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噔噔噔地提着裙摆上了二楼小轩,上头还有几个宫人正在清扫,见她过来,皆有些诧异,不知突然出现在此的女子是何人。
直到阿圆朝楼下招手:“萧韫你快点啊。”
宫人们大惊,暗忖,敢直呼殿下名字的想来就是褚家那位准太子妃了,于是纷纷跪下行礼。
萧韫上楼来,见还有宫人在,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人一走,小轩里只剩萧韫和阿圆两人。
阿圆看稀奇似的,这里瞧瞧,那里望望。她站在西窗前,也不知看到什么,突然高兴起来。
“原来真有竹,”阿圆说:“是此前就有,还是刚移栽过来的?”
小姑娘身姿婀娜,娇俏站于窗前,与天光融合,自成一景。
萧韫坐在软榻上,含笑望着她。
“原先园子的南边有一片竹林,但澜苑的竹林在西边,我便让人把竹移到了西边来。”
阿圆又看了眼跟澜苑小轩差不多的西窗布局,心里甜蜜,嘴上却嗲怪道:“何须这么麻烦,种在南边,我以后开南窗画竹就是。”
萧韫伸手:“过来。”
阿圆缓缓挪脚过去,被他拉坐在膝上。
随后,听他说道:“怕你以后入东宫不习惯,索性尽量按着澜苑的布置。”
“可澜苑是澜苑,东宫是东宫,若是两处都一样的景致,岂不是毫无趣味?”
“你不喜欢澜苑?”萧韫问。
“喜欢,但我也想看看你以前住的东宫是什么模样啊,若全都改了,我上哪看去?”
“再说了,”阿圆坐在他膝头,把玩他腰间的玉佩,继续道:“若是我想看澜苑风景了,以后得闲了去澜苑就是,都在京城也不远。”
“嗯。”萧韫抱着人,惬意地应声。
“咦?”阿圆玩了会玉佩,发现他腰间还挂着个香囊。那香囊正是此前她绣给他的。
她脸颊发热:“这么丑为何还戴着?以后我重新给你绣一个就是。”
说着,她欲取下来,却被萧韫摁住了手。
“不必。”他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喜欢。”
“你不嫌丑吗?”
“不丑,很好看。”
阿圆努力压着上翘的唇,问:“你适才说什么,怎么就是第一份礼?我以前不是送过许多东西吗?”
“你送过什么?”
阿圆歪头想了想,说:“我送过你傀儡子呢你忘了?那还是我特地绘的图案,专门找人雕刻的。”
萧韫想了半天,总算想起那对一大一小的木偶。两只木偶排排坐在条凳上,身后有一条绳子,拉一下绳,木偶就坐下,松开绳,木偶就站直。
忆起彼时收礼的心情,萧韫简直不想说话。
“那不算。”他说。
“可我以前还给你做过衣裳呢。”阿圆据理力争。
萧韫目光意味不明,似笑非笑开口:“彼时你为何做衣裳不记得了?”
“......”
记得,如何不记得?
彼时萧韫生病,阿圆照顾他,且那时候正在练针线给她爹爹做衣裳,于是便也想给萧韫做一件。
当时萧韫问她为何做衣裳,而阿圆原话说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当孝敬爹爹了。”
想到此,阿圆有点窘,讪笑了下,转移话题:“那行嘛,就当我头一回送礼给你吧。”
不过,如此说来,阿圆又有点愧疚。这些年萧韫送了许多东西给她,她却没送过像样的礼。
于是问:“萧韫,你想要什么?我回头送给你。”
“我想要你就能送?”
阿圆眨巴眼睛,不明何意,稀里糊涂点头:“当然,我说到做到。”
“既如此......”萧韫眸子幽深,声音也哑了几分:“我想要......”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霎时,阿圆的脸变红了。
她支支吾吾、羞羞怯怯:“你要这个做什么?这是姑娘家用的东西。”
萧韫陡然一阵呼吸急促,反问:“你给不给?”
“可是......”阿圆臊死了,偏他要的东西这么羞人:“可是我送不出手。”
萧韫见她头埋得低低的,脸颊、脖颈、耳朵皆通红,不禁好笑。
他把人提起来,诱哄道:“无碍,你送不出手,我自己取便是。”
“你要如何取?”阿圆瞪眼看他。
萧韫视线下移,垂睫瞧了眼她胸口的地方,面不改色:“我自有法子。”
“......”
阿圆咬着唇,脸烫得不行。这人实在是放浪得很,怎的要这种礼物?
“嗯?”萧韫催促,手揽着她腰肢,缓缓摩挲:“你刚才怎么说的,一刻钟还没到就想反悔吗?”
