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世子哥哥说此事牵扯重大,除了宫里的皇上,其他人恐怕是帮不上忙的。”
阿圆一脸担忧地问:“沈哥哥,大理寺一定能查明顾大人是冤枉的对吧?”
“若是冤枉,大理寺自然能查明。”萧韫道:“你既是信顾丞相是冤枉的,那还担心什么?大理寺会还他一个公道。”
“嗯。”阿圆重重点头:“我信。”
萧韫阖眼靠坐在椅子上,语气淡淡的,面色几分倦怠。
阿圆见了,问他:“沈哥哥的差事是不是很累?”
“唔.....”萧韫应声:“也就这段时间事多,过些日就好了。”
阿圆也知道萧韫这几日都是早出晚归,有时候还忙到夜里。今日又是一大早就出门,没个停歇。
这会儿看他面露疲态,她心疼。
想了想,她起身走过去。
萧韫闻到一阵清香,感觉得到她就站在他身后,也不知小丫头要做什么,他不动声色。
很快,温热的指腹贴在他额头两边,然后揉按起来。
萧韫平日里都是小厮伺候,即便是揉按额头也是小厮代劳。头一回有女子亲近,他不禁僵了下。
但也就僵了那么一小会,渐渐放松起来。
不知是什么魔力,小丫头的力道不重,甚至像挠痒痒似的,但却莫名地令他安适。
他眉头缓缓舒展。
“我在家时也常给我爹爹这样按揉,爹爹还说我手法精妙呢,一整日的疲惫都不见了。”阿圆问:“沈哥哥呢?可感到舒服些许?”
“嗯。”
“不过沈哥哥的额头太硬了些,里头全是骨头。”
“不是骨头你想是什么?”
“可我手疼嘛。”
“这才按多久,就疼了?”萧韫诧异。
皮肤这么娇气的?
“我可是用了大力气按的,当然疼。”
“那你得多吃些,就你这点力气,挠痒痒都不够。”
“哼!”被他嫌弃,阿圆不想干了,正欲松手结果就被他握住。
萧韫是下意识的动作,怕她松开,想也没想就去阻止。然而刚握上那纤细嫩滑的手,他自己不禁怔了怔。
随即不着痕迹地放开。
“继续。”他说:“力气虽小了点,但很舒服。”
阿圆这才又帮他揉按起来。
可接下来,萧韫就有些心思不宁了。
小丫头在后头碎碎念什么他听不清,满脑子是刚才那滑腻的触感。
他曾在书上读过“手如柔荑肤若凝脂”,就是指女子的手柔美好看。
彼时他想象不到如凝脂的肌肤是何样,可适才,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女子手指纤细柔软,仿若无骨青葱。
萧韫使劲闭了闭眼,觉得不该去想这些,可不知为何,这些东西不受控制地萦绕在脑中,还令他越想越多。
以至于额头上被她指腹贴着地方,越来越烫,烫得他呼吸不畅。
过了会,他猛地坐起来。
阿圆手下一空,奇怪地问:“怎么了?按疼了?”
“没有,”萧韫端坐着,略微僵硬:“你爹爹说得对,手法果然精妙。”
他指了指对面,像撵洪水猛兽似的:“可以了,你坐过去。”
“哦。”阿圆没多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会儿摆饭还早,但萧韫不想离开,可两人这么对坐着,他又觉得不自在。
瞥见院子里还架着古筝,他问:“你适才弹的什么曲?”
“《秋月》”阿圆说:“我近日刚练的。”
“唔......你再去弹一遍,我听听。”
“好啊。”阿圆起身出门。
她一离开,饭厅内燥热的空气变得清爽了些,萧韫暗暗长舒一口气,继续靠回椅子上。
只不过这回没再阖眼,而是微微侧头,打量院子里坐在琴架旁的人。
若有所思........
适才心里那股异样并不陌生,有次在马车上小丫头撞了鼻子时,也曾出现过。
彼时他欲查探她鼻子是否流血,可骤然瞧见她眼眸湿润,红唇微张的样子,心里犹如一道闪电划过。
划得极快,还夹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至今也没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
今天那种异样再次出现,心有余悸。
甚至比起上次的情况来,更强了些,以至于他到现在心口都还跳得有点快。
真是,奇怪。
萧韫抬手,在胸口处压了压。
过了会,那里才平静下来。
.
吃晚饭的时候,阿圆再次提起顾景尘的事。
萧韫心情复杂了会,问:“你很担心顾丞相?”
