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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 (门前红柿)


  温芩走后,温夫人走进了书房,看着背着说站在窗前的温奚仲道:“你同芩儿说了?”
  温奚仲走了过来扶着她,“嗯。”
  “你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我看芩儿刚才眼眶都是红的。”温夫人说道。
  “没有,你不用担心,我也是她的亲生父亲,怎么也不会害了她。”温奚仲扶温夫人坐下。
  “唉。”温夫人谈了口气。
  温奚仲把她抱在怀里,“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作为父母该做的都做的,之后就看造化了。”
  温夫人偷偷拭泪,“你这话说得轻巧,当初我以为芩儿嫁过去能够幸福,哪能想到她一直没有生出个孩子,要是他们俩能生个孩子,也不会有如今这些事了。”
  “都已经到了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温奚仲倒是比温夫人看得开些。


第6章
  温芩回到自己以前还未出嫁住的院子,这里每天仍有下人来打扰,里面的东西仍是以前摆放的模样。
  温芩坐在镜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容貌,仿佛一下子她沧桑了好多,现在的眼睛中也没有了以前的光亮。
  “小姐,洗漱洗漱睡觉吧。”
  长琴站在温芩的身后,把她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
  温芩问:“长琴,你跟着我也有好多年了吧?”
  长琴点头,“奴婢六岁就跟着小姐了。”
  温芩心里怅然,“时间过得真快,我记得你好像是比我大一岁吧?”
  “回小姐,是的,奴婢痴长一岁。”长琴回道。
  温芩透过铜镜看着长琴清丽的面容,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如果徐慕真的要纳妾的话,还不如让长琴给他当妾,长琴也算是她的人,她也不用担心今天爹爹说的那些事了。
  长琴跟着她这么多年,她自认为对待长琴算是好的,就算惦念着这么多年的感情,长琴也会向着她的。
  而且长琴是她的贴身丫鬟,给徐慕做妾的话也说得过去。
  温芩心里这么想,也觉得这样很不错。
  “长琴,如果让你嫁给姑爷做妾,你可否愿意?”温芩的黑眸紧紧的看着长琴。
  长琴面色惶恐,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奴婢对小姐的忠诚天地可鉴。”
  温芩伸手扶起长琴,“看把你吓的,我也只不过这么一问。”
  长琴心里却打了个突,如今小姐这么问肯定是生出了让她给姑爷做妾的想法,只是她身为一个奴婢,没有说话的份,只能顺从,“奴婢惶恐。”
  温芩浅浅的叹了一声,“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也知道奶奶要给你姑爷他纳妾的事,在外面寻个女子进府,万一与我不和,又怀了孩子,你家小姐我倒时候在家里也说不上话了。如果你做了姑爷的妾,我们也能像姐妹一样相亲相爱,你生的孩子就是我生的孩子。”
  长琴心里明了温芩的打算,也就是说如果以后小姐还生不了孩子,她生的孩子会记在小姐的名下。
  长琴从来都不贪慕虚荣富贵,只想着存点钱,把自己的卖身契买回来,然后再寻个普通的人生个娃平平淡淡的过一生。
  但她又不能直接拒绝,只能换一个委婉的说法,“小姐不必忧心,您一定会怀上小少爷的。”
  温芩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语气有些幽怨,“都怪这肚子不争气。”
  “小姐,你……”长琴眼神有些纠结,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
  温芩看出来她的纠结,“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长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凑到温芩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小姐,你没有想过可能是姑爷不行呢?”
  是了,这么多年温芩为了孩子的事,不知道喝了多少黑乎乎苦涩的药,可是还是没能怀得上。
  她一直以为是她的问题,却从来没有想过问题可能出在徐慕那里。
  可是这要怎么和徐慕说呢?
  会不会伤了他男性的自尊心?
  温芩对着长琴摇了摇头,告诫她:“这是和我说过便是了,切不可和别人说。”
  长琴:“奴婢知道,小姐放心。”
  这件事就此翻篇,温芩不愿意再提,可是心头还是有根刺,万一真的不是她的问题,是徐慕的问题,她该不该劝徐慕也去看看大夫?
