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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芳华 (乔家小桥)


  原本他只是来帮二叔的忙,怎么现在连他与义兄都被牵扯进来了?
  会不会有关联?
  谢揽想去告诉冯孝安,却又不知他如今人在何处。
  “明日你的喜酒我喝不上了。”谢临溪以茶代酒,先敬他一杯。
  谢揽不喝,带着歉意道:“我顶着你的名头,害你被人嘲笑……”
  “他们笑的是谢揽,我如今是谢临溪,再说我家中早已无人,孑然一身,怕什么耻笑。”
  谢临溪劝他放宽心,不准他送,临走时又问:“对了,你来京城原本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谢揽捏了捏眉心,忧愁的很:“我才刚摸到架格库的门,就摊上了冯小姐的事儿,没空去了。”
  他想查的事情,都是已成定局的血腥往事,即使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当年南疆王叛乱,率军五万人北上,大魏号称出兵三十万南下征讨,首次交锋不敌,大败于云城。
  究其原因,又是老生常谈的粮草问题。
  供给大魏军粮的滇中粮仓坏了事。
  粮仓内的储备粮不仅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还以次充好。
  滇中粮仓归属于滇南都司管辖,出了事,又查不出来缘由,从上至下一大票文官武将被砍头抄家流放。
  他父亲谢朝宁就是其中之一个倒霉蛋,全家连着才半岁的谢揽一起被流放,十几口人死在路上。
  但谢朝宁却没有报复大魏朝廷的念头,说自己确实失职,被罚的不冤枉。
  谢揽是吹着漠上的风沙长大的,对大魏没有半点归属感。
  但他从不与谢朝宁争辩,只想知道滇中粮仓到底是谁盗的,谁换的,这伙人才是害他失去亲人的罪魁祸首。
  可谢朝宁不准他查。
  谢揽怀疑他知道,一直在逼问。
  起初他说谢揽太小,不要满心仇恨,专心习武才是正途。
  等谢揽能独当一面后,又说对方不是他一柄孤刀能够对付的势力。
  被逼问急了,谢朝宁竟说这势力叫做世道,凭你谢揽武功盖世,也休想撼动分毫。
  谢揽正值气盛之年,哪里能听得了这话,彻底恼了。
  世道撼动不了,但敢在他面前搅乱世道的见一个杀一个!
  谢朝宁不肯说,他跑出来自己查。
  也不是非得去报仇,就是不想被蒙在鼓里过一辈子!
  可现如今他不得不暂时放弃,因为事情的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
  再怎样也是过往,远不如眼前冯嘉幼的命重要。
  谢临溪离开很久,谢揽仍站在花厅外的院子里沉默。
  冯嘉幼原本也没走远,又拐回来,见他面朝院中的花圃站立,脊背绷的刀背一般,脸藏在灯笼光晕之外,莫名瞧着有些孤单。
  冯嘉幼犹豫了下,上前去:“谢司直,你在看什么?”
  谢揽从思绪中醒来,奇怪自己竟没察觉她靠近:“没看什么,方才见到昔日好友,想起一些往事。”
  冯嘉幼想来也是:“你那同窗在京城可有住处,怎么不将他留下?”
  谢揽想起自己说过并无相熟的同窗,解释道:“他不是我的同窗,我们交情匪浅,是因为……我们曾一起生过病。”
  冯嘉幼微楞,一起生过病的交情?
  谢揽讲述义兄的经历:“我十二三岁时,保宁府辖下有个村子曾接连出现怪病,官府公布为疫病,将整个村子封禁起来,此事闹得保宁府人心惶惶,药铺几乎被搬空。我因略懂一些医理,觉着这不像疫病,不知官府为何如此草率,执意封村,于是前往查看,越过重重障碍,才进入那被封禁的村庄里……”
  第一次听他聊起从前,冯嘉幼认真听着。
  想起沈时行曾说,谢揽初有天才之名,也不吝惜于人前展示,十二三岁时不知遭了什么打击,逐渐消沉避世,鲜少出现于人前。
  莫非就是此事?
