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太太一听,吃惊的问道:“啥时候的事,你怎么没早说?”
鲁大郎:“就前几天,那不是看着最近家里忙,二弟添丁,不想说出来给你们添堵吗……”
鲁老太太怒了:“你这是说的哪里话,什么叫添堵,这不是一家人的事情吗?你现在布庄里还剩几个伙计?”
鲁大郎:“两个吧。”
鲁老太太沉思片刻:“那走了的,都给够钱了?”
“那肯定啊,我还多给了半个月的。”
“嗯,应该的,那剩下两个你也叫过来吧,人多人少,是个热闹嘛。”
鲁大郎看了眼弟弟,又看了眼老娘,应了一声。
晚上,韦氏听说这件事后没说什么,只是道:“我的大丫太可怜了,咱
满月酒不办就不办了,要办也踩着人家屁股后面,这要是提早说我还能给大丫准备一身新衣裳,现在说,是赶也赶不及了。”
鲁大郎:“你又在说什么疯话?”
韦氏转过身去不说了,许多话她现在说多了也嫌烦,别人听得也觉得烦,何苦呢。
-
噼里啪啦一阵响,十一月初八,瞻哥儿满月了。
吉时,鲁家在门口点了一柄鞭炮,宾客们早就等在了门口,这会儿鞭炮声一响,四面八方的恭贺声也全都响了起来。
“恭喜啊!”
“恭喜恭喜!”
鲁越和鲁大郎在门口迎人,满脸堆笑,三郎原本预计是要回学堂的,只是年末了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于是也还在家中帮忙。
而芮娘,这会儿正在房内。
“舅母……这行吗……”
芮娘看着镜中的自己,没由来的竟然有一些紧张。
她一整个孕期,都没怎么在意过自己的外貌,而坐月子的时候,更是好久没有洗头洗澡,连她自己到最后都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可鲁越却丝毫没嫌弃过,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昨晚,鲁越给她烧了五大桶的热水,又在净房烧了一个大火盆,芮娘这才舒舒服服彻彻底底的洗了一个澡。
不得不说,她这个孕期和月子保养的有点儿太好了。身段和之前已经变得大不一样,用田氏的话说就是她现在是当娘的人了,身段又凸又翘是最正常不过,但芮娘还不大适应……
新衣是昨天就送过来的,芮娘刚刚换上的时候自己都臊的脸红,小衣也全部得重新做,脸颊上也添了些肉,只是显不出胖,倒是更显得她面色红润,皮肤嫩的仿佛都能掐出水来。
于是,当芮娘抱着瞻哥儿走到院中的时候,顿时就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了。
今天来恭贺的人有的在新婚那日就见过芮娘,有的没见过。可不管见没见过,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流露出了惊艳的神色,芮娘也好久没出来见人了,竟然被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大好意思,垂下了眼眸。
鲁越眼中自然也是有惊艳的,他喉结滚了滚,在众人恨不得踮脚去看人的时候大步走到了芮娘跟前,看似是伸手抱过了瞻哥儿,其实也是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哎呀~”
人群有人开始起哄,鲁越就当听不见。
不过毕竟不是姑娘家,芮娘也得开始招呼人。她脸上一笑,风韵初现,人人都在心中感慨鲁越的好福气,加上瞻哥儿满月之后又白又胖,第一次出来见人,也不哭不闹,漆黑的眼珠子像被水洗过的葡萄,好奇的打量着众人。
“嘿,这小娃娃机灵得很,见到我都不怕!”说话的是个独眼,独眼老人因为长相比较可怕,街上的小孩子每回见到都必哭,但瞻哥儿见到他之后不仅不怕,还嘟嘟嘟的笑了两声,把那独眼惹得哈哈大笑。
鲁老太太看见自家孙子这么灵气,心中别提多乐了,好酒好菜上的比鲁越接亲的时候还多得多,放话道:“老婆子我今天高兴啊,随便吃随便喝!待到多晚都不要紧!”
鲁越成亲那天晚上被鲁老太太撵过的人都笑了:“婶儿,记得你说的话啊!”
鲁老太太:“臭小子,我记得!吃你的吧!”
韦氏抱着大丫,在房内纠结了好一会儿才走了出去。她今天也穿了一件新衣,可她刚才从窗户朝外看见了宋芮娘,越发觉得自己灰头土脸,磨蹭了半天,也不大愿意出去见人了。
“你干嘛呢?铰头的师傅来了!”鲁大郎见韦氏半天都没出来,忍不住过来催,韦氏不情不愿的起了身:“来了来了!”
