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许清灵竟然想要谋害许清墨,若是被他们算计成功了,那么接下来,他们想要的,可就不是那些身外之物了。
许清墨看着花楹一点点明亮的目光,知道她是明白了,便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你们去休息吧,明日大哥回来,别到时候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花楹想起自家那位把姑娘放在掌心上宠爱的大哥儿,眉眼都带了笑:“花楹知道了,姑娘也早些休息!”
花楹服侍许清墨躺下以后,就离开了,许清墨躺在这张满是粉嫩床幔的床上,依旧有些恍惚,好不容易睡着了,梦中却总是那些倒戈铁马。
梦中时光荏苒,她似乎是一缕轻魂,她看到了自己的墓碑,无名无姓,自然也无人祭拜,许清墨想,这大约便是自己死后的模样。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皇帝驾崩,太子登基,谢苏羡终于还是坐上了那个他魂牵梦绕的位置。
许清墨坐在自己的无名碑上,有些呆滞,不悲不喜,大约亡魂就是如此,没了什么七情六欲。
只是许清墨怎么都没有想到,作为一个无名碑的她,竟然在某一日,迎来了一个人的祭拜。
没有酒肉,没有纸钱,只有一串糖葫芦。
许清墨看着眼前这个潦倒的男人许久,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个给了她一卷草席,还给她立了个无名碑的人——孟和桐。
许清墨看着孟和桐许久,只觉得好笑,好好的一个纨绔,竟然变得这么潦倒,纵然他不学无术,但是家中的那些的金银财宝,总是能让他此生无忧的,难不成是染上了什么不得了的恶习,输光了家长的银钱?
“我娘死了!”孟和桐的声音很轻,轻的许清墨差点没有听到。
许清墨就坐在自己的石碑前,就这么看着孟和桐,而孟和桐低着头,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她怪我,怪我害死父亲……可她不说,只是依旧像从前那些对我,关怀我……哪怕她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也好过在我面前强颜欢笑不是……”
孟和桐说的细细碎碎,许清墨只听了个大概,他大约是在悔恨自己害死永昌侯的事情。
许清墨并不知道永昌侯府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永昌侯离世后,这位世子爷一直不肯袭爵,每日里只知道醉生梦死。
随后,孟和桐便走了。
许清墨看着地上的那串糖葫芦,有些发愣,没过多久,就有附近的小乞儿来捡走了这串糖葫芦。
许清墨看着那串沾了灰尘的糖葫芦,忽然有些想念那个味道。
后来,这位世子爷便时常来,每次来,都会带一串糖葫芦,虽然许清墨不知道,这位世子爷为什么尤其钟情给她带糖葫芦,但是有人能记得她,她也挺开心的。
那是一个雨天,孟和桐来了,这一次,他多带了一串糖葫芦,一串给许清墨,一串他自己一口一口的吃了,那一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石碑,他似乎消瘦了许多。
就在孟和桐吃完那串糖葫芦以后,许清墨听到孟和桐说:“你说,你一个能带刀上战场的女人,怎么就输给了谢苏羡那个狗杂碎呢?”
许清墨愣着了,她愣愣的看着孟和桐,而就在那个瞬间,孟和桐抬起头来,雨幕中,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远处一声天雷,许清墨在孟和桐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墨墨!”
许清墨猛然惊醒,而她的身边,坐着的,正是连夜赶回来的许延泉,许清墨有些懵:“大哥?”
许延泉满眼的担心:“我听说你落水了,可是无碍了?”
“早就无碍了!”许清墨看着许延泉,忽然看到他脖子上的伤口,目光骤然变了,“大哥,你的脖子怎么受伤了?”
“嗯?”许延泉顿了顿,摸了摸脖子,随后反应过来,“回来的时候听说你落水了,就快马加鞭的回来,路上的碎石崩起来,划伤的,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伤口!”
许清墨这才松了口气,定睛一看,才发现许延泉浑身尘土,俨然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大哥可是还未去陛下那里?”
“还未去,一路上只想着你落水的事情,旁的事情都先等一等!”许延泉看着许清墨,轻声说道。
许清墨皱眉,赶紧起身,推着许延泉往外走:“那可不成,大哥快些去宫里,去面圣……衣裳也不要换了,就这般去,快些!”
许延泉有些懵:“这是怎么了,这次的事情你大哥我办的很好,陛下不会为难我的!”
