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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女扮男装后死对头弯了 (燕尾桃花)


  她无声地咽了口口水,心中赞叹,好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美男子啊。
  倘若这美男子的面上不是那般冷峻无情,若再微微笑上一笑,就更完美了。
  美男子?
  美男子!
  她倏地打了个激灵,陡然从一团混沌中清醒过来,下意识便环抱双臂,强挤出个笑脸同眼前的美男子道:“你怎地,过来了?”
  他的眸光,冷冷地笼罩着她。
  从她的眉眼、鼻唇,没有喉结的颈子,一直往下移。
  汤房中四处的气死风灯挂得稠密,灯火隔着琉璃罩子层层穿透雾气,将每一个水珠都照亮。
  眼前的人还穿着月白的汤袍,试图将她的整个身子都沉浸在水中,以为这水和雾是她最好的屏障,却不知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将她缠绕在胸前的裹胸布、以及被挤出裹胸布外的山峦与谷底勾勒得清清楚楚。
  他的眼眸越发冷然,似昆仑山仙女峰上经年的积雪,便是这灼人的汤泉也无法消减他的冰冷。
  他倏地往前袭去,一抬臂便撑在了水池边,将她圈进了他的胸膛。
  她原本护在身前的手,不由得便撑在他的胸膛上。
  那胸膛烫得惊人,她的手将将按上去,那热意便似顺着她的掌心流淌进了她的四肢百骸。
  有一丛天火轰地便在她心中炸起,她登时唇焦口燥,脑袋似燃起来,越发昏昏沉沉。
  她竭力睁着眼,眼前的青年还是那般冷峻,他的眼眸还是那般深沉,在深沉之外却又多了些什么。
  她看不清那究竟是何物,却嗅出了其中的危险。
  她被迫得往后缩了两缩,后背抵着的却是池壁,同他圈着她的手臂一般坚牢,令她插翅难逃。
  他的手还圈着她,另一只手轻抬,便轻易捧住了她的一边面颊。
  他一瞬不瞬地凝注着这样一张脸。
  肤如凝脂,色如白玉,眼眉是那般的浓丽,高挺的鼻梁带着几分执拗与任性。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描绘着她的眉眼,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他指上的硬茧剐蹭得她唇上刺痒,他的眸光那般凝注与深切,仿佛对她施了定身咒,她想要避开,她应该避开,可身子却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她周身瑟索难息,却又逃离不去。
  在他的面忽然覆下来时,她终于来了一阵力气,双手将他猛地往外一推,便仓皇地逃了出去……
  -
  夜已中天,整个客栈都已落入睡梦中。
  嘉柔又梦到了那个夜,那个她跟着一对有情男女学如何断.袖的夜。
  梦里的夜色朦胧,充满着腾腾的雾气,凭白令人多了几分难忍的烦躁。
  她悄悄跟着那对情人的身后,看着他们如何互喂扁食,如何赠送信物,二人如何牵着手在街边慢行,如何窃窃私语说着情话。
  街边已无多少行人,她却依然执拗地跟随,想要看一对情人的亲密会走向何处。
  前面就是那棵树,他们果然在树畔停下,树边是一堵墙,男人果然将女人推到了墙边。
  他的手臂撑在墙上,将女人圈住。
  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描绘女人的眉眼,女人的面颊,最后停留在女人的唇边流连不去。
  那男人忽地往下覆去,汹涌的吻落在女人的唇上。
  她不由靠近,却见那男子轮廓眼熟至极。
  怎地会是薛琅?
  而那女子……她转首望去,那沉浸于吻中的女子,分明是她自己的。
  她倏地一惊,不由睁开了眼。
  眼前雾气腾腾,她置身于一汪无边无际的热汤中。
  白雾忽然从眼前分开,一个强健的男子似水妖一般从热泉中显现,一手前伸,便撑在了泉壁上。
  他的眼神冷得似高山上的积雪,而他的胸膛却热得似火。
  他的眸光一瞬不瞬注视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手往前,便拨开了她拢在外间的汤袍。
  她本该要遮掩,不知在梦中却为何反应慢了一步,转瞬便只剩下了裹胸布。
  他温和的声音这时候在她耳畔响起。
  他问她:“难受吗?想要取掉吗?”
  难受的,怎会不难受。这裹胸布压得她喘不气来,她的胸腔似要炸开一般。
  他的手寻见了裹胸布的边沿,缓缓地拆开了一圈,又拆开了一圈,直到剩下最后半圈,虚虚地为她遮着羞。
  “你可想全都拆下?”
  她已难受至极,在这个时候却开始不确定。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在她耳畔响起:“拆了它,做我大都护的女人。敢不敢?”
