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当真写了给她的诏书所以才会被杀死的吗。
公主驸马,没有权力,若是她真做了女帝,李牧更是毫无尊严可言,所以,才那么狠心地杀死了她的父亲。
父亲的瘟疫多半也是他搞出来的。
爹爹,她说得可对?
如若真是这样,她更要把她所有应得的一切都拿回来,告慰爹爹的在天之灵。
远处的吆喝声把她从往日的回忆里拉出来。
“姑娘,尝尝我家的糖葫芦不?可好吃了,两文钱一串,要不要来一串?”
小贩嬉皮笑脸的,指了指自己摊前各式各样的糖葫芦,红红的,亮亮的,一串一串,摆得很满。
“这个点你摆糖葫芦?”姜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小贩头戴布巾,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一滴一滴从他的两颊滑落下来,他满不在乎地用那看不清颜色的袖子猛地一擦,
“没办法呀,姑娘,一家老小等着我养活,这是我家婆娘做的,可干净了,我带出来卖,姑娘要不要来点?不好吃包退!”
“真的,不骗你,姑娘,可甜了,不信你闻闻。”
热情的声音叽叽喳喳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姜馥拗不过他,只好勉强拿了两串,也没有闻,在他的摊子上撂下四文钱就走了。
小贩笑得开心,远远地在她身后朝她招手。
李砚这些日子有些太苦了,买点甜的回去给他尝尝。
姜馥握着那两串糖葫芦,等走远后才放在鼻尖闻了闻,甜腻的香气顷刻扑入她的鼻尖,刺激她的嗅觉,她眉头舒展开,心情松缓了许多。
但那香气反而愈加浓烈,盘旋在她脑袋处久久不散,她的脑子有些肿胀,眼前的世界开始颠倒,旋转。
指甲掐进肉里的痛意使她清醒几分,她调转过头去,刚刚还在那卖糖葫芦的小贩已经不见人影,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中计了。
姜馥用力拍了拍脑袋,更加强烈的眩晕感向她袭来,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两串糖葫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姜馥手指颤抖,徒劳地向前伸去,企图保持平衡。
越来越强烈的呕吐感从胃部一路往上。
她唇色苍白,抓住一根柱子,把所有的力量都靠在上面,眼前却晃过好几个人的虚影。
但她看不清他们的脸。
嗡鸣声在她耳边响起,凄厉刺耳。
伴随着呕吐而来的是窒息感。
她不得不张开嘴,不断喘气。
但空气却越来越稀薄。
她被一道力量往后拽去,狠狠撞在一户人家的门框上,一支箭擦过她的头顶向后飞去。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殿下,小心,臣掩护你,你赶紧走。”
随后是刀剑交杂的声音,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手臂肌肉开始痉挛,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竭力向后爬。
身后的门悄然打开,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她吃痛地皱眉,却被人用力往里拉去。
随后,大门关上,刀剑扎入皮肉的声音从外响起。
再然后,她的世界一片安静。
她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开始痉挛,她无助地张大了嘴,窒息感却越来越强。
一道模糊的黑影点燃了火把,往她身上丢去......
-
李府。
李砚正在东厨里给姜馥准备晚饭。
她这几日状态很差,得好好补一补。
李砚拿起汤碗,把熬了很久的鸡汤从锅里小心地舀出来。
奶白色的,香极了,她一定会喜欢。
“大人,不好了,夫人她还没有回来。”
以烟拖着残破的身躯有些艰难地挪到门前,腿上刚敷过药的嫩肉外翻,面上毫无血色。
盛满鸡汤的碗碎裂在地,李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有些阴鸷地抽出随身佩剑,横在以烟的脖子上,
“你说什么?”
剑刃一点点刺进她单薄的胸口。
“大人,再晚就来不及了,夫人已经出门好久了,您快去救她。”
被刺进胸口的痛使以烟趴在地上,身前的人生生踩过她的指骨,大步往外走。
短短半刻,整个城的各个角落都被李砚的卫兵占领,过城门的百姓被一一扣下,正在经营的各个酒楼饭馆被强制关门,整个京城里都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一个头戴兜帽的男人被李砚踩在脚底,脊骨生生碎裂,男人发出惨叫,殷红的血从他身底下晕开。
男人被卸了下巴,无法自尽,只能生生承受折磨。
“在我的地盘上抢人,说,她在哪?”
