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祈微微一怔,又呆呆地问道:“什么事啊?你是要问昨晚我偷偷跑出去喝酒的事吗?”
还没等沈长弈说话,千祈就赶忙解释道:“诶呀,我那是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无聊了想出去散散心,一不小心喝醉了……纯属意外哈……”
沈长弈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跟那个宋书礼是什么关系?”
千祈愣了愣,嘴角一抽:“啊?”
沈长弈皱了皱眉,又抬高声音,一字一字重复道:“本王问你,你跟那个宋书礼,是什么关系?”
这……他难道是……吃醋了?
千祈又火速在心里打消掉这个想法。真是的,这人还说对自己只有利用呢,她又干嘛要自作多情。
她便看着沈长弈,老实交代道:“嗯……他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沈长弈嘴角的笑意有些生冷,“他既然是能背你回家的好朋友,这样亲密,为何本王和你相处多日,却从没听你提起过?”
千祈撇了撇嘴,有些气鼓鼓地说道:“之前满城人都知道陛下有意让陆清月做你的王妃,你不是也没跟我提起过她吗?”
沈长弈顿了顿,一时语塞。
千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缓缓问道:“沈长弈,既然你知道陛下有意让她做王妃,陛下让她住来王府的时候,你也并没有拒绝,还时常和她一起出游……”
她看着沈长弈的眼睛,双眸中第一次多了一些别的情绪。
是那种除了纯真、沮丧、喜悦、羞涩以外,另一种说不出名的感觉。
就像本该林木丛生、万物繁华的山林中,快要凋谢的花,快要干涸的泉。
她一字一字问道:“沈长弈,当时你有让她做王妃的想法,对不对?”
沈长弈抿唇,并没有回答她。
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想骗她。千祈说的不错,在沈昭想赐婚他与陆清月的时候,他确确实实认为那是对他最有利的选择,因此也确确实实动过这种心思。
但是他更没有办法告诉千祈,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更大的谋划,他必须在权衡利弊后做出那些有利于他计划的决定,那些不辜负他满门忠烈枉死的决定。
在他看来,千祈与他的谋划之间是有明明白白的界限的。自己的谋划需要沾染太多鲜血,而她是那样干净,他并不想让她牵扯其中,更不想她因此受到危险。
同样的,他谋划近十年的计划,也不能再因为她而生出变数。
一方是十年血气,一方是此生柔情。两者不能混杂在一起。
千祈见他没有说话,突然反应到,自己问出口的话,看来是真的。
她有些不想相信,像是非要他亲口承认才算:“沈长弈,我问你话呢。”
到底是不是?
沈长弈垂眸看着她,一双混杂了太多复杂情绪的眸子对上神女热烈而纯粹的感情,突然就显得万分浑浊。
他似是不忍,又没来由地心生烦躁,便微微蹙眉:“是本王先问的你。”
千祈没再说话,只是眼里渐渐多出一些泪花。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沈长弈轻轻叹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为她拭去眼角的难过。
只是手还没触及她的脸庞,他心中又没来由生出一股不耐,似是在强行按捺住他所有的心软和柔情。
鬼使神差地,他又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对千祈说道:“总之,本王不希望再看见你和他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他便快步离开了她的房间。门被烦躁地打开,又空落落地合上。
千祈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良久后,初玄小心翼翼地传声说道:“这个沈长弈,最近怎么古怪的很。”
千祈没有说话。她看着沈长弈离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主人……你也别太难过嘛。你看看你们两个,刚才互相质问,不还都是因为吃醋?说到底,你们还是太喜欢彼此了……”
千祈打断了它的话,一字一字说道:“初玄,沈长弈从前日日都要和我带同样的紫藤花香囊,今日,他摘了。”
初玄也顿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千祈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第50章 秋风寒
她不在,人间便只剩下了寒冷
这几天, 沈长弈又独自一个人出了门,不知道去办什么事了。
直到下午,千祈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她本来想去找少温问一下, 但是少温也不在王府,应当是跟着沈长弈一起出去了。
千祈叹了一口气, 呆呆地看着院子里的流水落叶,心事重重。
初玄不禁说道:“小主人, 你是神女, 心怀大爱慈悲。若凡间小爱让你感到不舒服,感到难过, 舍弃便也是。”
千祈摇了摇头, 轻声一叹:“我真是无用。哥哥劫雷将至, 我现在也没有找到血灵石, 连一丝头绪都没有。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 满颗真心交付,却连他也留不住。”
初玄说道:“凡间大象,扑朔迷离,这未必就是死局呢。”
千祈看向行人稀少、略显荒凉的王府大门,说道:“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我想看看原来那座别院,一切都刚刚开始的地方。”
如今已经是深秋, 快要转冬的时节, 路上林木萧瑟, 冷风刺骨, 矮矮的草丛上覆盖着未消的白霜。
因为出来没有准备, 千祈也忘记了要穿上斗篷。在这样的天气里, 千祈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单薄, 仿佛要被风吹散一般。
千祈捧起双手,轻轻哈了一口气,似乎这样便能暖和许多。
初玄说道:“要不,我们回去带件斗篷吧?”