“我......”阿圆犹豫了会,商量道:“我回家去找一件让人送来,可好?”
“不必这么麻烦,”萧韫说:“我现在就想要。”
“你——”阿圆啐他:“怎么等半会都等不得?”
“好不好?”萧韫亲吮她的唇角:“我就喜欢这件。”
“......”
阿圆好难为情。
可萧韫的唇滚烫又温柔,在他细密的吻中,阿圆渐渐神魂迷失,在他又一次催促中,终于点头答应。
小姑娘水眸半阖,吐气如兰。
她挣了挣:“那你闭上眼睛。”
萧韫轻笑:“害羞?”
“难道你就不羞吗?”她美目一剜,只剜得萧韫心神荡漾。
“不若你闭上眼睛,我帮你?”
“.....你休要骗我。”
“我骗你什么,嗯?”萧韫吻了吻她的水眸,难耐道:“那你自己动手好了。”
“......”
阿圆羞死了,可答应了他又不能反悔,最后只得在他的目光下缓缓宽衣。
萧韫等她取件衣裳等得出了一身汗,最后小姑娘把兜衣递给他时,脸红得跟滴血似的。
他扬唇莞尔。
.
二月中旬,曹国公府戴倩设宴,广邀京城各家贵女入席。
当然,最主要的是邀请阿圆。
元宵宫宴后,戴倩回家哭了许久,输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户女身上,她实在不甘心。回家后她将自己关在屋里摔了好些瓷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皆是郁郁寡欢,食不下咽。
还是其母亲点醒了她。
当不成太子妃又如何?她还有机会当侧妃。她才情、家世皆比褚家女好,入宫后还有大把争宠的机会。
若是比褚家女早一步诞下皇嗣,那她便是以子为贵。未来一辈子还长着呢,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侧妃扶正、长子立储的案例。
以她的聪明才智,她不信,一辈子都输给个小官之女。
是以收拾心情后,她重新振作。虽不情愿,可为了日后入东宫顺利,她不得不跟褚家女打好关系。
此前在宫宴上两人有些龃龉,能借这次赏花宴握手言和再好不过,说不定还能在太子殿下面前博一个贤惠大度的名声。
因此,阿圆的马车到达曹国公府时,就见戴倩亲自站在门口相迎。
她面上的笑热情且亲切,仿佛两人是认识多年的姐妹似的。
搞得阿圆心里瘆得慌。
戴倩是曹国公府的贵女,即便她是准太子妃,也无需向她献殷勤。然而,事出反常必有妖,阿圆才不信她是真心跟她相交。
不过阿圆没有给人下脸子的毛病,戴倩亲亲热热,那她客客气气就是。
一路上,戴倩主动挽着她的手,好妹妹长好妹妹短地介绍各处景致,又说起今日来了哪些贵女。
两人穿过游廊,才到门口就听得花厅里头一阵热闹。
也不知是谁人说了什么,有个熟悉的声音为她打抱不平。
“褚婳又岂是那样的人?我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当太子妃,那你嫉妒也没用,褚婳可是连慧远大师都说天命注定。而且人家还是谢世子和陆老先生的徒弟,德才兼备,作的画得皇上陛下赞扬,你拿什么嫉妒?”
“我何时说嫉妒了?”
“你若不是嫉妒,阴阳怪气什么?可别以为旁人是傻子听不出来。”
戴倩和阿圆在门外互望了眼,戴倩有些尴尬,打圆场道:“许是里头有人误会了什么。”
阿圆稍稍探头瞧了眼,适才帮她说话的那姑娘站在中央,一袭靓丽紫衣,气势汹汹。
她眨了眨眼,还以为瞧错了。
这不是此前有过两面之缘、一直瞧不上她的那个苏玉瑶吗?怎么今日反而为她说起话来了?
这厢,花厅里的小姐们也瞧见了门外的两人,皆有点狼狈。
苏玉瑶见到阿圆,面色不自然了会,随即走过来,对阿圆福了福:“你来啦?”
阿圆颔首,边走边问她:“你们适才在说什么?”
.
澜苑,萧韫的马车在门口才停下,陈瑜便匆匆上前来。
“殿下,人抓着了。但鉴于李茂彦此前经常易容,属下也不敢确认......”
萧韫径直进门,脚步不停。
陈瑜跟在身后继续道:“现已关在地牢,这人狡猾,抓的时候,我们以鬼索刺穿他手臂,此人为逃脱,居然当场砍断左臂。出了许多血,现在还昏迷中。”
见萧韫面色冷厉,陈瑜不敢再多言,只默默跟着进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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