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到底干了什么!怎就闹出这风言风语?”
“没干嘛呀!就撩拨一下!”宋既明笑吟吟道。
宋鸣珂沮丧得要哭了。
“没想到陛下爱的是那种类型!是时候了……要繁衍凤子龙孙呐!”他挤眉弄眼。
宋鸣珂倒乐意与舒窈成为姑嫂,但这其中问题多了去!宋显琛毒没全解,无人知悉要耽搁多久,她不能自作主张耽误舒窈。
宋既明提出把那批歌姬舞姬送来,宋鸣珂当初纯属应酬敷衍,眼下更无心思,随便打发掉了。
宋既明大概认定,这位皇帝表弟对舒窈情根深种,因而守身如玉,没再勉强。
这乱七八糟的堂兄前脚踏出殿阁,冰块儿似的二表哥后脚就到了。
霍睿言向来温和如春风,每每见她和宋既明交往过密,才一脸寒意。
宋鸣珂一看到他,立马亮出安抚笑容:“知道了!知道了!我那是逢场作戏!不是真要纵情声色!我会好好用功的!”
霍睿言通常拿她没办法,这回也不例外。
宋鸣珂在室内呆久了无聊,见阳光不算猛烈,提议到外头散散步。
她回寝殿换了身舒适缎袍,暗觉胸口勒得有点紧,喘不过气,又不愿让二表哥久等,遂加快脚步赶去殿门。
霍睿言负手立于影壁后,听闻她凌乱脚步声至,急忙回身。
因天气炎热之故,她小脸红扑扑的,如初熟果子,散发浅淡诱人气息。
真想咬一口。
有了此念,霍睿言羞愧难当,暗骂自己思想不纯洁,不可救药。
因霍锐承又被宁王拉去钻研武学,宋鸣珂不愿被大批仆役围观,只领了余桐出门。
沿途一步一景,亭阁水榭,花木掩映,一派清幽雅致。
她原想探望宋显琛,后又怕事前没打招呼易生事端,因而走到一半,绕道向西。
表兄妹二人有一句没一句闲扯,不知不觉已到行宫边缘的竹林。
夏季竹林郁郁苍苍,层层叠叠,甚为凉爽。
“说来散步,可真是散步!既无酒菜又无零嘴。”宋鸣珂走了小半个时辰,捂住肚皮喊饿。
来时路上倒有不少侍卫,无奈此地太偏僻,东张西望并无人影,余桐道:“小的到附近院落,备些酒水给二位,可好?”
“去吧去吧!”宋鸣珂约莫记起,前方有座小竹亭,“我俩去亭子等你,快去快回!”
余桐应声而去后,霍睿言奇道:“陛下如何得知前方有亭子?”
“哦……朕来之前看过图纸。”她随随便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记忆中,她绝不是无缘无故跑这儿的。
好像是……不小心听了墙角,事关重大,怕被人发觉,偷偷躲这儿,又因听到林中有人演奏,心虚逃跑……
嗯,因慌不择路,误入僻静花廊,撞见了不得的一件事。
宋鸣珂正自从混乱回忆中提取线索,忽闻几下琴声穿透竹林,似珠落玉盘。
二人脚步凝滞,不约而同相互对视。
紧接着,有箫声清迥柔和,和着琴韵,似在一问一答,如细说甜言蜜语,倾诉凄清往事。
这韵律,她上辈子听到过的。
但此时此刻,她对何人合奏已不感兴趣。
只因她已凭此确认,这就是前世最狼狈不堪的那一日!
今生物是人非,宋显扬会犯同样错误吗?
她不肯定,但一试何妨?
“我忽然想起,还有另一处更好玩的地方!”
她生怕惊扰了林中合奏者,踮起脚尖,凑向霍睿言耳边,贴着他耳垂小声道。
说完,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她一把拉住他的手,撒腿就跑。
第四十三章 ...
茂密竹林临风起舞,抖起层层青纱,随萧琴和音而摇曳生姿。
被宋鸣珂的小手拽着往回跑,霍睿言疑心自己又在做梦。
一个不符合常理且很甜的梦。
但脚下碎石、手上温软、脸旁清风、耳边热流……无一不宣示,此情此景,是真实的,不虚妄的。
这小丫头!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方才不小心亲到他了?
还无缘无故拉他的手,肆意乱跑!他能把此举看成是借机调戏吗?
霍睿言于她嘴唇的绵软中沉溺良久,强行镇定,重新思考这是在闹哪一出?
他们明明约好,与余桐在前方竹亭碰头,为何突然跑掉?
正常情况下,听到隐蔽林内有高雅之人合奏,不是该去礼貌拜会么?
