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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藏骄 [强推] (鱼曰曰)


  慕迟指尖一顿。
  乔绾笑了下,又道:“况且,殿下身份高贵,我怎么配让殿下教我呢?”
  慕迟脸色发白,他想到当初在公主府,她兴致勃勃地找他,想学“霜山晓”时,他冷声回绝了她。
  那时的他觉得,她配不上“霜山晓”。
  而今,那时的冷言冷语却成了扎在自己身上的刀。
  乔绾再未多言,转身叫来无咎便要离开此处。
  却在此时,慕迟抬手用力挑了下琴弦,重重的琴音响起,手背上的齿痕重新裂开,渗出脓血,指尖也冒出鲜红的血。
  慕迟未曾在意,只转头固执地看向乔绾:“我可以教你,你想学的,我都可以教你。”
  乔绾微顿,恰好楚无咎跑了过来,却在看见慕迟时脚步缓了缓,看向乔绾,而后一头扎入她怀中,小声地叫了声“娘亲”。
  乔绾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目光越过慕迟看向闻叙白:“我们走吧。”
  闻叙白颔首温和一笑,将筝收起,对慕迟俯身道:“殿下,在下先行告退。”
  慕迟未曾言语,仍赤脚立在原处,看着一行三人从自己眼前一同离去,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良久,他蓦地闷咳一声,唇与眼尾染上了昳丽的红,那张冰冷的脸被映出了几分妖娆。
  下刻,他猛地转身,如白光般朝着远处飞身而去。
  *
  乔绾和闻叙白的马车并不在一处,加之闻叙白仍抱着沉重的秦筝,二人出了温池,互相道别后便分开了。
  乔绾牵着无咎朝自家马车的方向走着。
  楚无咎仰头看着她,小声道:“绾姐姐,那个男人……你很怕他吗?”
  乔绾愣了愣:“怕他?”
  楚无咎晃了晃她的手:“你的手都凉了。”
  绾姐姐的手很少凉的,似乎不论什么都时候,都格外温暖。
  乔绾的指尖僵了僵,没好气道:“不是怕他。”
  “那是什么?”
  乔绾并未回应,只俯身揉了揉无咎肉肉的脸颊:“你如今怎么这么多问题啊,嗯?”
  楚无咎被她揉的来回躲闪,不多时已经忘记了方才的话头。
  马车近在眼前,乔绾松开无咎,将他抱上马车,自己踩着脚踏刚要进去,身后却传来一声倒地的声音,继而涌起一股寒气,将她重重叠叠地包围在其中。
  下瞬,她被身后的力道拥着,朝车壁倒去,一只手却又将她捞了回来,后背抵着车壁,眼前一股寒香。
  而方才还活蹦乱跳的无咎,此刻已经失去了意识。
  “你对无咎做了什么?”乔绾睁大眼睛,瞪着突然闯进马车的慕迟。
  慕迟离着她极尽,吐息间的寒气喷洒在她的脸颊,他垂眸看着她:“放心,这次他只是小睡一会儿。”
  “你混蛋!”乔绾抬起手肘狠狠地重击着他的胸口,妄图将他推开。
  慕迟没有躲避,只迎上前,将她整个人纳入自己怀中,自然也包括这一击,心口沉甸甸的。
  没有痛,却会闷,她并没有手下留情。
  看着她仍挣扎的力道,慕迟道:“闻叙白的马车随时会经过前方不远处。”
  乔绾的动作顷刻僵住。
  若闻叙白察觉到她的马车异样,便什么都说不清了。
  乔绾抬头死死盯着慕迟,双眸如被水光浸润过:“你明知道我如今已经和叙白定亲,你何苦还不放过我?”
  慕迟的眸光微颤,有迷惘浮现。
  放过她?那谁来放过他?
  乔绾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表情,蓦地笑了一声,刻意挑着最难听的话:“怎么?你堂堂的太子殿下,要上赶着当我的姘头?”
  慕迟拥着她的手猛地一紧,二人间的距离越发的近,抵着她后背的手因着恼怒而轻颤着,最终他冷静下来,良久,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嗓音嘶哑着疲倦道:“乔绾,我不对闻叙白下手。”
  “你将生辰帖退回去。”
  作者有话说:
  狗子:好险!


第54章 、病发
  狭窄的马车, 乔绾被慕迟死死地扣着腰身,二人之间近得没有一丝距离。
  她听着慕迟的语气,仿佛不对闻叙白动手是多么大发慈悲的一件事, 止不住地想笑:“原来你也知道姘头不好听啊?还要我先退生辰帖?”
  “可你是我何人?以何身份让我退生辰帖?”