许清墨自然知道皇帝不会为难许延泉,毕竟现在的许家如日中天,可是前世里,许清墨清晰的记得,许延泉出事的时候,有一份奏折,写的便是许延泉渎职,办事回京不先禀报事务,而是回了家,对皇帝,对朝堂不忠,不敬!
“朝中大事要紧,你快些去!”许清墨有些恼火,用了些力气,才把许延泉推了出去。
花楹虽然不明白许清墨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有多问,她知道许清墨向来是个心里有打算的,她让许延泉先去陛下前汇报事务,总是有她的想法的。
第8章 人言可畏
许延泉走了以后,许清墨便再也睡不着了,她脑海里满是梦中最后的那个对视,她很确定,那个时候的孟和桐,是真的看到了她。
许延泉进宫面圣,许清墨便披了件衣服坐在院子里,等着许延泉回来。
许久以后,就在花楹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许清墨忽然开口道:“花楹!”
“姑娘!”花楹随即回过神来。
许清墨看着花楹的样子,便知道她是困了,便笑着说道:“你赶紧回去睡吧,我就等一会儿,等大哥回来了,我就去睡了!”
“姑娘,我不困,我在这里陪着姑娘!”花楹强撑着睡意,轻声说道。
许清墨也不强求,只是笑了笑。
许延泉回来的时候,天微亮,他看着坐在院子里的许清墨,眉头紧锁,赶紧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了许清墨的身上:“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许清墨抬头看向许延泉,
许清墨轻轻的笑了笑:“屋子里头反倒闷得慌,我太想念大哥了,只想赶紧等到大哥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大哥!”
许清墨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和他这个大哥也很是亲近,但是却很少说这些话,许延泉平日里虽然很宝贝这个妹妹,但是自己的妹妹性子太刚硬,平日里他也曾羡慕过人家那些娇娇滴滴会撒娇的妹妹。
可真的当许清墨像小时候那样,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许延泉只觉得自己的心疼的不得了,自己最宝贝的就这么一个妹妹,他是最了解的,但凡心里没那么委屈,都不可能这么看着自己。
许延泉心疼坏了,伸出手拍了拍许清墨的肩膀:“别怕,大哥回来了,许清灵那个臭丫头,竟然敢推你下水,我这就去教训他!”
许延泉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说走就走,许清墨差点没反应过来,好在她眼疾手快把人拉住了:“大哥可别再去了,我早就教训过她了,直接把她丢水里去了!她这会儿可能还在发烧呢!”
许延泉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大笑起来:“不亏是我妹妹,就不带吃亏的!”
许清墨看着眼前大笑的许延泉,脑海里划过他满脸血污躺在那里的样子,心里猛地窒息:“大哥!”
“嗯?”许延泉看着许清墨,顿了顿,“怎么了?”
“前些日子,我听许清灵说,京城的府上总是会举办一些诗会,酒会,我许久不曾出去玩了,到时候,若是有人请你去,你带上我呗!”许清墨拉着许延泉的手,轻声说道。
许延泉看着许清墨亮晶晶的眼睛,有些无奈的揉了揉一下许清墨的头:“你若是觉得无趣了,大可以下帖子让你那些玩的好的手帕交一起来府上玩的!”
许清墨轻轻晃了晃许延泉的手:“那多麻烦啊,我还得收拾,去别人那里玩,结束了回去便是了,多好!”
许延泉看着许清墨略带稚嫩的脸,哪里还会说什么,只得赶紧应下:“好好好,若是有什么诗会,我一定带你一起去!”
许清墨立即就笑了,许是心里松了劲儿,竟然有些犯困了,开始打哈欠,许延泉看着许清墨眼底的青黑,心疼的不得了,便赶紧说道:“你去睡一会儿,我去给母亲请安!”
许清墨点了点头,许延泉担心许清墨的身子,回来以后就直接去了许清墨哪里,然后就被许清墨赶去面圣了,一直没去见主母,虽然许大娘子并不是会在意这些礼节的人,但是人言可畏,该做的礼数,还是周到些的好。
许延泉去见许大娘子的时候,花楹就服侍许清墨睡下,她现下身子还没全好,就算不去请安,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服侍许清墨休息的时候,一旁的花楹忍不住问道:“姑娘,往日里,你是最不喜欢去那些诗会的,今儿个,怎么想起来让大哥儿带着一起去了?”
“那些诗会,着实没什么好去的,不过是一群没见过众生百态的富家子弟,在那里风花雪月罢了!”许清墨冷笑一声,“只不过,许清灵如今出了事,他那个相好的,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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