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么长一份单子的,好不容易捱到结束,已经疲倦地垂下眼,傅绥之揽住她的腰肢,视线掠过她的小腹。
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含义都包含其中。
傅知妤头皮发麻,万分庆幸荷月帮她找来了药。
·
短暂的休息之后,行宫再一次复工。
与妻儿们团聚几日后,李向泰明显精神了不少,和赵如璋絮絮叨叨说着过年时候的趣事,顺势提起了自己的小儿子,问赵如璋能不能给他小儿子起个字。
“李大人在朝为官,也认识大儒,何必找我这种后生。”
“二十来岁就能见着陛下,你也是未来的大儒啊,我这不是趁着你还没当上,提前求个字,以后你要是当上宰辅了我就能出去跟人说,我小儿子的字是你起得。”李向泰振振有词。
赵如璋语塞,半晌才答道:“……李大人抬举了。”共事这么久,他还是习惯不了李向泰这张嘴,不想御史台那帮人都直来直往的,李向泰讲话再怎么样也会留三分情面,吹捧起人来更是妙语连珠。
“过两日要去禁内述职,我这边太忙,走不开,要不赵兄你帮我去吧。”李向泰拍拍他的肩,“而且你以前也见过陛下是不是,我也没苛待过你,记得帮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啊。”
赵如璋本想拒绝,但李向泰直接把一厚叠本册塞进他手里。
他无奈收下,先行回到居舍,准备仔细看一遍,好在陛下面前应对。
在考学途中,赵如璋就有学过一些皮毛,过来之后日日夜夜耳濡目染,现在就算李向泰不在,他一个人也能应付的过来。
赵如璋一页页翻过去,看到其中某一张的时候,突然停顿。
似乎是被改动过,增添了些内容。
赵如璋仔细回忆,再加上边上的批注,注意到多出来的是一条行宫密道。
自古天家就会防备有人行刺和宫变,在宫中建造密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添上密道的工匠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奉旨来监工的汤泉行宫已经是前朝遗留的建筑,这条密道估计也破败得没法用了,届时究竟是重新修缮还是直接拆毁填充,赵如璋还要实地勘察一下才能做决定。
到了述职的日子,赵如璋天不亮就已经起身,赶到禁内时已经是午后。
他在小黄门的引领下走着,略有些疑惑:“这是往文华殿的路吗?”
是他在行宫呆太久,已经不记得禁内的路怎么走了?
小黄门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陛下近日都在太极殿处理政务,这是往太极殿去的路。”
周围栽种着梅花,赵如璋在等候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隐约传来女郎的交谈声,赵如璋垂下头,在听清声音之后,愕然不已。
赵如璋坚信自己没有听错,两道女声,一个在吩咐着侍女做事,另一个则是侍女的应答声。
他悄悄抬头,正巧见到往外走的侍女。
这时,小黄门从殿内出来,打断了他的思绪:“陛下召您进去。”
兴许是那位女郎也听到了他们这的人声,一下住了口,赵如璋只听到轻微的清脆铃响,剩下的也由不得他再多想,先一步踏入殿内。
傅绥之对是他前来而非李向泰也不感到意外。
等赵如璋复述完,踏出太极殿,又忍不住往梅林方向望了几眼。
这回他看到了,在薄雪覆盖的地面上,还留着几串尚未被覆盖的脚印,足以证明他刚才不是幻听。
赵如璋也听闻陛下似乎有金屋藏娇的嗜好,有一受宠的女郎却不肯露出真面目示人,朝中见过的大臣至多也只是见到了一片裙角,其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如璋回忆着那位侍女的面容,觉得有些眼熟。
他在京城接触过的女子不多,有往来有印象的更是屈指可数。
良久,他脚步一顿,终于想起侍女的身份——那不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吗?
在秋狝围场、在金明池边,赵如璋都见过她跟在公主身边。
但公主不是已经……
他不安地捏紧衣袍,隐隐约约察觉到那位被藏娇的女郎,或许身份不一般。
若是寻常的宫婢,哪怕再受宠也不必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宠幸就是,若是官家小姐也大可向她的母家下旨宣召封妃封嫔,名正言顺地纳入宫闱。
回到行宫,李向泰在门口等候,一见到人就上前问他顺不顺利。
赵如璋点点头,简单说了,便一头往屋里走去。
脚步又急又快,李向泰差点没跟上,还没来得及问他要不要吃消夜,门就被“砰”一声关上了。
李向泰吃了个闭门羹,也不恼,只是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不会是被陛下训斥了但是不好意思说吧……”
作者有话说:
小红包~
在连续40度高温下我已经成为了烤乳鸽QAQ
第43章
翌日清晨, 赵如璋神色如常地出现在李向泰面前,和昨晚像是两个人。
“不再休息会儿?昨天奔波了一天,今日你告个假也无妨。”李向泰往嘴里塞了个馒头, 含糊不清道。
“不用了。”赵如璋说道, “图上有些地方我还有疑问,要亲自去看一看。”
“什么?”李向泰抓起衣服跟上去,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完,还有什么地方有疑问?
