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年少时这般勇敢,如今却哭得像个孩子。
而后,晏明月看见一直未能找到的晏律被贺凛手下的黑卫军完好无损送回了皇城中,原来贺凛早便知晓叶萧的阴谋诡计,提前将晏律保护在外。
贺凛抱着她的尸体回了北渊王府,她与他早已和离,她便不再是王府主母,更不该葬入贺家。
但贺凛丝毫未有犹豫,不仅执意将她入葬贺家,还造下双人墓,在碑上刻上了她与他的名。
人未死,却给自己立碑,王府哀嚎一片,贺凛却充耳不闻。
在之后的三年,晏明月仍飘荡在人世间。
她看见贺凛忙碌奔波于朝政之中,扶持晏律坐稳根基,不留余力助他清除叛臣贼党余孽,每日忙至深夜入睡,天不亮便又起身入朝,冷漠更甚,也坚硬更甚。
唯有阴雨绵绵之夜,撕骨般的疼痛将他笼罩在剧烈的痛苦之中,晏明月看着他疼痛难忍,汗湿被褥的模样,心有万千悔恨与愧疚,却无法同他诉说。
她以为待她死去久矣,他便会逐渐将她忘却,可耳畔总会传来他疼得迷糊之际,极为痛苦又脆弱的一声娇娇。
那是她的乳名,往日她若未有惹恼他之时,他便会沉着嗓子唤她娇娇,只是从未有过哪一次,是这般的无助和悲凉。
这日,贺凛未去上朝,也未做任何事,颓废神伤在屋中呆坐了整整一日,晏明月心中隐隐传来不安。
夜里,贺凛去了她的坟前。
墓碑上两人的名紧靠在一起,就如他此刻带着颓然的神色静靠在碑前一般。
自那日她死后,晏明月再一次看见了贺凛的泪,滑落他的面颊,落在冰凉的石碑上。
“娇娇,越朝已稳,皇上也已能独当一面。”
“如今盛世如你所愿,本王,很想你。”
利剑划破喉咙,鲜血流淌而下,晏明月只觉眼前不断开始模糊不清,更甚无法再靠近贺凛半步。
“娇娇,我擅作主张与你合葬,不知在地下可否能再见你一面。”
“一眼,也好。”
贺凛几近哀求的低语传入耳畔,旋即,眼前被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彻底笼罩了去。
作者有话说:
人美心善的小天使们看看下一本预收吧
《问春归》追妻火葬场
永乐候独女孟晚棠,云鬓纤腰,其貌倾城
自小娇养而长,一生本该顺遂安康
却不料侯府一朝受陷,自众星捧月跌入尘埃
落魄之际,她嫁给了名满京城的锦衣卫指挥使,顾渊
众人皆道,孟晚棠生来就不是会吃苦的命
没了家财万贯的爹,又遇位高权重的丈夫
如此好命,当真叫人艳羡不已
可没过多久,却有顾渊移情别恋的传闻流出——
有人笑这传言荒唐
顾渊家中娇妻貌美如花,何故要在外沾花惹草
也有人认为,既有传言流出,就绝非空穴来风
直到孟晚棠亲眼看见顾渊领着一身素白的纤瘦女子入了府:“她叫霓裳,以后就住在顾府,你多加照看。”
身陷险境之时,她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
触及到的,却是顾渊那双死盯着霓裳的眼
离得极近,顾渊瞳眸中却无半分她的身影
耳畔传来她从未听过的顾渊失了冷静的话语:“快!救霓裳!”
至此,孟晚棠才终于明白
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走了好运的侯府孤女
当初如雪中送炭般的迎娶,她以为是天赐良缘
却只是疼爱她的父亲狭恩图报,临终前逼迫顾渊得来的苦果
而她终究是入不了他的眼,更住不进他的心
*
传闻孟晚棠不愿忍受丈夫的冷漠离家出走,途中遭仇家追杀丧了命
却无人知晓,大雪中,顾渊在她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
至此,他见每人都像她,却再无人是她
几年后,江南小镇烟雨蒙蒙
情人桥上一道娇柔的身影从眼前闪过
顾渊发了疯似的跑去,眼底炙热汹涌的执念呼之欲出,冰凉的指尖扣住她的手腕,开口时,连气息都在发颤:“婠婠,你还活着。”
彼时,桥下却有一男子怀中抱着一女童,眼带怒意冲来:“哪来的登徒子!快放开我娘子!”
