玩,都以她身体不适给婉拒了。
杜若宁也知道母亲现在是惊弓之鸟,不能再受惊吓,便听从她的命令,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也不去,日常只有杜晚雪和杜晚烟偶尔来找她玩。
日子虽然无聊,却也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上元节。
上元节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之一,吃元宵,逛灯市,猜灯谜,各种戏班子杂耍班子,还有贩卖新鲜玩意的胡商都纷纷涌来,周边各个附属国也要带着丰厚的岁贡前来朝拜天子,天子也要为他们大摆宴席,燃放烟花,以彰显天朝风范,大国气度。
今年的上元节尤其热闹,因为定国公去了边关之后,边关开始捷报频传,圣上龙颜大悦,下令解除三天的宵禁,让民众尽情玩乐,以示普天同庆。
然而,如此这般的热闹都和杜若宁无关,越是热闹,母亲越将她看得紧,甚至连前院都不准她去,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又偷跑掉。
杜若宁被拘在家里无事可做,幸好此时已然立春,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起来,她便叫上几个丫头,在院子里踢毽子,抓羊拐,绣花,做胭脂,把自己从前没机会玩的东西全都玩了一遍。
北国的春天要迟一两个月,等到草原上冰雪融化,水草重新茂盛起来,那些游牧族就会停止骚扰边境,四处放牧休养生息,到时候父亲就可以搬师回京了。
等到父亲回京,她也要放开手脚做大事,不会再有这样的闲暇让她玩耍。
这天,杜若宁坐在屋檐下和小丫头们一起做胭脂,突然想起她之前还抄过两个做熏香的配方。
一时兴起,便让人配齐了香料,照着其中一个方子做起来。
熏香做好后,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大家都说这味道很特别,用来熏衣裳肯定好闻。
于是茴香便找来杜若宁年下新做的一件湖蓝色襦裙,点了熏香,笼在竹笼上熏起来。
熏好之后拿给杜若宁闻:“小姐你闻闻,真的好香啊,像是雪天里的梅花香。”
杜若宁接过来闻了闻,感觉这香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你们先下去吧!”她摆手让小丫头们都退下。
等四周安静下来,她闭上眼睛仰靠在摇椅上,用衣服蒙住自己的脸,在初春的阳光下仔仔细细地闻那香味。
阳光穿透衣料,在她眼前留下斑驳的光,一张白玉无瑕的脸突然毫无征兆地闯进她的脑海。
是他!
杜若宁猛地坐起来,一脸震惊地将衣服抱在怀里。
这个香味,正是江潋身上那种清洌的寒梅香。
方才茴香说雪天里的梅花香,她就隐隐约约想到什么,只是一时之间忘了是江潋身上的味道。
怎么这么巧,她随便制出来的熏香,竟然和江潋用的熏香一个味道?
她是在那本书上抄来的,江潋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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