韦氏抱着大丫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乡亲们也朝过看了几眼,也向大郎道了几声恭喜,只是那热闹劲肯
定是和刚才没法比了,韦氏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己出来纯属是丢人。
她把大丫抱到瞻哥儿边上,铰头的师傅拿着剪子过来了。
瞻哥儿看见剪子,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在芮娘怀里开始“噗噗噗”起来,这是瞻哥儿想伸手的意思,芮娘将儿子的小手抓住:“瞻哥儿要铰头了,可不敢乱动。”
而反观大丫呢,看见陌生人那嘴巴就朝下一撇,瞬间将头藏到了韦氏怀里,韦氏瞬间就慌了,这样的场合,要是自己女儿又开始大哭,那真真是太丢人了。
芮娘看出了她的担心,主动把瞻哥儿抱的离大丫进了些,笑着道:“大丫别哭,看弟弟在呢~”
大丫看见瞻哥儿,果然不哭了,还伸出小手想扒拉扒拉弟弟,可惜瞻哥儿的注意力全都被面前的剪子吸引,没有分给姐姐一个眼神。
这下,大丫才算是真的哭了。
韦氏一个埋怨的眼神立马就甩了过来,接着开始哄女儿:“大丫不哭不哭,咱们不理弟弟了哦。”
芮娘愣在了当场,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分明,从刚才大嫂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怨恨……
那个眼神,和当初她第一次去鲁氏铁铺出来时,遇到韦氏,甩给她那个鄙视的眼神有一丝丝像。
芮娘垂下了眼睫。
鲁越在不远处,自然看见了这一幕,他抿了抿唇正准备过去,三弟过来拉住了他,说有事,鲁越只好暂时和弟弟走到了角落里。
鲁恒低声:“二哥,我刚才看见几个人在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是不是想捣乱。”
鲁越脸色沉了下来,“我去看看。”
鲁越朝院子外走的时候,鲁大郎刚从茅房出来,他喝多了去放水,正好看见弟弟的身影,这个时候二弟出去干什么?鲁大郎觉得奇怪,也跟了出去。
院子里,铰头师傅已经给瞻哥儿铰完了,这第一次剪下来的胎毛头发还要保管好,有讲究的,还会给孩子编起来,挂在窗口。
芮娘将瞻哥儿的收好,准备回头编个平安结,她看了眼大丫,想开口说什么,又回忆起刚才大嫂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院外。
鲁大郎跟着鲁越走到了巷子转角,听见有人说话,就停下了。
鲁越声音压得很低,道:“这个事情暂时不考虑,等缓一缓吧。”
“越哥,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啊!我先前就给你递了信你没回,今天才过来找你的,这次错过了,可能要再等一年。”
鲁越:“等一年就等一年,我儿子现在刚出生,我走不开。”
那人似乎很遗憾,叹了口气,片刻后又道:“那嫂子那刺绣的生意呢,你考虑的咋样了?”
鲁越又沉默了。
鲁大郎一开始听得断断续续的,但当他听到刺绣两个字的时候,明显有些不淡定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鲁越才道:“这个事要和你嫂子商量下,家里情况特殊,你等我信。”
那人又叹了口气:“行吧,越哥,你一定要记得给我回信啊。”
“放心。”
那人说完后,低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鲁越:“给侄子的,拿着吧。”
鲁越:“进去喝两杯吧。”
“不了,我别吓着孩子,先走了。”
鲁越点了点头。
鲁大郎这时从转角处探头出来,没看清那人的脸,只是注意到那个人是个跛子,一跛一跛的走了。
鲁大郎在鲁越转身之前立刻先回了院子,回去之后,他神色复杂,好几个人笑着和他打招呼他也心不在焉,勉强应付了一些客人,就以自己喝多了为由进屋去了。
巧的是,韦氏也抱着大丫回去了。
夫妻两相顾无言,谁也没开口说话。仿佛外头的热闹和自家无关,鲁大郎坐在床边思索了好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
……
这场满月酒一直到夜幕降临才彻底结束,宾客们至兴方归,杜功章也来了,陪着喝了一下午,然后这会儿田氏正在打扫院子。
田氏一会儿就要回家去了,满月酒结束后,鲁越给了她一个大红包,田氏随便掂了一下重量,就脸色一变:“这得多少啊?!拿回去!”
芮娘笑着推:“舅母,要是没有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点心意,你务必要收下的。”
田氏推了几个来回,芮娘和鲁越却坚决不收。
“这……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最后,田氏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今天鲁越喝了不少酒,鲁老太太提议要带着瞻哥儿睡,芮娘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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