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兰眼里震惊,周芙的气息落在她耳畔,耳根子都要麻了。
她的心也要麻了,“将,将军……”
周芙一笑,扯开她的腰带,往她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唇游移过娇兰的鼻尖、脸颊,继而埋进她香幽幽的颈间。
周芙道:“乖,好孩子,你知道服侍男人,意味着甚么吗?”
娇兰还是怕了,兀地哭出一声,“……将军。”
周芙停下,若有所思地看她,“你不愿意?”
娇兰手背覆在眼睛上,泣道:“我不愿意。”
“小王爷这样对你,你愿不愿意?”周芙声音温柔似水,再问,“本将军要听真心话。”
许是捂着眼睛的缘故,娇兰不必面对任何人,只是心底的声音告诉她,她是不愿意的。
娇兰生在勾栏院里,因着她是妓女的女儿,别人都说,她生来就是做妓的。
可她娘不认命,不愿意女儿的一生也葬送在此,便拿出这些年接待恩客的存钱,托了个。丘丘衣流久巴伺伺巴午妻/追更。相好的帮忙,要替娇兰赎身。
谁知那男人是个黑心的,口口声声承诺着会办好这件事,待拿到钱就跑去外城,从此再无音讯。
她娘只得眼睁睁看着娇兰到了接客的妙龄,被鸨母发卖到乌苏来。
娇兰运气好,遇上小王爷这样的贵人,得他青眼,才不必教人作践。
她心里感激李轻鸿,面对李轻鸿那样好的相貌与身份,说不动心,怕也是假的。可娇兰也不愿意得他宠幸,除非,除非李轻鸿给她一个名分。
没有名分就在床上伺候男人,说到底,还是妓。
娇兰身似浮萍,就想求个安身之处,纵然粗茶淡饭、清贫度日,她也不嫌弃。
胸中怀着这样的愿望,所以在听得周芙愿意娶她时,娇兰才那般震惊。
可又怎么可能呢?小王爷能饶得了周将军么。
她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她怯生生的样子倒教周芙有些好奇了,周芙问:“小王爷不曾……宠幸过你?”
娇兰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周芙有些意外,美色当前,李轻鸿还能坐怀不乱?
他问:“那他平日留你做甚么?”
“唱曲,弹琵琶。小王爷说,他在江南的时候常听,但已好些年不回去了。”
周芙意会,原来是想家了么。
周芙不大敢确认,每次他以正常人的思维揣摩李轻鸿时,多半会被李轻鸿石破天惊的回答收拾得体无完肤。
周芙一边把娇兰的衣裳重新整好,一边说道:“娇兰,我知道你还有个娘亲,我派人将你送回家去可好么?”
周芙接下劝谏的重任,搪塞了事并非他一贯作风。他差人打听了娇兰的身世来历,对她的遭遇深为同情。
那些老将军拿不住李轻鸿,拿住娇兰还是易如反掌的。再任李轻鸿这样下去,祸水必先往娇兰身上引。
周芙心想,实在没必要连累着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她不过是长得娇俏些,会弹琵琶会唱曲儿的,才惹得李轻鸿怜爱,这能算得上甚么罪过?
娇兰听后大为惊讶,“真的?”
周芙道:“本将军一言九鼎,骗你作甚?”
娇兰看他狭长的眼带笑,竟比女子还有风情,一时羞红了脸,“那将军方才还,还……”
“试探。若你对小王爷忠贞不渝,我何苦棒打鸳鸯?”
娇兰是被骗过的人,对谁都有三分戒心,可不知为何,她轻易地就相信了周芙,她冥冥中觉着,周芙是值得信赖和依靠的。
若能回家与娘亲团聚,娇兰自然欣喜。她尽力让自己更加欣喜,这样就可以压下心头的怅然若失——周将军说娶她为妻,是不作数的。
周芙在营帐前公然扛走娇兰的事传得沸沸扬扬,看不惯周芙的将士向小王爷告了一状。
当时帐中还有其他将军在,李轻鸿客气地问了问他们的意见。
老将们一改从前“周芙年轻气盛难当大任”、“过度宠信,谨慎饲出虎狼”的态度,对周芙赞赏有加,话里话外表示英雄难过美人关,非常理解周芙的所作所为。
李轻鸿听过一圈,甚么也没发作,摆摆手将所有人遣散了,决意不再追究此事。
“小王爷那是甚么表情?”
“伤心了罢?一个是女人,一个是手足兄弟,女人倒是没甚么,毕竟小王爷这样的身份……就是对周将军,小王爷肯定又爱又恨了——!”
“喔喔喔,懂了。”
“混账!”李轻鸿翻头就倒下,一拳捶在榻上,正气得要命,“周芙你有种!”
那些老头子眼睛一瞪胡子一吹,李轻鸿就知道这周芙扛走娇兰的事,多半有他们在背后撺掇。
跟吃醋不吃醋的,八竿子打不着干系!
