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很烦这套:“多少,赶紧的。”
付过钱,他出门来到冯嘉幼身边,听见她幽幽叹了口气:“我爷爷去世那年,阿瑛也才十一二岁,刚好身在南疆边境,闹着要回京,镇国公没空送她,她偷了匹马半夜跑出军营,吓的镇国公抛下公务亲自去追……”
虽然最终过了一年多她才回来,冯嘉幼已经从最难熬的日子里缓过来了。
但她这份心,冯嘉幼会记一辈子。
谢揽安慰:“你真不用太担心她,骆清流的武功与应变都是拔尖的,你觉得他不行,是看他被我给打怂了,但我是顶尖的,不被我打怂的都被我打死了。”
冯嘉幼扭头瞥他:“你夸别人,能不能别总带上自己?”
谢揽又不是自恋:“我是以我作为参照啊,怕你不清楚他的实力,太低估他。”
冯嘉幼挽住他的手臂,一起往冯府方向走:“问题是,你的本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来来回回总就那一个招式,你都不嫌腻的。”
谢揽捏了一个剥好的糖栗子,往上一抛,张口接住:“能一刀砍死不就得了,要那么多招式干什么,又不是街头卖艺。”
冯嘉幼知道他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故意糗他:“可我会腻啊,你也要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这样么,谢揽豪气地道:“行,下次我用剑。”
瞧见冯嘉幼冲他翻了个白眼,忙改口:“软剑,软剑在我看来是最花里胡哨的,你肯定喜欢看。”
冯嘉幼趁他接第二个糖栗子时,猛地推他一把。
谢揽的腰身稳得很,照样接住了,还挺得意的朝她笑了笑。
冯嘉幼也在心里笑他真像个傻子。
谢揽想起一件事儿,俯身贴在她耳边说:“就是得先给你打声招呼,肯定会有人嘲讽我,你听着可别生气。”
“恩?”
“嘲讽我吃软饭,配软剑啊。”
这次冯嘉幼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也是奇了,他这人正经安慰的话说不了两句,却总能莫名其妙的安慰好她。
和他相处久了,总觉得自己的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而且他凑近耳语时呼出的气,带着甘甜的糖栗子的味道,冯嘉幼心里甜丝丝的。
谢揽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儿:“不过我的兵器匣里没有准备软剑,软剑是很挑剔的,不能买差了,至少也要一千两起步的用着才舒服,又不常用,买来浪费。”
他没钱,交代冯嘉幼去买,反正都承认自己是个吃软饭的了,还要什么骨气。
而且是她想看花里胡哨的招式。
冯嘉幼记着了,买把好的软剑送给他,一千两起步的。
说起来,她以前好像都没想过送他什么礼物,那些为他置办的日常用品不算。
也不知道他的生辰是哪一天,竟从来没问过。
正想问,蓦然想起来谢揽自小过的生辰,应该是谢朝宁那死去的亲生儿子的生辰。
冯嘉幼默默抬头看一眼他的侧脸,心口有些微微的疼,将一千两起步,改成了五千两起步。
不过这些拿钱能买到的东西,会不会不够用心?
她倏地停下脚步:“夫君,我们出城去趟青云观吧?”
谢揽眨了眨眼:“是不是哪里有遗漏?”
“没有,是我想去求张符。”冯嘉幼发现自己最近也有点想一出是一出,反正这会儿没事儿,想去为谢揽求张符。
谢揽:“……”
她见他面色有异,“怎么了?”
谢揽有些赧然的从袖筒里又摸出一个锦囊:“其实,我昨天有帮咱们俩也求了一张,怕你笑话我,没敢告诉你。”
冯嘉幼目光微动,但旋即瞳孔紧缩:“等等,你给隋瑛的那张,还有这张,你没弄混吧?”
谢揽嘴角一抽:“怎么可能?我求的这张是‘永结同心’符,万一搞错了,给了衡王,那我可以直接收拾行李逃回西北,这辈子都别出来见人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冯嘉幼还是不能放心,当场拿过来拆开锦囊看了看,确定没错才露出了笑容。
却见谢揽臭着脸:“你也把我想的太不靠谱了,才刚说过要努力信任我,转头就忘。”
冯嘉幼心道也不能盲目信任,有些事情上他的确不够仔细:“我错了,我道歉总行了吧。”
说着她踮起脚,凑到他耳朵附近,像是要说悄悄话的模样。
同时捏着披风举高手臂,在披风遮挡下,迅速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谢揽被她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往四周看去,这可是刚入夜市的主街,到处都是人。
……
隋瑛收拾完行李之后,出了镇国公府的大门,骆清流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换上了粗布衣,依然戴着斗笠,规矩站在一边,假扮着家仆:“小姐。”
隋瑛走到马车边上,瞧见他连脚凳都放好了,她抬腿直接上了车:“你这一看就露陷了,我乘坐马车从来不踩脚凳。”
骆清流默默记下来,坐上去驾驶位,控马前行:“还有哪些是我需要注意的?”