  她怔怔望着他,心中却不知在纠结什么。
  他看着她的模样,唇角终于露出久久难见的笑容。
  他低声道:“我来替你,做决定。”
  他的手陡然一扯,她“啊”地惊叫一声,当即睁开了眼。
  赵卿儿的身影伴着晨光正在床榻边,“日头都晒腚了,还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先发一更,后面还有一段。


第70章 (二更)
  半掩的窗棂外, 晨光大好。
  被褥已被掀开一半,赵卿儿站在床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还舍不得起身?日头要晒腚了。”
  嘉柔不知为何心下一虚, 将被褥拉得盖回来,嘟囔道:“笑得这般古怪。”
  赵卿儿将她上下打量两眼,坐去床畔,向她挑了挑眉, 低声问:“老实招来, 你夜里做了什么梦?”
  她不由便红了脸, 不自在地又将自己裹了裹, “什么什么梦, 你莫乱说。”
  “若未曾乱梦, 怎地整夜对我又搂又抱, 推都推不开, 吓得我不敢与你同榻,半夜睡去了地上,险些没冻死。”
  啊!
  她连忙探头, 果见地上还有个未来得及收起来的陶枕。
  “阿姐可真冻坏了?可要请郎中?”她忙问。
  赵卿儿却忍不住笑道:“莫说那些不相干的。说说,你梦到了什么?还有, 昨夜你又去了何处?穿着一件动得硬邦邦的湿裳回来, 也就能骗骗阿耶。”
  她烦恼地抱住了脑袋, 半晌方道:“薛琅带我去壮.阳……”
  “壮什么?”赵卿儿钻钻耳朵眼, 以为自己听错了。
  “壮!阳!”她松开圈着脑袋的手,坐在床榻上垮着脸道, “那些羊.腰啊, 牛.鞭啊, 鹿血啊……阿姐可饮过鹿血?那滋味,简直了!”
  “哈哈哈哈……”赵卿儿险些笑得捶墙,“所以昨夜,是你被补得兽.性大发?”
  “阿姐莫胡说!”
  她又想起了昨夜在温泉池中的薛琅。
  想起了他滚烫的胸膛和他眼中的氤氲眼神中她看不懂的情绪。
  想来想去,他也一定然是牛.鞭吃多了。
  那些什么十全大补,真真害死人。
  赵卿儿笑罢,再不逗她,拉开高柜,从她此前存在此处的男装中寻出一件干净下裳来,“先换上吧,那湿的洗了还未晾干,可是穿不得。”
  她烦恼地起身,先去缠裹胸布,再穿上男装,起身要洗漱时,似想起什么,又忙拿着铜镜先照一照她的脸。
  连照又摸之下,未寻出壮阳之后长出胡子的迹象,这才放下铜镜,苦恼道:“这扮男人,我真是扮得够够的。”
  赵卿儿便安慰她:“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再忍忍,待你离开龟兹后,便能继续做美娇娘。”
  顿了顿,方又问道:“你离开时,可是要将真身份告知薛都护?”
  嘉柔不由扶额。
  这又是一桩令她烦恼的事。
  不知薛琅知晓她乃女子时,会是何种模样。
  一个女子同他演了大半年的断袖,他还将他的断袖之请倾注在了女子身上……纵然她未曾害过他,可怎么都跑不脱一个玩弄感情的罪责。
  只求看在她曾帮过他数回的份上,他千万莫将她乱刀砍死,赏她一个全尸吧。
  她苦着脸出了卧房,待到大堂时,但见赵勇正在给几个博士训话,听着是什么“作坊、布料、针线”云云。
  待瞧见她,赵勇便挥手遣博士离去,方回转身看她,那笑里略略带了些讨好的意味:“阿安起来了?昨夜睡得可好?”
  嘉柔冷哼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一贯钱,“当啷”一声搁在案上,“不白睡,我付帐。”
  “怎能收你的钱。”赵勇不由讪讪。
  她不理会他,掏出纸扇随意扇了扇,觉着风委实有些凉,又收了纸扇,等了等方道:“怎地,都护府把制军服的买卖,交到了你手上?”
  赵勇便喜滋滋道:“先让做五百件出来看看……”
  嘉柔“哈”了一声,“世伯这般失了私德之人,都护府竟会同你合作,可见薛将军的眼光很一般嘛。”
  待说罢,忽然想到了她自己。
  薛琅同她这个女骗子合作断袖情,又何尝不是“眼光一般”。
  她不由耷拉了脑袋,正要回后院去看看大力,忽听得门口起了脚步声,继而便是赵勇十分恭敬地唤道:“薛将军!”
  薛琅?
  昨夜在汤池中的情景登时在脑中重现。
  饱满的胸口。
  滴水的湿发。
  男人冷峻的眼神中的氤氲之气。
  还有,还有牛.鞭与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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