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他的鼻音,嗓音柔和了一些,却仍别扭的将头偏开:“冷便加衣,抱我又什么用。”
宋濯浓长的睫羽轻轻颤动一下,没有多解释。
姚蓁怕他着凉,推了他一把:“快去。”
宋濯浑身一僵,克制地咳了咳,重重压在她身上。
姚蓁猛然察觉到不对,手忙脚乱的扶稳他,偏头看他,望见他唇角渗出的、一丝尚未来得及擦去的血线。
她大吃一惊,吓得脑中空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道:“你……你没事吧,是受伤了吗?”
宋濯迅速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翻涌的阴暗情绪。
他半阖着眼眸,冰凉的手指攥住她的手,引着她的手,环住他的腰身,令她身上的温度同他贴得更近一些。
“没什么事。”宋濯缓缓直起腰,直勾勾地盯着她潋滟的眼眸,安抚地拍拍她的脊背,过了一阵,才低哑着嗓子,缓声道,“应是欲气凝结,气血攻心所至。”
姚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被鲜血染红的唇,伸手蘸了蘸,嗓音发颤,绵绵的软浓:“那……那这怎么办啊?”
宋濯眨了下眼,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眸,像是在认真地思忖着对应之策。
片刻后,他咽下喉间翻涌的血腥气,低低地笑了一下。
“既是欲气凝结,便须得辛苦蓁蓁当一次药引,待同我交吻、行房后……便可不药而愈。”
月老
大雨仍在哗啦啦的落着, 檐下雨珠四溅。
支摘窗紧阖着,偶有雨珠拍打在窗纸上,“嘭嘭”闷响。门窗紧闭之下, 雨声被隔绝的有些虚渺。
雨势太大,丝缕潮湿的雨气渗入屋舍中, 纠缠缭绕成潮湿的雾。宋濯的低磁的嗓音隔着水汽传入姚蓁耳中,她忽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感觉自己足底有些发飘, 像是雨中混入了酒气,潮湿的蔓延开来,熏得她有些头晕脑胀。
姚蓁怔怔的望着他浓黑的、像是缭绕着酒雾的眼眸,反应了一会, 轻轻的、呢喃似的问:“你说什么?”
宋濯从容不迫的将他的需求重又陈述一遍。
姚蓁听罢,那种潮湿的虚渺愈发强烈, 她的头脑有些乱。
她愣愣地低下头,看着指腹上沾着的、殷红的血迹, 又抬头看向宋濯。
宋濯轻轻咳了一声, 眉尖微蹙,苍白的薄唇上又渗出些血, 愈发触目惊心。
姚蓁猛地回过神, 驱散脑中的杂念,迈步朝门外走去:“我去给你寻个医师来。”
她的手才碰到门扇, 便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扣住腰身扯回。
宋濯将她抵在桌案上,搂着她的腰身,低低地道:“不用医师。”
姚蓁双手撑在桌案上, 张张唇, 想要说些什么。
宋濯的手指落在她的肩颈处, 隔着衣料轻轻落在她的锁骨上,掀起眼眸,深深地望着她,醇声道:“蓁蓁是我的药。”
姚蓁仰长脖颈,手指扣着桌案边沿:“……别闹,不准讳疾忌医。”
宋濯挑起她肩上散着的一缕发,缓慢地将那缕发握在指间,没有说话,也没有放她走,只用一双含着雾气的眼眸望着她。
他眼中翻涌着漆黑的浪潮,是姚蓁熟知而心照不宣的情绪。
姚蓁简直不能看他,一低眼,便望见他冷白锁骨间凝着的那颗红痣,浓郁似血,红的晃人眼。
她盯着那枚痣看,喉间渐渐有些发紧,好似潮湿的雨气细细密密地缠绕过来,紧紧缭绕住她的脖颈,令她无法动弹,做不出什么反应。
雨声哗哗。
宋濯的一缕发垂在姚蓁眼前,她看着潮湿的发,望见发梢凝聚出一颗小小的雨珠,雨珠滴落在她的领口,晕染开一片小小的湿痕,透出一丝里衣的颜色。
宋濯没有触碰她,也没有催促她,只在她低头去看湿痕时,瞥了她一眼,将自己的那缕黑发拨到一旁。
没一会儿,那缕发又垂落,从姚蓁眼前晃过,落在她的脖颈上。
姚蓁阖上眼眸,睫羽脆弱的颤抖了一下。
须臾,她紧紧攥住木质的桌沿,声若蚊讷:“……只准你亲一口。”
得到她的允许,宋濯轻轻笑了一下,眼中浓墨晕开,温声应:“好啊。”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漱了漱口,冲淡口中的血腥气。
姚蓁脊背紧绷,不敢睁眼。
宋濯放下茶盏,睨她一阵,俯身吻住她的唇。
四片唇瓣相贴,宋濯睁着眼,看她的睫羽颤抖如风中蝴蝶,看她的手紧张地攥住他的一缕发。
听见姚蓁的鼻息渐渐紊乱,像是大雨中横冲直撞的行人;也听见她的心跳如擂鼓,像是急促的脚步。
他清楚姚蓁的所有反应,因而知晓,她马上要承受不住他的吻了。
但他没有停下。
也丝毫没有停下吻她的趋势。