千祈还没有开口说话,突然,她身上不知被谁披上了一件斗篷。她下意识地低头看过去,斗篷是雪色的,还带着一圈浅浅的毛领,很素,但也很雅致。
她转过头,堪堪对上了一对温润的眸子。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叫出了他的名字:“宋书礼?”
宋书礼一点一点为她系好斗篷,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天这么冷,怎么也不多穿点?还有……”
他凑上前来,低低地笑着:“怎么不叫哥哥?”
千祈一怔,旋即脸涨得通红:“那天……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我那是喝醉了……”
宋书礼笑意不减:“这有什么,你叫我哥哥也无妨,我又没在怪你。”
千祈的脸更红了:“这不太好吧……”
看着千祈的样子,宋书礼觉得可爱得很。但是他也不想把她弄得太不好意思,也就没再调笑她。
千祈局促着,整理好自己身上的斗篷,礼貌性地小声说道:“谢谢啊。”
“无妨。”宋书礼说道。
他似在心里思忖,而后还是问道:“沈……宸王殿下呢,怎么不和你一起?”
千祈说道:“他出门办事了,我就一个人出来走走。”
宋书礼浅浅一笑:“我也闲来无事,不如,我陪你一起走走吧。”
轻轻推开别院的大门,入眼便是满院清寒。许是沈长弈时常派人用心照顾,别院倒是整洁得很,也没有落灰,各个房间都还是原本雅致的样子。
但是此时正值深秋初冬,万木凋零,泉水枯竭,即使收拾得再好的庭院,也难免显得冷清萧瑟。
宋书礼走上前来,指着零星挂着几片叶子的紫藤花树,笑意温和:“这是你种下的吗?”
千祈看着这凋零的树,似是失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回答道:“这是沈长弈种下的。”
她的眼神似是被秋色渲染,落寞的很:“只可惜……花季早已过去,它早已凋零得不成样子了。”
宋书礼道:“万物自有其道,生死循环,一次次更迭。你所看到的它的死局,也是它未来的生机。”
千祈听到这句话,神色一凝,内心倒是感触颇深。她浅浅地笑着说道:“多谢你的安慰。”
秋风送来一片残叶,轻轻落在千祈的肩头。宋书礼垂眸,伸手为她拂去落叶,而后抬眸,直直地对上千祈的双眸,说道:
“千祈,你不开心。”
不带丝毫疑问,他就像是在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
她不开心。他一直看的到。
千祈闻言,纤长的睫羽微颤,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书礼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因为他吗?”
千祈轻叹一口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觉得二人一起在庭院中,他这样问着她,倒让她局促得很,浑身不舒服。
停顿片刻后,她又转过身子,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天色也不早了,郊外也不安全,我们回去吧。”
宋书礼双手一僵,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眸中落寞更甚于秋色。
回到宸王府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似是有些僵硬。千祈心事重重,却不愿意多说,宋书礼也不好意思多问,但是心中更加纠得难受。
就这样,二人一路无言。
渐渐地,王府就在前方不远处了。千祈似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停下脚步,伸手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斗篷,说道:“宋书礼,我还是先把斗篷还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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