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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逆兰 [强推] (溪畔茶)


  兰宜:“……”
  “装没听见也没用,”沂王转过脸来,警告她,“这笔账你赖不掉。”
  他简直是胡说八道。
  但这个话题是自己挑起来的,兰宜也无法再说什么,无非装睡罢了。
  装着装着,也就真的睡了过去。
  白日时,沂王没闲着,则陪着她处理一些杂务。
  房子要退租,家什要转卖,给香远斋提供过帮助的邻居们也要去道别,这些都是小之又小的微末琐事,与沂王的基业相比不值一提,但看着兰宜慢腾腾地一件件做来,沂王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边。
  临行的最后一日,他们去了县衙。
  兰宜带了两盒糕点,一张食方,糕点赠与英氏,食方送给了朱典吏。
  在淮安府的这段时间,就数二人对她的帮助最大。
  兰宜送给朱典吏的那张食方是朱典吏最常来买的一味,她后来在朱典吏的搭讪闲言里知道,那是他家中儿子喜欢吃的。
  “不难做的,”兰宜向他道,“主要是糖油的配比,你多试两次就成了。”
  朱典吏有点魂不守舍:“哦,陆娘子,多谢你。”
  这是兰宜第一次主动找他,他的目光却不在兰宜身上,而忍不住瞄向她身边的高大男子。
  与之前出现曾与他发生过冲突的那些仆从不同,这名男子的气势一望即知不凡,虽然未出一语,单只这副高高在上的神情,目光扫来如电般冷酷里带着森严,像习惯了发号施令挑剔旁人,在兰宜所嫁大族中的地位只怕非同一般,说是族长都不为过——
  这样人家的子嗣,当然是要追回去的。
  他这点身份家底,根本无法与之相抗。
  朱典吏垂头丧气,又忍不住有点不甘心,向兰宜道:“陆娘子,你要多加小心,你这夫家很难会善待你,他家要是再对不起你,欺负你,你不必有顾虑,就来淮安府寻我。”
  兰宜一怔道:“多谢,不过不用了。”
  她拉着沂王走开。
  朱典吏这个人啰嗦是啰嗦了些,有时令她心烦,但是为人不错,待她始终未曾越礼,要是告别告出害他被沂王记恨的结果,就是她对不住他了。
  沂王明白她的意思,走了几步后,淡淡道:“我在你心里,是这样小心眼的人吗?”
  兰宜不想在外面跟他争执,便否认道:“不是。”
  她话音刚落,沂王转头吩咐跟在后面的窦太监:“有空时查一查这个人,要是有贪赃枉法之事,就法办他。”
  兰宜:“……”
  她按不住恼怒,也顾不得在外面了,抬起头瞪他。
  沂王半垂下眼睛:“着急什么?他要是没有恶迹,又曾帮衬过我妻子,我自然该对他有所回报了。”
  兰宜慌乱地立即低下了头。
  她知道沂王是为了掩藏身份,才将自称都改去了,但满口“我”而不是“本王”的沂王,确实更像是一个寻常丈夫了,好像真的具备与她恩爱不移的可能。
  兰宜及时止住了想法,幻想无用,多加幻想不过多添失望,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与英氏的告别要和平一些,英氏是内宅妇人,沂王原来没跟进去见她,不过英氏已有四十岁了,不很在乎男女之防,得知他亲自来接兰宜,请他进去说了两句话。
  英氏说话比朱典吏柔和得多,向他道:“陆娘子到淮安府这么久,想与她说亲的人家,快踏破了门槛,但陆娘子为人坚贞,只愿独自将孩儿养大,如此良妇,你当珍惜才好。”
  这些事沂王知道——孟三定期都有回报,不过此时从旁人口里说出来,又不一样,沂王面容舒展开来,看了一眼兰宜,微显笑意,道:“我知道。”
  英氏便又问:“那你家中已经再娶——如今接了陆娘子回去,要她如何自处?”
  沂王笑意停住,再看一眼兰宜,兰宜别过脸去。
  “哪里来的胡言。”沂王盯着她,道,“败坏我名声,我知道了,非与她算账不可。”
  英氏欢喜:“原是讹传吗?陆娘子,这可恭喜你了。”
  兰宜无奈,只能陪笑。她扯谎的时候,可做梦都想不到会叫沂王当面拆穿。
  帮兰宜说完话,英氏又顺便想起了沂王之事,对兰宜夫君的观感,她与朱典吏一致,这样青州大族中的杰出人物,与沂王府甚至沂王本人有过来往的可能性极大,既然碰上,随口再问一问也无妨。
  沂王应付了两句后,眼神往兰宜面上轻绕了一圈:“怎么,我妻子都不曾说吗?”