  第二天一大早温芩就醒了,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台照射在屋里,温芩伸了个懒腰,才唤长琴进来伺候她更衣。
  镜台刚好在窗台的下面,暖暖的阳光打在温芩的脸上,温芩喟叹了一声,“今日天气甚好。”
  长琴点头附和,“奴婢今天一大早醒来就看到东边红了一片,想来今日太阳必定很好。奴婢刚才过来的时候,地也干了,今天倒是真的天气好。刚好小姐和夫人今日要出去逛街,刚刚好。”
  温芩笑了,看着外面的眼中带着柔光,她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太阳了。再加上因为奶奶和她提给徐慕纳妾的事,所以她一直心头压着事,平日里也是情绪不高。
  今日难得的好天气倒让她一直一时间不想再去想那些不太好的事。
  用过早膳,温芩和温夫人坐上了马车。
  温夫人牵着温芩的手,目光温柔的看着温芩,“今日天气倒是十分的好。”
  “嗯,我今天一大早也和长琴说今天天气好呢。”温芩回。
  温夫人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这次天晴,应该不会再下雪了。再过些时日,就是徐老夫人寿辰,芩儿可选好了礼品?”
  温夫人这一提醒,温芩才想起来温老夫人的寿辰快到了,这些日子因为徐慕纳妾的事,温芩的快忘了这件重要的事。
  温芩摇了摇头,“还没有选好。”
  温夫人:“那就趁今日看看,能找到个合适的也不错。”
  “娘说的是。”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因为街道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让马车过去似乎有些困难。
  温芩扶着温夫人下了马车,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倒是十分的热闹。
  “好久没有出来了,这都年后了,街上还是这么多的人。”温夫人看着涌动的人头说道。
  温芩也没有料到今日会有这么多人,其实嫁给徐慕之后她就不怎么出府了,她穿的衣服,用的胭脂水粉什么的都是徐慕亲手操办的,重来没有让她费过心,而且她对这些外在之物并没有特别的喜爱。
  她现在已经过了爱美的年纪。
  温芩:“可能大家看今天天气好,出来逛逛吧。”
  “嗯。”
  两人走了一段路,看到一家新开的卖首饰的店,温夫人:“我上次来街上的时候这里好像是一家裁缝店。”
  “娘想进去看看嘛?”温芩扶着温夫人问道。
  门口招呼的小二看到温夫人和温芩母女二人,穿着绫罗绸缎戴的也是珠钗,应该是有钱的人。
  做出这个判断后,小二的脸上堆出了笑,迎了上来,“两位里面看,本店是从京城搬来的,这里的这些珠宝啊,都是京城那些夫人小姐戴的,您们看看,一定会喜欢的。”
  小二这个行业靠的就是眼色和嘴皮子。
  温芩扶着温夫人走进了店里,店不大,装饰却简单,温芩随便看了几件,都不怎么样,成色还不如她扔在匣子里的那几件玉器。
  还是从京城来的,就这个样子,小二刚才那番话水分很大啊。
  温芩暗中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她真的看不上,“娘,我们换一家吧。”
  温夫人也觉得这里的东西成色太次了,她点了点头,“嗯,换一家看看。”
  小二还没见她们二人只看了两眼就说换一家,就知道是没看上店里的东西,他也没有蠢到挽留,反而是很聪明的笑送温夫人和温芩,“欢迎二位下次再来。”
  温芩和温夫人虽然没有看上店里的东西,倒觉得这个小二不错。
  母女二人逛了一会也走累了,便寻了个茶馆叫了一壶茶。
  温夫人喝了一口茶,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身影,很像温钦,“钦儿,你看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你大哥?”
  温芩顺着温夫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娘,那就是大哥,要过去喊一声嘛?”
  温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你没看到你大哥旁边有个女子?就不过去打扰了。”
  温芩又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大哥旁边果然有一个女子。
  她和娘昨天还在担心大哥的事,没有想到大哥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只是不知道是那家的姑娘。”
  温夫人又看了一眼,幽幽的说道。
  “娘,不必担心,大哥会同您说的。”
  温芩脸上也露出了笑劝慰温夫人道。
  “那倒也是。”
  看着温钦和女子走了之后,温夫人和温芩又坐了一会才起身继续逛。
  女子的身体本来就柔弱一些,再加上温夫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走了这么久,腿就有些发酸了,可又不想扫了女儿的兴,只能忍着。
  温芩非常细心的发现了温夫人慢下来的脚步,还有不怎么好的面色,她问道:“娘,怎么了?不舒服?要不然今天就先回去?”
  温夫人:“没什么,就是腿有些酸,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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