隋瑛的心情一直挺低落,歪靠在车壁上:“我家仆人也不喊我小姐,他们都称呼我为大小姐。”
骆清流也记下了:“好的大小姐,那还有呢?”
隋瑛声音懒洋洋的:“一时想不起来,等想起来再说吧。”
“好。”
隋瑛突然生出一个疑问:“那我该称呼你什么?”
骆清流懒得想:“随大小姐高兴,您愿意喊什么都成,除了阿剑。”
因为他分不清究竟是贱人的贱,还是死太监的监。
隋瑛深深吸了口气,她刚在心里想一想,他竟说出来了:“你难道会读心术?”
骆清流真想笑,心道读你还用得着读心术?
他没答。隋瑛心情不虞,也不说话了。
出了城之后,马车踏上官道,一路往济南府的方向走。
行的很慢,因为雪越下越急,不久便是白茫茫一片。
……
而冯孝安见过傅珉,从望仙楼走出来以后,脸色阴郁的上了马车。
驾车的云飞大气也不敢出:“二爷,现在去哪儿?”
自从冯孝安在淮安现身,云飞就从跟着谢揽,改成跟着他。
冯孝安道:“玄影司。”
抵达玄影司后,守卫立刻引着他往里走。
他回京时沈邱摆了那么大的阵仗去接,玄影司上下都是明白人。
冯孝安前脚进花厅,后脚裴砚昭就来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竟敢自己找上门?”
冯孝安自顾自坐下:“你那么想见我,如今见到了,就只为夸赞我的勇气?”
裴砚昭捏紧了拳头:“你难道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他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黑牢里不眠不休的审犯人,才能忍住没有闯进冯府里去。
冯孝安冷笑:“我需要给你什么交代?滇中粮仓案的始作俑者是傅珉,但如此大规模的向国库骗取盐引,你父亲身为滇南都司里的第三把手,说他不曾参与其中,这话你信不信?”
裴砚昭:“我……”
冯孝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使我不向御史台递交那封告密信,他迟早都会栽跟头,此事我从不后悔。”
“我也从不认为我爹无辜,我知道他是活该。”裴砚昭想报的从来不是杀父之仇,“可犯了错的是我爹,却连累我的家人……”
冯孝安无情地打断他:“律法便是这样规定的,你爹所犯之错乃一等重罪,当判满门抄斩。你心有不满,不如上柱香去问问太|祖为何要制定这种连坐的律法。再一个,按照你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思想,你又为何针对我的女儿?从你针对她的那一刻起,就说明你内心认同了一人犯错全家连坐的规则,你哪来的脸面找我讲理?”
“我……”裴砚昭一肚子的质问,三言两语就被他反问的答不上来,“我是因为……”
冯孝安瞥他一眼:“出去吧,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理论,我在京中一年半载的不会离开,随时奉陪。”
沈邱走进花厅里:“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义父……”裴砚昭的指甲几乎将掌心剜出血来了,抱拳告退。
等他出去,沈邱皱了皱眉头,没有和冯孝安聊关于裴砚昭的事情:“你见过傅珉了,怎么样?”
“就那样。”
沈邱知道他心情不好,换个话题:“李似修是怎么回事?最近各种风言风语的,说是你的人?”
冯孝安正是来说此事:“若有谁找你打听,你尽量回的模棱两可。”
沈邱奇了:“还真是啊,为何都没听你提过?他藏的也不浅,既是咱们的人,之前竟然还在我面前摆谱。不过那小子确实不错,是个人才……”
“没事儿我回去了。”冯孝安站起身。
沈邱有些怵他这幅“格杀勿论”的态度,不敢拦他,送他出门:“对了,你昨天神神秘秘的让谢小山带我去青云观,又失约,到底在搞什么?”
冯孝安脚步微微一顿:“哦,原本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后来又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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