阿圆点头。
自然是担心的,顾丞相是婧儿姐姐的未婚夫婿,若是这次的事没能挺过去,婧儿姐姐恐怕也要遭殃。
不过萧韫却是误会了,目光沉沉地压在她身上,意味不明道:“顾景尘已有婚约。”
“嗯?”
阿圆喝了口汤,茫然抬头。
随即明白萧韫误会了什么,她气得瞪他:“沈哥哥想什么呢,我担忧顾大人是因为想到婧儿姐姐,也不知这会婧儿姐姐那如何了。”
“当真如此?”
顾景尘才学好,容貌好,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很是招京城的贵女们喜欢。这一点萧韫知道,适才见她眉头紧锁,还以为有那么点心思。
阿圆剜他一眼:“且不说顾大人是婧儿姐姐的未婚夫婿,就说年纪,我与顾大人相差这么多,我又怎会喜欢他?”
萧韫一愣,莫名地就问了句:“你很在意年纪?”
“那当然,”阿圆点头:“反正我以后的夫婿不能太老也不能太小,与我年纪刚刚好就行。”
“........”
萧韫胸口一闷。
第57章
萧韫闷了片刻, 自己也不知道闷什么。
总之,不说话了。
阿圆喝完汤,说:“我明日想去趟常府街。”
“去常府街做什么?”
阿圆说:“我担心婧儿姐姐, 想去看看她。”
“颜姑娘在丞相府,”萧韫道:“如今丞相府禁闭, 没人能进得去。”
“哦。”阿圆只得打消念头。
见她目色仍旧担忧, 连晚饭都没吃多少。
萧韫默了默, 道:“总之,此事你不必担心,耳听不一定为真, 眼见也不一定属实。”
阿圆抬头, 没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萧韫也没打算详细解释, 毕竟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宣之于口。
吃完饭,萧韫准备回书房,如今非常时期, 他还有一大堆事处理。
临走时,他心情不大爽利,斜眼凉凉地看了眼阿圆, 突然就说了句:“你的婚事, 由我说了算。”
“?”
阿圆一头雾水, 但没理会,福身送别他, 就转身进了卧室。
.
那厢,幕僚们在书房等萧韫。
顾景尘现在是停职待查, 也就是说事情真相如何, 大理寺还得查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最是关键, 所有的事必须在把握范围内, 容不得半点差池。
“殿下,”一人禀报道:“属下查到曹宏远此前在赌庄欠了许多债,而那赌庄正是信国公府的私产。”
“这就有意思了。”另一人道:“我这还查到曹宏远近日与永诚伯府的二公子段旭来往频繁。两人最初是在怡春院相识,彼时段旭帮曹宏远付了茶水钱,两人因此而结缘,后来,段旭就带曹宏远进赌庄赌钱去了。”
永诚伯府的二公子段旭乃贤贵妃娘家侄儿,而这位曹宏远,则正是那位从家中搜出“进士名单”的丞相府属官。
此事,可不就巧了?
“看来信国公蓄谋已久,一步步让曹宏远钻入圈套,最后再要挟他藏匿名单。”
萧韫坐在上首,压着眼睫,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他吩咐道:“继续派人盯着,曹宏远以及那位段旭,还有进士名单上的人,一个都不能漏。”
“另外,”他继续道:“若是信国公那边再有何动作,不必阻挠,只管汇报给本王就是。”
眼下,他们就是要将计就计。隐藏了多年的狐狸,只有自己露出尾巴,才能死得更快。
.
京城的气氛随着科举舞弊的事暴露,这些日子都沉浸在一股压抑的状态中,犹如平静的海面下暗涌的潮水,众人都在等待爆发的时刻。
萧韫似乎越来越忙,有时候阿圆等他吃饭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人。
有时候听说她夜里才回澜苑歇息。
有时她早上去书院正好碰见萧韫出门,也只来得及匆匆见面说了会话就分开。
萧韫在忙,阿圆也在忙。
她除了每日照常上学之外,回到澜苑还得受周嬷嬷教导。
周嬷嬷歇了一天,第二天就主动过来了,并把萧韫的意思大体透露了遍。萧韫的意思阿圆当然明白,居然是萧韫请来的人,她自然是遵照的。
因此对于周嬷嬷给她的安排,并没反对。
这两日,她就在忙着学习看账册。比起日常礼节和其他来,周嬷嬷说学习中馈是重中之重,女子若是不会掌家,家族难以兴旺。
“常言道,家有贤妻富三代。”周嬷嬷道:“妻子贤惠,夫有助力,吏不遭祸,儿不遭坏。三代兴旺,家族福运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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