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咄咄逼人,阵势摆得很大,可是真正言辞里的求和之意,不可谓不明显了。
“王爷胡说什么。”
兰宜想翻身——没翻过去,沂王单手控制住她,一番拉锯之后,变成她伏在他身上的姿势,这样可以几乎不牵动到他的伤臂,然后他的眼神在昏暗中注视过来。
“我问过孟源,他说你从前郁结于心,才致气血凝淤,多有不谐,调养至今,已经没事了。”
兰宜怔了下。
孟医正每个月固定会为她请两次脉,请完会说她的身体又好转了一些,她听见这话,就不再多问,那些医术上的词她又听不懂,问多了也是无益。
她不知道沂王有命孟医正探查那件——不能怪孟医正,他为医者,把脉就会把出她各样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刻意为之。
那就都是他的错。
他难道以为她会因此欣喜——不,她一点都不想要,她只是控制不住地烦恶,好像那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又席卷着向她拍打回来。
兰宜张口咬住他的肩。
她实在生气,他踩一次她的痛处不够,接连又来踩第二次,难听的话她不会骂也不能骂,只好借此叫他也痛一痛。
沂王由着她咬,无奈道:“怎么这都说不得了。”
他抬手抚她的头发,教她:“轻点,仔细明天牙酸。”
“……”
不用明天,兰宜现在就觉得下巴累得有点发酸了,且又不能彻底不要脸面,把口水都糊他肩上去,僵了片刻,只好退开去。
沂王捏着她的后颈迫她重新近前,与她唇齿交缠。
兰宜心里想拒绝,可是她的身子不那么想。
沂王受伤又忙碌,他们有好几日没有亲近了。
他大概也是想的,今晚上才不老实睡觉,上床就来招她。
交缠的间隙里,沂王腾出手解她的衣带,低声抱怨:“知道本王受伤不方便,还系这么整齐做什么。”
兰宜忍住微喘:“……你受伤,就该好好休息。”
“不行。”沂王一口回绝,“本王今天想要。”
“……”兰宜恼得捶他一下。
想就想,能不能别说出来。
“多少次了,脸皮还这么薄。”沂王嘲笑她,又诱哄,“你要是想本王,也可以说出来,没有旁人知道。”
兰宜心道,他做梦。
虽然就在之前,她还有那么多难言心绪,却转眼工夫变成这样,她也没多少抗拒,想与不想,不问可知。
沂王动作比以往更轻一些。
他倒不是有意,是受限于伤势,不得不缓缓图之。
兰宜不肯全然配合,亲吻的时候尚算乖顺,察觉到他后续的意图后,就想要躲开,他之前那些不要脸的话,他还真打算践行!
沂王发出一声闷哼。
兰宜短暂僵住,她不知道有没有触碰到他的伤口,一床大被遮掩下来,她看不见,这狭小空间更易催生情念,她被蒸腾得又已有些迷乱。
沂王轻笑,眼神幽亮,乘机扣住她的腰——
“……”
兰宜脖颈折起,又垂下,恼恨地、出力极重却只余酥软地咬了他下巴一口。
沂王明知为何,偏还出言相戏:“不生本王气了?”
兰宜没力气应他,她没试过这般,又羞又恼又难耐。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百姓说的床头打架床尾和。”沂王达成了目的,他犹有余力,也不着急,还要逗她,“下次你再生气,是不是本王也这么出回力就好了。”
兰宜一个字都不想应他,却又实在忍不住:“……你没出力!”
沂王在此时反省得很快:“王妃说的是,本王这就将功折罪。”
兰宜惊喘一声,她本是气他胡言乱语,话出口发现歧义太甚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身不由己地被带进惊涛骇浪。
……
后来,她受不了找借口推拒:“够了,我又生不出,王爷省点力气吧。”
“你这时候又不忌讳了?”沂王不放过她,拿她的耳朵尖磨牙,“本王露点意思,你就几天冷脸,你自己挂嘴边就没事了?”
兰宜坚持道:“是。”她躲着他,还强调,“我就是只许百姓点灯,不许州官放火。”
“你说的什么!”沂王笑出来,“你是糊涂了,还是没糊涂?说你错了,你倒还知道你是百姓,本王是州官。”
兰宜手脚发软地在他身上怔了会儿,反应过来,她有点泛困了,往下趴着听他的心跳声咕哝:“那我还是没错。”
“好,你没错。”沂王轻轻拍抚她的背,“不过,本王又不是为了生孩子才跟你这样。”
兰宜随口道:“那是为什么。”
沂王手掌顿住。
兰宜支起身来,一下惊醒,他什么状况,她这个姿势可是太清楚了,忙要闪到旁边去,晚了,沂王扣着她的腰,翻身压过来:“还能让你问出这个问题,是本王的不是。”
……
之后,他不依不饶地问她:“为什么,你现在清楚了?”
