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英和阿蛮歇息的帐内,现在也明令禁止不让她再去。
现下黛争也只能回到有姓傅的马车里,和傅兰萧面对面。
她离开三年,当下便要与她重新同床共枕,连个过渡都没有。
当夜她翻出来件冬日穿的寝衣,也顾不得热,披在身上,背靠着傅兰萧合上眼。
她感受到怀中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心道要再找个机会与蕴生谈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觉她几乎是没安生,直挺挺地躺着动也不动。
人一旦睡不着,便总想着翻身,她支棱着一个姿势,都觉得身子全酸,下意识就翻过身去,也不自觉地用余光去探蕴生到底醒没醒,是不是又是在装睡。
她太在意蕴生,导致几近贴在傅兰萧的胸肌上,也是片刻后才发觉的。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在这两个人没发觉的时候再翻回去。
不料,也有人同她一样没睡,大手直接将他扣入怀中,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处,“黛争,黛争,心肝儿,你别再与我闹了,你射了我一箭,我差点就没命了,但我没怪你,是不是?我承认,我曾经是想抓到你就将你挫骨扬灰的,这个仇我记了三年。”
许是感受到了黛争身体一僵,他锁住黛争的手顺着她的脊背上下抚弄安慰,“你别怕,我不记恨你了,从打昨夜见到你,我就一点都不恨你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你在我心口留下了一块疤吧。”
他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几个讨情人喜欢的词,对她一个劲的袒露,“我的黛争,你说说看,我对你足够好了,欺君之罪我没有揭发你,我还让你去当了官,弑君之罪我都没要惩罚你,你野够了,该回来了,我还可以给你个官当当。”
“这三年,你睡得好吗?”他啃吻着她的锁骨,用脚勾上她的腿肚,将他们二人的距离极尽缩小,“我可是昼夜难眠啊黛争,看你那宅子里都是什么,自己授课种地,倒是怡然自得啊。”
他不想跟黛争说自己旷了三年,说出来,就说明他非她不可。
他不能给黛争这个拿捏他的机会。
可身体会比言语更诚实,就算是傅兰萧也会如此。
他已经忍了太久。
他在她滚烫的下颚上落下一吻,叹了口气道:
“可能我不允许我自己忘了你,黛争。”
黛争只觉得有些厌烦,她侧过目光,在意的是蕴生会不会被吵醒。
这动作还未完成,就被傅兰萧捏着下巴勾了回来,
黛争觉得头疼,无奈地跟他说:
“我同意跟你回去,没说还要做这个。”
“你答应回来照顾蕴生,你是蕴生的生母,我是他的生父,同房也是天经地义。”
好一个移花接木。
黛争心中有火,可现在的场合可不能让她发泄,“你别闹,还有蕴生。”
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抵者傅兰萧的胸膛,腿也轻轻弯曲,不让自己碰到他的腰腹。
可傅兰萧素来做起那档子事来不管不顾,她只被他碰到了一点,就觉得恶心。
“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是不是想逼我死才甘心?”
“那叫人把他抱出去。”
他的声音变得急躁,有些为多出的人苦恼。
他甚至想起身点灯叫人,顺便去看看黛争眼中,是否有之前对他没有出现的那道光。
“你疯了?”黛争开始掐他,“我说过了,你对我的承诺是不是总是说了就忘?我们说好的,你以前就爱骗我,可是你现在是真龙天子了,君无戏言……哎,我受不了你了。”
本来她想着跟他好好说上一番,劝他停下,但她自从三年前的孕事,她有时话说到一半,就变得懒得说,不想开口。
“怎么了?”傅兰萧的手一顿,没再继续,他回想了一遍过去,她确实没有跟他说过这句话。
“因为每次我都会这么说,你每次也都不当回事,我烦了。”
“反正,你就是想把我当个玩意,随便作弄,你三年前就做到了,你现在把我捉回去还想这么做,你就做吧,我再怎么反抗,能说你一个皇帝的不是?”