  谢揽话说半茬,一声叹息。
  “后来呢?”冯嘉幼猜他究竟遭遇了什么黑暗之事。
  多半是经历了残酷的人性,或背叛,或者自己无法面对的怯懦。
  谢揽道:“我潜入那村庄一看,竟然真是疫病。自己也被染上了,一起被封禁在内,脸上起了脓疮,几乎毁容,治了好久才治好。”
  冯嘉幼眼皮一跳:“……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这还不严重?”谢揽想起当年初见义兄,他整个脑袋都裹着厚厚的纱布。
  且不后悔,此次估计错误,下次还敢再去,因为关系到一整个村子的人命,万一真有猫腻怎么办。
  谢揽之所以与他结拜,一是同名,二是当时都丑,其三正是欣赏他这腔孤勇。
  冯嘉幼恍然,他后来避世竟是因为伤了脸:“难怪你对我娘说自己从不照镜子,倒真是我误会你了。”
  谢揽默认不解释。
  冯嘉幼明白了,那位谢临溪估计也是去村子里探寻真相,两人一起染过疫病。
  还真算过命的交情,难怪不接请帖也会从蜀中跑来为他道喜。
  “万幸,你二人都恢复的挺好,这世上才没少了两个好看的人。”冯嘉幼庆幸之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眼神似画笔般,从他饱满的额头勾勒到高挺的鼻梁,又点在他不薄不厚的嘴唇上。
  谢揽没去看她,只觉着有条鞭子在抽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我先回去了。”谢揽打算转身。
  “婚服你试了如何?”冯嘉幼想起来。
  谢揽没试过:“差不多。”
  瞧出他的敷衍,冯嘉幼眯起眼睛:“试穿不耽误功夫,我特意嘱咐绣娘,做了件容易脱的。”
  “容易脱”三个字咬的音准明显不同。
  这一语双关,谢揽只觉得头皮发麻,喉结滚动几下:“我回去再试试。”
  若是真的,得让松烟缝结实点。
  冯嘉幼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忍俊不禁。
  ……
  今儿晚上是没得睡了,冯嘉幼坐在镜前,看着几位嬷嬷帮她试妆。
  心中还在想谢揽方才的反应,猜自己是不是误会了。
  他会避着自己,或许不是瞧不起,只是他甚少接触女子,害羞罢了?
  冯嘉幼揽镜自照:“嬷嬷你说,我的姿色如何?”
  徐嬷嬷笑道:“那不都在镜子里写着。”
  可不是么,冯嘉幼对自己容貌一百个自信,平素也精心养护着。
  她漂亮,又有才学和财富,除了家中没有权势,几乎无可挑剔。
  不可能拿不下如今还没几分见识的谢揽。
  冯嘉幼试来试去:“就选这个妆面吧,显得我成熟些。”
  起身时,瞧见压在妆盒下的一支签。
  正是她从青云观求来的上上签。
  ……
  等到五更天,冯府里已经热闹起来。
  因谢揽在京城居无定所,就在府上拜堂,省了许多迎娶的习俗。冯嘉幼穿上了嫁衣,盖上盖头那一刻,心中竟也升起一丝紧张。
  隔壁谢揽更紧张。
  攥着一个小瓷瓶,又问一遍松烟:“你确定有用?”
  关键此药不对着冯嘉幼,不能提前试一试。
  松烟也被外面的气氛搞得紧张起来:“没问题的少主,但你得提前一刻钟吃。”
  “知道。”谢揽将瓶子塞进宽阔的婚服袖筒里。
  起身又整理了下衣冠。
  惹得松烟上下打量他:“没想到少主您竟然适合这样鲜艳的衣裳。”
  以往他的衣裳不是灰色就是黑色,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
  如今身着一袭大红,即使眉间紧皱,也遮挡不住他的神采光芒。
  谢揽当他是在调侃:“少说两句风凉话你是不是会死?”
  松烟吐舌头,却没腹诽他,只想着真好啊,这趟京城没准来对了。
  门外仆人有请:“谢司直,吉时快到了,夫人请您先移步去往厅中。”
  谢揽应了声“好”,顾着他的面子,宾客并不多,走个过场罢了,没什么好怕的。
  但他还是去匣子里摸了摸自己的刀,仿佛能给他带来力量似的。
  谢揽走出房门,去厅上要路过冯嘉幼的院门口,知道她还在里面,禁不住停下步子。
  等会儿这两处便不住人了,要搬去一个更靠近冯府后方、新开辟的院落,当做新房。
  冯嘉幼也算煞费苦心,从各种细微处表现出他只是暂住冯府,不是入赘来的,以免遭受仆人们的议论。
  这小姑娘欺负人时不讲情面,照顾人时同样是方方面面。
  也难怪二叔心疼她,父亲失踪,母亲清修,唯一疼她的爷爷也早死了。
  只剩她一个人扛风扛雨。
  相比较之下谢揽认为自己更幸运一些,他虽自幼丧母,北地的生活也苦,但他有父亲,还有好几位亲叔叔般的师父。
  “谢司直?”前面领路的仆人见他站在小姐院外发呆,喊了他一声。
  谢揽抽回思绪,刚迈开步子,却听见冯嘉幼的房门打开,隔着院墙她喊了一声:“谢郎。”
  这声“谢郎”喊的谢揽迈出去的那条腿险些劈叉。
  冯嘉幼走到垂花门:“咱们一起去如何?”
  嬷嬷慌里慌张地追出来:“小姐这可使不得,已经省了不少规矩了,不能再乱了该有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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