“……”
兰宜坚持住了,一直没有回答他。
他不要脸,她要。
尽管,她心里确实让他教得清清楚楚: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快活啊。
明日愁来明日愁,今日快活就好。
作者有话说:
有点卡文又工作很忙,就晚了还短了,捂脸,剧情来不及进展,先凑凑数。
第66章
田庄的冬日安静而闲旷。
气候越冷, 庄上的农活越少,人们都窝进了屋里, 烤着柴火, 说说闲话,做做杂事。
在这样的地方养伤,一切似乎也变得安宁, 一场鹅毛般的大雪飘下来, 那些暗涌交锋都被覆盖下去。
直到窦太监踏着残雪匆匆归来。
他这次离开了有近一个月,沂王的伤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只是留下一处疤痕,孟医正想再配些祛疤的药膏,被沂王拒绝了。
“本王又不是小姑娘,留疤就留疤罢了。”
兰宜看出来他是根本没心思管那些, 他专注在等窦太监的消息。
窦太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还带了彭氏的儿子平安。
兰宜之前在王府见过这个孩子一回,天真聪慧, 虽是奴仆之子,颇具内秀,这时挨在窦太监身边, 却有点木呆呆的, 额上多了块伤疤, 窦太监叫他行礼,他跪下去不知道起来,还是窦太监将他拉了起来。
“他受了点惊吓。”窦太监解释。
平安不说话, 他直直地看向桌上摆着的一盘糕点, 肚子咕噜噜地, 发出一阵饥饿奏鸣。
兰宜示意见素, 见素便走过去,把他领到一边去用糕点。
平安一口接一口,狼吞虎咽吃起来很香。
兰宜瞧着,觉得问题应该不大,见素怕他噎着,给他递茶水,他知道接过去喝,喝时也没有洒出来。
沂王也观察了一阵,之后,收回目光,问窦太监:“怎么回事?”
“老奴奉王爷命——”
窦太监便说起来,原来一个月前他快速赶回青州,回到沂王府,只见王府内外井井有条,沂王留下的人手很堪使用,小王爷被彭氏精心照顾着,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留守青州长了,小王爷的心情开始低落烦躁,彭氏为此有些紧张。
窦太监回去的恰是时候,告诉他沂王是因伤才不能回来,小王爷方放开心怀,也很关心沂王伤势,托窦太监替他带来些关切话语。
窦太监学了,又将小王爷写的一封书信呈交沂王,再道:“之后,老奴又去府里的各项产业上转了转。”
一切也都正常。
沂王在京越久,说明圣眷越好,底下人跟着颜面有光,三四个月不长不短,还没有谁这点时间就耐不住,想要生起事来。
于是窦太监回到了王府,准备在王府坐镇一段时日,守着小王爷兼探查张怀行踪。没两天,红丝石矿洞来报,说有个奇怪的人在矿洞周围转悠,穿得像是普通乡民,但脸和手都白嫩嫩的,吃东西时也挑三拣四,分明是少爷模样,还变着法和矿工搭话,不知到底想做什么。
窦太监心中一凛,立时便知道那十有八/九就是张怀,没想到他到了青州不在城里,竟把脑筋动到城外矿洞去了。
“老奴猜想,他可能是叫王爷打过一回,畏惧王爷威严,不敢进城,”窦太监道,“但又要敷衍差事,所以才在城外瞎转。”
沂王颔首。
城外矿洞所出产的红丝石就是制作红丝砚的主材,他许多年前见到一个小道士拿着块红石头玩耍,小道士并不懂事,只是觉得石头颜色鲜亮,他认出来后,在山中苦寻数月,找到矿地,之后制成砚在皇帝跟前过了明路。
这处产业光明正大,寻的矿工多是附近山下的乡民,里外都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勾当,本来不怕人去查探。
但窦太监的脸色隐隐地有些凝重。
兰宜看了眼一旁还在吃糕点的平安,猜到了些许。
彭氏出困来拜谢她时,说她的丈夫孩子到别处当差,要重新学一学规矩,这个别处,原来是在矿上。
所谓“当差”,性质可能更近于关押。
沂王让他们分隔两处,矿洞远离人烟,他们接触不到多少生人,同时彭氏在府中必会仔细当差,不敢生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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