男人却陡然发出一声惨笑,鲜血从他唇齿里溢出来,李砚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刃,狠插进他的左肩,男人的笑声止住,脸部扭曲起来。
李砚用了力,直到整个刀柄都陷入他的身体。
男人惨白着脸,眼睛很快阖上。
又是一刀刺入他的腰部,男人生生痛醒过来,不断惨叫。
“你的主子,知不知道你这么忠心?”
李砚拿刀轻刮过他的脸,下一秒,他的脸上被生剜下一块肉来,深见骨头。
“大人,那边起火了。”
手下的卫兵从那个方向大叫道。
城北正袅袅升起一股浓烟,直冲天边,火势凶猛。
脚底下的男人挣动起来,李砚拿过两把刀,扎进他的骨腕,把他牢牢钉在地上,男人跟扭曲的虫一样不断渗出血来。
“留两个人看住他,别让他死了。”
“是!”
烈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在炽骨的痛意中,生前的一切如走马灯般在姜馥的眼前晃过,她全身毫无知觉,眼睛渐渐阖上...
第43章 刺杀
强烈的求生意志让她不甘心就此沦灭, 她挣扎着扭动身子,拼尽全力地往门边滚去。
半梦半醒间,眼前的大门轰然打开, 大火随风四处乱窜,屋顶的木梁同一时间跟着落下, 沉重的木屑伴着燃烧的烈火, 直直朝她的脸上砸去...
浓烟刺入鼻尖, 濒死的感觉朝姜馥不断侵袭,她无力地颤抖, 四肢开始发僵。
一只大手快速搂过她的腰, 把她压在身下,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赤红的火焰。
耳边传来闷响声, 熟悉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起来,她被抱在坚实的怀里, 视线陷入黑暗。
越来越多的木梁跟着掉下来, 两人被火圈团团包围, 再难突破。
浓烟弥漫,空气更加稀薄,所有的视线都被阻挡。
若是只有李砚一人, 他有把握能够出去,大不了就是把整个房子毁掉。
怀里的人儿轻呓一声,眉头皱得紧, 惨白着脸靠在他的怀里,嘴唇上渗着血,两只小手无力地垂下。
李砚拾起她的一只手挂在他的脖子上, 半蹲着把她整个人抱在腿上。
裙摆被烈焰烧灼, 已经毁得不成样子。
李砚全身肌肉紧绷, 冷汗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淌下来,那条伤腿承受着压力,痉挛地颤抖。
背部火辣辣的痛沿着神经蔓延,他的手臂发麻,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两列卫兵手捧大水缸迅速进入,准备为李砚开辟一条生路。
“都给我滚出去。”
李砚挡住她的腿,血液浸满指缝,顺着指尖滴落下来。
他把姜馥包在怀里,如同炼狱里的魔鬼,眼尾暗红。
卫兵退散开来,立在门外。
火势越发凶猛。
李砚慢慢伸直曲起的伤腿,抱着她缓缓地站起来。
黑色的布靴毫不犹疑地踏入赤红的烈焰里,滚烫的热度直穿脚心。
姜馥好像感受到了热意,无意识地缩了缩,发丝散乱在他的脖子上。
他立在那儿,如一柄刚直的长剑,一瘸一拐地把她抱出火场...
李府。
姜馥被困在梦魇里,怎么也醒不过来,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就是来来回回打转,始终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没有一丝光透进来,她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到处地奔跑。
很疲累,很疲累的感觉。
她有些麻木,想摊下来躺一会,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
她一抓上那只手,那种疲累的感觉就消失了,她的身体轻快起来,周身围绕起一股温暖,她感觉到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她很安全......
姜馥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以烟正跪在她的床前,小心地给她腿上和手上上药。
一股空落落的感觉陡然在她心里升起。
见她醒了,以烟开心起来,眼角通红,“大夫说夫人只是一些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养养就好了,可奴婢在您床前看了您许久,您都不醒,夫人,您可还有哪里不适,奴婢这就去叫大夫。”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叽叽喳喳的声音闹得有些头疼,姜馥上下打量了一眼,以烟还穿着昨日的衣服,依稀可见昨日的狼狈。
“怎的,没换药?”
以烟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甚在意地瞅瞅自己,道:
“没事的,夫人,奴婢已经不疼了。”
“怪我吗?”
以烟头摇得像拨浪鼓,“奴婢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理当受罚,夫人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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