顾·登徒子·渊:这好像是我娘子,但我好像不是她相公了。
文名出自宋诗人任希夷《海棠》
海棠花上问春归,岂料春风雪满枝
食用指南:
1.追妻火葬场,大篇幅虐狗男人,但最后he
2.女配情节有误会,女主没有再嫁,男女主身心双洁
3.非带球跑,含失忆梗
第2章
漫无边尽的黑暗中,晏明月感觉自己不断下坠,终是抓住了一块浮木,身体平缓下来,意识也逐渐回炉。
缓缓睁开眼来,入目一席晶莹剔透的珠帘,轻纱薄幔上绣着金线交织的细纹,身下能感受到温软干爽的被褥,浑身轻盈,似是刚睡足了醒来般舒适。
周围似有人走动的声音,步伐轻柔,显然是刻意放缓了步调,唯恐出声惊扰。
晏明月缓缓支起身来,抬眼却见此处竟是她在北渊王府中的寝殿,屋内弥漫着淡然幽香,沁心凝神,是她曾惯来爱用的凝神香,以往在王府中,每夜入眠前便会让下人熏上片刻,这便能睡得安稳舒适。
床榻传来动静,屋中走动之人连忙朝这边走来,一见晏明月立起了身,连忙露了笑,垂头恭敬道:“王妃醒了,奴婢伺候您起身。”
晏明月一愣,在来人起身之际,看清了她的面容,是打小便伺候在她身侧的贴身婢女银翠。
可那日,银翠为了护她逃脱,早已死在了金銮殿外的狭窄小道上,死前都还不忘规劝她:“王妃,快回王府吧,如今唯有王爷能护您周全,君衍侯绝非良人啊。”
晏明月身子微微一颤,那日触目惊心的场景似是又出现在眼前,死后她所看清的一幕幕不断在心头萦绕。
就连银翠都能辨清真相,唯有她如棵朽木一般,直到死后才知,谁才是真心待她之人。
银翠察觉晏明月面露异色,手上动作一顿,连忙道:“王妃,可是还要再睡一会?”
晏明月回过神来,探手抓住银翠欲要收回的手,心里绷紧着一根弦:“银翠,今日是何日?”
银翠歪了歪头,如实道:“今日十一月初五,此时刚不过卯时,王妃还可再多睡一会。”
晏明月却仍没放松面色,继而沉沉追问:“何年……十一月初五。”
银翠觉得奇怪,眨眼看了看晏明月,心头有些忧心:“回王妃,今日是晏京二十四年,十一月初五,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奴婢这便唤太医前来替您看看。”
晏明月喉头一紧,心里绷着的一根弦悄然断开,松了银翠的手,忙道:“不必,未有不适,许是还未睡醒,你先退下吧。”
“是,王妃。”
屋内的轻声褪去,晏明月呆坐在床榻上,视线不断扫视在这熟悉的环境中。
晏京二十四年,是皇弟晏律登基的第一年,也是她嫁给贺凛的第一年。
十一月初五,这个日子并不熟悉,但这一年的冬季,她却记得是她与贺凛关系头一次开始破裂之际。
起因是她在出嫁前便心仪的君衍侯叶萧,从关东回了京,而她便与叶萧私下通信,欲在城外的别苑见面,未能见着人,却被贺凛抓了个现行。
晏明月虽自知理亏,但即使证据确凿也抵死不愿承认,随即还火上浇油,与贺凛大吵了一架,便是以贺凛明明人不在府中,却如此洞悉她的行踪,定是一直在暗中派人监视她,不仅不承认自己已为人妇还私会别人,更将矛头指向了贺凛。
当时她是如何说的。
“本宫贵为长公主,下嫁于你已是屈辱,你又这般监视本宫,与坐牢又有何异,本宫是公主,不是犯人,你若当真要这般死盯着本宫,怎不拿个手铐将本宫铐起来!”
这话晏明月记得清晰,但已是不记得当时被她一番话彻底激怒的贺凛是如何回答她的了,总之两人大吵了一架,而后关系便冰裂得一发不可收拾,在未来的几年中,越发僵硬。
如今再想起前世之事,晏明月只觉自己当真可笑,更是可恶。
娇养在深宫之中,身份高贵又深得圣宠,她那些骄纵任性的小性子,到了贺凛这便更加无法无天,如今想来,人人畏惧的贺凛,自己何来的胆子与他说这些胆大包天的话,自然是心底隐隐拿捏着贺凛不会当真拿她怎么样。
可贺凛连砍下人的头颅都不带眨一下眼,又怎会对她一个女子束手无策。
她所依仗的,不过是贺凛对她的纵容和退让。
她不禁想起在她死后,靠在她坟前乞求着想再见她一面的贺凛,那般挂念她之人,当时听了她的那番话,心里得有多么难受。
晏明月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曾今的自己不是不知贺凛的心意,却将他对自己的情,化作一次次刺向他的利剑,在他心头剥开血肉肆意伤残。
心头堵得难受,晏明月自知自己罪不可赦,可上天予她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她当赎罪,更当弥补那些年她所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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