出军营十里,夹道是成片的野生桃花林,桃花怒盛,满天满地,落英缤纷。
白马通体胜雪,长长嘶鸣一声。
周芙翻身下马,身姿矫捷如鹰,又回身朝马上的娇兰张开双手,“来。”
娇兰脸红红的,将手交给他,由他抱着下了马。
远处已有接应的人在等了,周芙跟那人打好招呼,又塞了一锭白银给他,请他在路上多多照应娇兰。
对方接了银子,又给周芙磕头。
娇兰听他的只言片语,貌似是周芙曾在战场上救过他,这等小事是他该做的,不谈辛苦,能还周芙的恩情,他求之不得。
周芙打点好一切,递给娇兰一袋银钱,“你的卖身契,还有这些钱,小心拿好。出门在外,戴上纱帽,钱不外露。路上遇到甚么麻烦,就告诉老伯,他会尽心照顾你,一直将你送到家去。”
娇兰不敢接,眼泪止不住地掉,“将军,你对我这样好……奴家,奴家都不知道该报答你。”
“好说。”
周芙略一思量,将娇兰腰间的香囊扯下来,与自己腰间的玉佩系在一起,“这香囊,我看着很喜欢。”
娇兰支支吾吾道:“将军,这香囊里面……其实是……”
不待她说完,周芙眼神忽地凌厉,吓了娇兰一跳。周芙将娇兰扯往身后,手把住剑柄,挡在她身前,目光牢牢盯住了不远处的人。
一队黑衣人,蒙面带刀。刀寒胜水,杀气凛然。
周芙打量他们手中月钩一样的弯刀,道:“鸣刀。岐牙人?”
“将军,别来无恙。”为首的人道。
周芙道:“待我客气,就是朋友;既还是朋友,又何故连面都不露?”
那人道:“奉大王之命,前来铲除岐牙叛逆。”
周芙将剑抽出来,沉声问道:“谁是叛逆?”
“将军,玉无瑕。”
风中弥漫起腾腾的杀戾气,卷着桃红,片片落在周芙描金武袍上。
他眼睛一眯,眉梢有笑,“不巧,他已死了。敢问诸位,死去的人还能再死第二次么?”
“杀!”
玉京芙蓉(四) < 叛城(弃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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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芙蓉(四)
周芙以一敌七,对方鸣刀似镰似钩,来势汹汹,声如雨珠般密集,交迭而至。
周芙使剑,时而灵动轻巧,快如雷电;时而凝缓沉厉,重有千钧。
七人当中任何一人本都不是周芙的对手,然而七人有进有退,接番上阵,似个密不透风的网,将周芙围。丘丘衣流久巴伺伺巴午妻/追更。困其中,越收越紧。
周芙渐现疲态,力趋难支。
他挽剑尽力一攻,敌方眼见周芙这一剑势毁日沉月,猛地抬手,触动袖间机巧,暗箭齐发。
周芙惊心,收剑格挡一箭,翻身再躲两箭。
暗箭迅疾如风,一箭过腰,皮开肉绽,溅出一雾鲜血;一箭掠过周芙束发的红缨带,待他再转身时,浓黑的长发已散落满肩。
他一抬眉眼,剑撩起胸前长发,掠去身后。
为首人见周芙形貌艳逸,眼尾狭长,能将潇洒与柔媚兼具实属不易,他叹道:“玉面将军,你若真为男儿,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在旁的娇兰闻言惊疑不定,愣愣地看向周芙。
这是甚么意思?周芙不是男儿,是女、女子?
周芙懒得搭理他们,这会子只用来喘息还不够,千念百转间都在思量逃生之计。她一人跑也跑得,只可惜身后还有娇兰和老伯,她怎可能弃下他们?
正值她受困之际,听得叮叮当当一通清脆的铃响,由远及近,缓行而来。
杀手警觉,回身一看,见鬃毛黑亮的宝马上披戴朱红马鞍,鞍山左右挂着小银铃铛,一跑起来,摇荡着响个不停。
周芙顿时万念俱灰。方才还难为要顾及娇兰和老伯,现在好了,又来白送一个李轻鸿。
“是男儿是女身,当真这么重要?”
李轻鸿勒停了马,微微笑着,居高临下地看向这些个黑衣人,“岐牙王派来的?”
其中一人认出了李轻鸿,蔑笑道:“正是。小王爷,吾等奉命铲除岐牙叛逆,此事与小王爷无关。两国已停战交好,请您勿再旁生事端。”
李轻鸿笑了一声,“奇怪了,岐牙王难道没告诉你,小王之所以答应停战,是因他愿意把玉无瑕的命,舍给小王么?”
“你说甚么?”
不止他们震惊,就连周芙也轻轻一拧眉头,冷着眼看向李轻鸿。
李轻鸿优哉游哉地晃着缰绳,漫不经心道:“你来杀我的人,也不过问我的意思。岐牙王调教出的鹰犬,这么不知规矩?”
双方对峙间,桃红的风吹拂起李轻鸿赤朱色的袍角,轻翻涌动,颜色越发浓炽。
为首的杀手沉默了,逐渐握紧鸣刀,道:“完不成任务,也是死。如果能在小王爷手里博得一线生机,我们兄弟也不枉来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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