姚蓁的睫羽急剧的颤抖起来,睁眼看他,眼中满是褶皱的水波,纤长的睫羽在眨动之间,轻轻拂过他的脸。
“轰隆”一声惊雷。
掩住了姚蓁鼻尖哼出的呜哼。
宋濯盯着她白皙的、洇开胭脂色的面庞。
这是鲜活的她。
失而复得的滋味令人心悸,这一刻,宋濯听着她的心跳,忽地懂得了以往自己的不明白的一些情绪。
他缓缓眨动着眼,体会着这种滋味。
唇舌辗转。
姚蓁皱了皱鼻头,忽地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踮起足尖,加深了这个吻。
宋濯未曾料想到她的动作,眼尾一挑,手背上拱起青筋,在渐入佳境的吻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掌扣在她的后颈上,越吻越深。
他想对她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宋濯心中哂笑一笑,唾弃自己的贪得无厌。
——可姚蓁只允许他亲一口。
他只能将这一口无限延长。
良久,唇瓣缓缓分开。
姚蓁垂着眼帘,因为缺气,胸口不住起伏,柔软地贴在他的胸膛前,起起伏伏。
宋濯轻轻抿着唇,回味着她的气息与温度。
姚蓁忽地抬眼睨他。
她盯他一阵,忽地抓住他的手,指腹抚在他满是青筋的手背上,眼尾洇开绯色:“一口,够了?”
宋濯没说话。
显然是不够的。
姚蓁拉着他的手,那股湿漉漉的、虚渺的酒气好似卷土重来,将她缭绕住,注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又轻又软:“你不难受吗?”
宋濯望着她翕动的唇,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轻轻的笑了笑,将她扯过来,手指摁在她饱满的唇瓣上,低声道:“什么意思?”
姚蓁不满的呜哼一声,湛湛的乌眸横他一眼,伸手推他,指甲在他锁骨处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旋即她感觉到唇上一松,有微凉的触感覆在耳垂上,宋濯紧紧抵着她,低磁的嗓音震得她耳边发麻:“蓁蓁,你自找的。”
又是一道轰隆的雷声。
姚蓁的手无力的垂下,将桌案上的茶盏打落,茶水流淌一地,潮湿氤氲。
-
翌日,姚蓁倦怠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柔顺的墨发散落在纤薄的肩背间。
她起身时带动罗帐轻曳,坐在榻边的看案牍的宋濯,立即抬眼看向她。
姚蓁眉眼间满是倦怠,疲惫的坐了一阵,跪坐起身,捞起自己的外衣,慢吞吞地穿上。
穿衣时牵动肌肉,她眉尖一皱,有些后悔昨日了。
她就不应当去接宋濯,让他被雨淋得湿透;更不应纵容他!
她越想越气,斜眼看了神清气爽的宋濯一眼,看见他那张美到人神共愤的脸,怒气哑了火,有些气不起来。
须臾,姚蓁恼怒地蹬了一下被褥,重重的、但没什么威力的哼了一声。
宋濯打量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腰臀处,试探着开口:“你……”
姚蓁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威胁道:“闭嘴。”
宋濯睫羽扇动一下,轻轻颔首。
姚蓁松开手,穿好衣袍,面容严肃,绝口不提昨夜事。
她走下床,试探般地在屋舍中迈出几步,走到窗子前,发现雨仍旧在下着,天幕阴沉沉的。她抬眼望着天色,一时有些恍惚。
昨日雨势很大,持续一整日,庭院中积攒了许多雨水,几乎要淹没过台阶,漫入屋中。
她不禁有些忧心,皱起眉头。
宋濯看出她的顾虑,缓声道:“不必忧心,荆州河渠通达,积水很快便能退下。”
姚蓁这才稍稍心安。
大雨连绵的下了五日。
庭院中满溢着雨水,仆从疏通数次水道,才勉强使满溢的雨水没有溢入屋中。
姚蓁便没怎么出门,成日待在屋舍中。
屋舍中亦十分潮湿,垂挂的衣裙摸一摸便满是凉湿的手感,阴沉沉的天色令人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来。
这几日间,宋濯的脸色依旧不大好,原本冷白的肤色映着阴郁的天色,愈发苍白。姚蓁很是忧心,数次催促他去寻医师看病,反而给了他胡闹的借口。
他好似浑不在意自己的情况,但却会因为她穿着湿衣服而冷脸。
姚蓁不知他看了还是没看,总之他的脸色没有继续变差,她也没再次见到他吐血,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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