待他跟着赵如璋到了地方, 目瞪口呆。
“这是……”
“是一条密道。”赵如璋核对了一下, 确认没有走错,抬步就要往里面去。
李向泰一把拉住他:“你进去干什么?不怕走到一半密道塌了?”
赵如璋沉吟片刻, 说道:“虽然破旧了些, 但不至于会塌陷。”他指着四周结构,“这条密道修建时就是为了逃生用, 就算是地龙翻身也不会完全塌掉。”
李向泰顺着他手指方向观察起来,涨红了脸——正如赵如璋所说,反倒是他自己没仔细看,被后生指出了错误。
赵如璋提着灯往里走去,密道狭窄,淡淡的霉味弥漫在鼻腔中。
李向泰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 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好在他只是走了一小截路就停下, 没有再往前去。
“这条密道,我想让工匠重新修缮。”赵如璋说道。
李向泰不假思索地答道:“这是前朝遗物, 不妥吧?”
“陛下如果真的介怀前朝事物, 就不会派人来修缮这处行宫。”
李向泰觉得他说得有理, 左右这条密道修起来也不费事, 要是陛下真的介意,再把密道填了就是。
赵如璋得了他的默许,也不再接话,琢磨起该如何修缮。
这么一折腾,李向泰只觉得自己刚吃下去的早饭跟白吃了一样,等他回去粥都冷了。
李向泰走了几步,发觉赵如璋没跟上,回头一望,他正看着那条破败的密道,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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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次朝会,天子怀抱着温香软玉醒来,在登上玉阶前面上犹自带着笑意,一转身,冕旒后的神情就如同平常那般冷若冰霜。
知道皇帝不会理,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劝谏天子早日立后。
上奏的官员把说了许多遍的话又重复一遍,正要自觉地退下,却被宣王挽留。
宣王从来不爱搭理这种事,还常在这事上做和事佬,今日却出人意料地赞同那位官员的话,劝说天子立后。
傅楷之去拜访过沈贻府上。自从沈贻跌了一跤后,就听郎中的话在府上安稳休养,很少在外走动。
他刻意观察过沈贻的表情,提起香消玉殒的公主,悲痛的神情不似作假。
也就是说,沈贻也认为公主已经不在了,哪怕当时侥幸活下来,但一个柔弱的女郎能在外面过什么像样的日子?
傅绥之看出他是存心与自己唱反调,了然地一笑:“宣王初回朝堂,不必强求。”
兄弟意见不合,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兄弟俩一个是亲王一个是天子,事情就会变得有所不同。
天子做东宫时与宣王的关系尚且和睦,怎么现在却一个往东另一个非要往西。
朝臣们一时沉默,面面相觑,无人敢开口,最后必然是闹得不欢而散。
傅绥之积郁的心情在听到太极殿内清脆的铃响事才消散了些。
傅知妤洗沐完,发尾微湿,青丝铺曳。
听到门开合的声音,傅知妤才转过头,猝然被纳入怀抱中。
后背抵上妆案,硌得她生疼。
傅绥之衔住她的唇珠,将她还未来得及出口的惊呼声堵了回去。
傅知妤看不到背后的情况,手肘撞到妆奁,翻倒在地,零零碎碎的首饰落在地上。
她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齿尖咬到傅绥之的唇,尝到了一丝血腥气,他才停下来逐渐平复呼吸声。
荷月进来收拾,看到翻倒的妆奁,蓦得记起底下藏着的瓷瓶,悄悄抬眸望了一眼,天子的身心都牵系在公主身上,拉着女郎的手指覆在他艳红的唇瓣上。
她脸一红,慌忙低下头,将散落在地上的首饰钗环捡起,一一归纳到妆奁中。
白皙的指腹沾染上几缕血丝,傅知妤用力一按伤口,身侧的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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