  慕迟盯着她唇角的讽笑,眼尾逐渐染了一抹红,良久道:“当初是你说的, 说‘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在除夕那晚, 她在明知他将琴谱给了乔青霓后, 仍看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对他说了这句话。
  乔绾听着他搬出许久之前的话, 越发觉得好笑起来:“当初也是你,为了得到雪菩提利用我良久,甚至还故意将我推给旁人。”
  慕迟的脸色一白:“那雁鸣山上呢,你原本想要和乔恒说的话是什么?”
  她原本想要乔恒给他们赐婚的,他一直都清楚。
  这婚约, 原本该属于他们的。
  乔绾听见雁鸣山三字一顿,眉头紧锁, 冷笑一声:“原来你知道啊?”
  说着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也对,太子殿下这般聪明, 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我当时要说什么。可看过太子殿下为救乔青霓掉下悬崖的英姿后, 我只庆幸自己没说出口,没和你这样的疯子扯上过任何关系。”
  “乔绾!”
  “我说的不对?”乔绾抬眸瞪着他, “你这彻头彻尾的疯子, 从来都见不得我好,以前你利用我, 几次对我生了杀心, 如今你还要将我平静的生活毁了。”
  “你所谓的平静生活, 便是和闻叙白在一块?”
  “难不成和你?”乔绾扬声反问,说到此她稍沉默了下,“方才你也看见了吧,今日他是来教无咎弹琴的,他对我很好,对无咎同样视如己出,只这一点,便是你永远都做不到……”
  “我若也可以呢?”慕迟蓦地哑声打断了她,未经思索地说道,“你也要同我一块吗?”
  说出口的瞬间,马车内一片死寂。
  慕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神色惊骇怔然,拥着乔绾的手也随之颤了下,松开些力道。
  可他却在心底寻不到半分悔意。
  乔绾也被他这番话吓到,错愕地看着他,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就在此时,马车外传来几声喧闹声,其中一人道:“李元兄今日兴致甚佳啊。”
  乔绾闻言微凝眉,继而神色变了变。
  外面那些人分明是之前在温池旁碰见的那些书生们,也是闻叙白的同窗好友。
  那人口中的“李元”,正是今日唤她“嫂嫂”的人。
  而一马车之隔,不久前自己还和闻叙白一同弹琴,眼下却和慕迟如此“亲昵”共处,思及此,她猛地伸手,便要用力将慕迟推开。
  下瞬,她的肺腑却无端闷痛了下,很是短促。
  乔绾紧皱眉头,想到今日方才十四,未曾放在心上,只紧盯着对面的慕迟。
  慕迟被乔绾推得回过神来,他自然也听出那些书生的声音,想到方才那些人对乔绾和闻叙白揶揄道喜的模样,如此光明正大,众人皆知。
  而他却只能在夜里、在无人的马车中与她接近。
  慕迟的喉咙不觉干涩地瑟缩了下,牵着心口一阵阵酸痛,可偏偏他低低笑了一声:“为何要躲,乔绾?”
  “不是你说,我是你的姘头吗?别说外面只是那群书生,便是闻叙白在外面,我也有的是手段,让他只能在外面看着听着你我二人的动静,甚至……”他默了默,抬手便要抚上她的脸颊,“……还能让他再看不见,听不着!”
  乔绾猛地抬头怒视着他,刚要开口,肺腑的闷痛却再次涌了上来,胸口也随之燥热起来。
  这股痛意来得极为汹涌,轻易惹得乔绾的身子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同时也避开了慕迟的手。
  慕迟触了空,手指僵在半空:“怎么……”
  他的话在看见她燥红的脸颊及苍白的唇时顿住,嗓音刹那添了丝慌乱:“乔绾!”
  乔绾只隐约听见有人在唤她,却没多少气力回应,眼前忽明忽暗的。
  以往总是每月十五痛上小半日,不知为何这个月却提早了。
  直到匕首出鞘的声音响起,乔绾只觉自己口中被塞入冰凉的手掌,浓郁的血腥味顷刻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慕迟手脚慌乱地抱着乔绾飞身跃出马车,落地时腿微微一软踉跄了下,怀中的人却安稳如初,红裘白衣交织着,二人的身影未等人看清,便已消失在原处。
  然下刻,慕迟猛地停在不远处,最终唤出了暗卫,侧眸看了眼身后的马车:“带上他。”
  *
  司礼今日因要完成公子交代的增守固阳一事,未曾随公子一同前往温池,只派了暗卫暗中保护。
  未曾想傍晚忙完回到营地,一名暗卫便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毕恭毕敬地交给了他,只说是公子让的。
  司礼木然地抱着孩子,他的双手只杀过人握过兵器,还未曾抱过这么软糯糯的孩子,一时之间动作僵硬,满心茫然,最终决定找公子问一问。
  刚靠近公子的幄帐,他便发觉以往守在幄帐外的侍卫今日离得远了些:“怎得守在此处?”司礼凝眉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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