“蕴生本来就早慧,你我亏欠了他,不及时补救,你想让他觉得他的生母就是个被随意折弄的玩意,我也不能保证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黛争说完,看他还是照旧点了灯,直接翻了个白眼。
他掐着她的下巴看了又看,有些失望地亲上她的额头,带她躺下的时候,额头相互抵弄,说道:“睡吧,黛争,回去再与你说。”
黛争看到那灯又灭了,转过身去,不想与他缠绵。
再次回到长安,黛争痴痴地看着长安街景,依旧是软红香土,八街九陌,只是物是人为。
还没欣赏多久,他们就绕进了皇宫,这朱红色的宫墙,又变成了关她的新的笼子。
她看着蕴生,回程时找不到机会与他多说,现在傅兰萧一进宫就先与他们分开,她找到这个机会,又跟他说:“蕴生,阿娘之前对不起你,但时间还长,阿娘会好好补偿你的。”
“阿娘,蕴生不解,阿娘跟我说补偿,我只想当阿娘的亲人。”
“你自然是阿娘的亲人。”
蕴生再次用软凳下了马车,被来接他的雪嫆牵着手,在离开时转头,板着个小脸道:
“我需要阿娘信任我,这样我才会信任阿娘。”
傅兰萧确实给她找个官当,但是不同于之前,他回到皇宫,处理了一堆遗留的政/事,将自己身边的起居郎平调,又一道圣旨让黛争代替了这个位置。
而且是以女官的身份。
此举一出,必然在朝中引起波浪,不说燕朝并无此先例,只是傅兰萧本来后宫就空着,忽然又封了一名女官,到底是何意。
这名女官名为黛争。
其实这个名字,在朝中人中并无太多人知晓,她先前科举时用的是黛策的名,而就算在上朝时见到本人,大多数也对不上她到底是谁,毕竟三年前的校书郎,公主的伴读,今朝的朝臣又被换了一轮,没几个能认识黛争的脸。
所以才觉得荒谬。
只有朝下一人,宋氏仙舟饶有兴味地抬了抬眉毛。
怎会如此,原来如此。
只怕是那魏小郎君知晓,更要伤透了心。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重来
黛争自从当上起居郎这一官职就颇受争议。
起居郎, 顾名思义,无论大事小事,善行劣迹,都无一例外记录在起居册中, 再呈交给史官, 以供其修筑史书。
也就是要和皇帝同吃同住, 怎能不叫人多想。
既然是皇帝有意思的人,为何不纳入后宫?
一个女子, 怎么能如朝做官,还官居七品。
这不是平白耻笑他们大丈夫吗?
群臣们背后乔乔聊着皇帝帐中趣事,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应是那女子身份太低,入不得后宫。
“但也能从采女做起,慢慢熬着, 若陛下对她有几分情谊,日后诞下龙子,必能母凭子贵啊。”
“不知你们可否见过大皇子, 是不是跟那位女官有几分相似?”
觥筹交错间, 微醺的臣子大胆起来, “我虽站的远, 可在上朝时,那名女官的模样我多留意了几次。”
男人吃多了酒,说话也不管不顾了,“你不提倒没注意,你一提那可真是像啊!怕不是这位女官, 是大皇子的生母?”
“话别说太满了, 不过, 要是是的话, 她不应该已经母凭子贵了吗?为何还要去当一个起居郎?”
“她不会以为陛下的后宫没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陛下当真是宠她,不过,咱们这么说……不太好吧。”酒过三巡,男人才觉得今日说的太多,怕被有心人听到了,会被人告到上面去。
“天知地知咯。”另一人拿着酒杯,揶揄一笑。
谁知这两名官员第二日就被贬到南方,上头似有杀鸡儆猴之意,伴随着起居郎的花边文章,一下子便化作鸟兽散去。
这些事自然也逃不开黛争的耳朵,只是她没时间管自己的风评,自从她当了起居郎之后,就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宫门了。
不出宫的日子过得很快,小半年内,傅兰萧对她的态度一直平平。
这不免让黛争怀疑,傅兰萧在温水煮青蛙。
不过,蕴生同傅兰萧的走动倒是多了不少。
他几乎每两日就会被雪嫆带过来跟她见面,聊聊当日学了什么,在她怀里撒撒娇什么的。
一日,在蕴生被带走后,傅兰萧侧躺在紫檀榻,长臂一伸,正好可以够到在他身旁小桌上读书的黛争。
黛争不自觉地一躲,看着傅兰萧的眼神不善,问道:“怎么了吗?”
刚刚蕴生也几乎没说什么能让傅兰萧不高兴的话,她只是被吓到了,他又要做什么?
“朕在想,”傅兰萧眼眶微眯,手掌翻转,手指流连过黛争的下巴,这才慢悠悠地吐气道:“朕只有蕴生一个皇子,也有立他为太子之意,你看如何?”
黛争与傅兰萧这半年的相处习惯,便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先是低头将他这句话记下来,写完才回过味来,赶忙问他:“你可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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