细细回顾,此次奔龙山行宫之会,从头到尾,她的表现令人捉摸不透。
当初,她力排众议,执意要在某几日举办夏苗,可出发时,闷闷不乐一整天,像是全天下人都欠她的钱。
中途小歇,在林中碰到了素未谋面的舒家小娘子,她忽然两眼发光,像捡到了宝,恨不得即刻抱走。
即便宋显扬规规矩矩多时,她却平白无故给他甩脸色,越发显露刁蛮任性。
对于安王世子宋既明的重视,更是来得毫无道理!赴宴也就算了,什么挑选歌姬舞姬,笑纳春宫图……她是女子啊!简直令人费解!
而今,邀他散步时又忽东忽西,说风就是雨。
狂奔中,霍睿言按捺不住,意欲问个明白:“陛下!”
宋鸣珂置之不理,径直往前,冷不防他脚步停顿,稍加用力一带。
他学武出身,手劲本来就远比她大,她收势不及,被他拉回身子,迎面撞入他那熟悉而结实的胸膛。
霍睿言迅速伸臂,圈上她的后腰,助她稳住重心。
“……干嘛?”
她小脸垂下,只看得到颊畔的两抹绯红。
霍睿言心知唐突了她,臂上稍稍松了松劲儿,悄声问:“请问陛下,咱们去哪儿,做什么?”
“去……去玩啊!别问了,随我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被这亲密闹得心慌意乱,下意识挪移半尺。
霍睿言心道,你倒是吃啊!我才不怕你这丫头!
当然,此话不能乱说。
二人两手互握,身体相贴,因同时体内热流涌动,是以没觉察各自的体温变化。
半晌后,宋鸣珂正欲放开他的手,却反过来被他牵牢了。
“我随陛下便是。”他眼底笑意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泰然。
宋鸣珂无暇体会大手握小手与小手牵大手的感觉有何不同,只走了两丈,人如遭火烧。
可是……最初主动拉手的人,好像是她?
她傻乎乎分不清,身为“表兄弟”和君臣的二人,何以要在竹林里牵手而行。
但他从掌心传来的力度,足以让她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
前世的记忆中,延兴三年夏,奔龙山行宫内,嘉柔长公主宋鸣珂结识了舒家幺女舒窈,从此有了伴儿。
次日,宋鸣珂打扮得花枝招展,领着纫竹等数名宫人,前往西苑参加贵女们的小聚会。
离目的地尚有十余丈,她不慎踩入花丛边的水渍,右脚白绫鞋和袜子湿了一半,还在裙上溅了斑斑驳驳的污泥。
她生性|爱美,自是不能容忍长公主的形象出现任何瑕疵。
偏生随行宫人带来的替换衣物中,独独少了内裙。
她若以脏兮兮的模样,公然跑回去更换,道上只会惹来更多关注,遂下令派数人回去取。
行宫巡逻侍卫来往不绝,屡屡过来询问是否有事。
宋鸣珂担心被人瞧见狼狈相,命剩下宫女分成两批,数人原地待命,余人提前打听附近是哪位朝臣的院落,好借一房间更衣。
她偷偷摸摸从回廊边上开溜,藏身在树丛后,只站了一会儿,百无聊赖,沿院墙乱逛。
行至一不起眼的白墙外,忽听院落中有人小声低语,应为两名壮年男子。
“等秋来风高物燥,便不会惹人怀疑。”
“是,属下自当小心。”
“澶州雪灾后,太仓义仓本就不充裕,若桓城……”
宋鸣珂听对方谈及外祖父谢国公的领地,心下大惊。
是有人要对外公不利吗?
她一时情急,想要靠近听真切些,无奈踩中了卵石,滑倒在地。
“呜……”她忍着没呼痛,但落地声引起内里之人的厉声喝问:“什么人!”
她顾不得背上的疼痛与泥尘,仓皇跑入后面的大片竹林,只想绕一大圈,从另一条道回去与宫人汇合。
然而,林中隐有乐声传出,如一男一女互诉衷情,她怕撞上了会遭人知晓窃听之事,慌不择路,绕来绕去,再难寻原位。
出了竹林,前面大队禁卫亲军驻守要道。
宋鸣珂因蓬头垢面、衣衫污损,羞于见人,便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如做贼般躲进附近一处阴凉园子。
此处种植了大量兰草,不少已被人挖出包裹好,只等运送到别处。
她原想找个容身之所,再派遣行宫的宫女或仆役去传话,不料,走了一圈,竟连个打杂之人也没见着。
园子角落有一花廊,藤萝盛放,花穗长短参差,如飞瀑般倾泻,如淡紫粉蓝的云雾。
她觉园子处处透着诡异,刚靠近几步,忽闻花廊里奇怪的声响。
时断时续,如泣如诉,如娇哼,如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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