  英氏答道:“陆娘子说家中不熟,她没有见过沂王。”
  沂王缓缓笑了:“是吗。”
  “……”兰宜摸着肚子,只管往上望,不与沂王视线相触。
  英氏没注意他们之间的机锋,叹气道:“希望沂王的病早日康复就好了。”
  沂王不露声色,只是应了,之后告辞出来,一路行回香远斋,他看遍街市风物,方向兰宜道:“你眼力不错,选了此处,算是官清民安了,当初背着本王琢磨了多久?”
  兰宜已能熟练忽视他的阴阳怪气,回他:“有朝一日,王爷若能爱民如子,一以贯之,使他处皆如此处,就不必有此语了。”
  沂王微显愕然,继而摇头失笑。
  离人回归的帆终究扬起。
  沂王派来淮安府的人手都跟着一道撤回,只除了孟三,他没上船,也没留在淮安府,而是另外领了差事,拿了沂王的一封书信,往河南怀庆去了。
  那是康王的封地。
  “我寻他帮个忙。”沂王写信用的是兰宜的纸笔,写时没避着她,边写边向她道。
  兰宜“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没多问,也没看他写的什么。
  等登船后,航行起来,沂王不知是不是闲得无聊,却又想起来问她:“你不好奇本王找四哥帮什么忙?”
  兰宜摇头,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她觉得应当与她无关。
  沂王坐在她身边,携了她的手握着,低声道:“我要把实哥儿过继给他。”
  “……”
  兰宜一下子真惊了,猛地转头看他,她没想到是这件事,更没想到沂王会就这么告诉她。
  “实哥儿身上的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兰宜不能否认,沂王此时才问她,已算极为能忍了。
  “是从本王行止里看出来的吗?”
  兰宜犹豫着,轻轻点了下头。
  原因更多一点,包含了两世不同的比对,这她当然不能说的。
  沂王没有细问,因为他又不打算追究兰宜,穷根究底就没有意义。
  “小王爷——他的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到了这个地步,倒是兰宜忍不住开口问了,沂王都主动把这层盖子揭开了,当然表示她可以问。
  “太子无行,诱骗了俞氏。”与之前提到类似话题时相比,沂王如今显得平静许多,“俞氏失身之后,不敢言声,隐瞒拖延,酿下大错,最终煎熬病亡。”
  兰宜有点纳闷:“王爷那时没有感觉不对吗?”
  沂王前世就栽在这点上,太子唯一胜过沂王的只有无耻,而他就凭此胜了最后一招。
  这真是讽刺,也真是现实。
  她问的含蓄,沂王听懂了,道:“俞氏与太子后,十分恐惧后悔,怕种下祸根,便寻机请我过去,我起先拒绝了,她亲自求恳,本王平日待她冷淡,但见她如此,便未忍当着下人再拂她的颜面,她设宴摆酒,本王那时在京中,心情也不甚好,顺势多饮了两杯——”
  兰宜眨了下眼,有句话实在想问又不好出口:那他怎么确定小王爷是太子的,而不是他的?
  单是长相,做不得那么准。
  “本王那日后来烂醉,什么都没做。”沂王对着她写满求知的眼神,没好气道。
  兰宜:“——呃。”
  “男女之事,我那时候不放在心上,不大有数。”沂王简短解释,“俞氏说了是那日,我也没多想。”
  他对先王妃虽然冷淡,但不会想到去怀疑她,她说什么,他就信了。
  那么多年未有他念。
  “那后来是彭氏告诉王爷的吗?”
  “本王自己也觉出来点不对。”沂王把弄她的手指,看着她道,“就是仰天观上,你打了本王那日。后来下药的刺客招认出俞氏与太子的奸情,本王再回想当年酒后,与当时对你有所相似。”
  相似点在于他都没来得及真的做什么,人就失去了意识。
  那么多年前的一场酒后,他本来是想不起什么的,有了比照,他才找回了记忆。
  也或者,他对于究竟有没有行过那一场情/事,不是毫无疑惑,只是他不能怀疑,那等于否定俞氏的贞洁,等于逼她去死。于是他只能让那疑惑一直沉在那儿,直到终于机缘巧合,被唤醒过来。
  兰宜听他提及仰天观,不由有点失神,那是他与她一切的开始。
  就是在那里,他们的人生开始变化交叉纠缠,变成如今模样。
  但是她心里又有点说不出来的别扭,因没想到他做过那样的比较,怎么想怎么怪异,一口气下不去,捡着他身上能拧动的地方拧了一把。
  沂王不解:“本王怎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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