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胆怯地摇摇头:“不了,不了。我害怕,他万一骂我怎么办?”
徐福生给南星添了一个小笼包:“主子别害怕,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先生说到底也不过是您家中的臣子,他是不敢责罚于您的。”
南星低着头吃小笼包,于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知道这个徐福生是个什么底细。
徐福生也不知道他听明白没,正想说什么紫玉进来了,他闭上嘴,紫玉拿了东西,便让徐福生将南星带着出了门。
南星进屋的时候先生还没有到,里边有些吵嚷,有个六岁大小的孩子,骑在一个太监身上,手上拿着皮鞭啪啪的抽着。小太监时而还做出马儿一般的叫声,四周围着的人都开心地笑着,像是在看杂耍一般。
徐福生低声的说道:“这位是八殿下,其母德妃虽是去年才晋的位分不过颇得圣宠,许是爱屋及乌,八殿下也是诸皇子中同陛下最为亲厚的。”徐福生说话间看着南星的表情,南星却木着脸:“我有些困了,书房里能睡觉吗?”
徐福生笑了笑:“主子书房是用来读书的哪儿能来睡觉?”
南星看着他:“可是我困。”然后又想起:“我卧房里边有薄荷香,你去给我取来醒醒神。”
徐福生还来不及说什么,南星就找了屋里边边边角角的位置坐下来,乖巧的趴着,徐福生这下算是彻底明白自己跟的主子真心是个废材。亏得他使了手段上来,不过也没关系,终归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个主子,他退出书房,匆匆回去取薄荷香。
南星听到他脚步声才慢慢抬起头,那位八殿下像是玩儿的厌倦了,一脚踹在小太监身上:“总让你驮着没意思,今天我要换一个人。”说着他指向正进门的五皇子:“你!过来给我当马骑。”
五皇子孤零零的走进来,他的伴读原本是柔贵妃族中所出,后边出了事,身边就没了人,陛下和宁贵人显然也没记起要给他选人。
他愣在门边不知道八皇子是什么意思,小孩子却一下急了:“听不见吗,我让你过来给我当马骑!”
这一声说得极为大声,殿中众人都停下来看着他俩,五皇子赵林越红了脸,小声说道:“我可是你兄长……”
“母妃说了,你是罪人之子,才不是我的兄长,连个奴才也比不上。”小孩子直白的戳穿了五皇子的处境,南星看着的脸从通红变到惨白,嘴角都在微微哆嗦:“母妃没有错!”
“那你的意思是皇上错了?”八皇子身边跟着的伴读一下最能‘体会’上意立刻接口道。
赵林越一下慌了:“我不是,我没有……”
“你过来,给我做马骑了我就不计较你说错话了。”八皇子‘好意’提醒道。
今天要是真的给他当了马,今后在国子监还有什么脸面?可是要是不答应,五皇子陷入天人交战的地步。南星垂着眸,暗暗计算着时间,五皇子最好还是多撑一会儿的好。
显然五皇子没他想的那般坚强,他咬着牙走到八皇子身边:“只一小会儿?”
“好啊。”八皇子答道。
没用的东西,南星心中鄙视,随即又想到,不过也是枚很好用的棋子。他冲过去:“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
突然到来的大孩子让这些人愣了一秒,八殿下问着下边伺候的人:“这是谁?”
“这是四皇子殿下,才从关外接回来的。”小太监给他提醒道。
八皇子一下就想起自己母妃昨晚说的话:“原来你就是那个死了娘的野孩子。”
南星和善的冲他一笑,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原本摇摇晃晃的门牙被这下重击打落,八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口中一阵咸腥,手一摸:“流血了?”
他还没感觉痛,底下的人全都慌了神:“快快快,叫御医,叫御医!”小太监急得跳脚:“殿下您怎么样,殿下?”这般语气倒不像他是掉了颗牙,倒像是掉了半边脑袋。
书房中一片忙乱,门口传来声响:“这是怎么回事?”是赵玄珂的声音。他身旁还跟着于海和云阆,一屋子人匆忙跪下,只余下南星一个人站着,相当的显眼。
南星揉揉手,总算是来了,不枉他早在清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开始计划。
八殿下是首先明白过来的,快速爬起来抱着赵玄珂的大腿就开始哭:“父皇,他打我!”眼泪掉落速度之迅猛,哭泣之间还能将话说明白,显然这一套告状程序已经是极为熟练。
向来疼宠的小儿子受了伤,赵玄珂将他抱起来:“怎么回事?你说!”他随手指了旁边跪着的小太监。
“陛下,八殿下好好生生的同四殿下说话,四殿下忽然就动了手,事发突然,奴婢也没来得及拦阻,望陛下恕罪。”
“又是你!”赵玄珂看着南星:“你一回来就折腾个不停,你已经十余岁,你弟弟才六岁,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尊老爱幼书都读到狗肚子里边去了?来人,取戒尺来!”
“陛下,此时尚未明朗……”于海正要求情。
“尚书是要管朕的家事吗?”赵玄珂极为不耐烦。”
“臣并无此意……”
“哇……”南星哭得比八皇子还要大声:“他说我是没娘的孩子,还要把他当马骑,他才是坏孩子,我没错!”他嚷嚷的很大声,声音清晰的传到赵玄珂耳朵里。
这个理由……赵玄珂将八皇子放在地上:“你真的这么说了?”
“我没有,他胡说八道!父皇,你要相信我。”小孩子尽管不太明白有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得懂人的眼色。立刻就开始否认。
赵玄珂看着四周的人:“你们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跪着的人没有人说话,赵玄珂转向另外一个人:“你来说,怎么回事?”
赵林越看着赵玄珂冷漠的表情,他以为自己会哭,但其实没有他好像已经麻木了,幼时疼宠他的父皇早已经不在了。他垂着头决定赌一把:“八弟说我是罪人之子,还要我给他做马骑。四哥以为我们在玩儿游戏,跑过来结果被八弟说是没娘的野孩子。”他平静的说着这些话。
赵玄珂脸上却挂不住了,转头看着地上跪着的宫人:“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皇子都给你们带坏了。来人啊,将这一群刁奴拖下去,杖毙!”
两个小太监还想求着饶命,被旁边的侍卫堵了嘴,立刻拖下去。赵玄珂显然没了来看皇子读书的心思,带着怒气出了门。于海看着垂着头的赵玄珂叹了一口气。书房很快被收拾干净,八皇子显然吓坏了,两个伴读也在旁边瑟瑟发抖,他们在这一刻清晰的明白什么叫做皇子犯错,下人遭难。
南星扭着手,这个结局虽说不尽如人意,不过比他想象中好得多,他抬眼向赵林越看去,后者也正好再看他,两人互视一眼,迅速别开了眼神。
一阵纷乱之后,二皇子姗姗来迟,云阆已经送走陛下走进来,因为学堂的事他也吃了挂落,不过近两年他为赵玄珂办事尽心也不过只是被指责几句。
他才翻开书德妃派来的人就在外边求见说是八殿下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再进学,将哭得瘫在书桌旁的八皇子抱了回去。云阆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只板正讲着自己的课。
南星在那里坐了一个时辰,他没有书,只看着窗外。上午的课程完毕,他正想往外走,云阆却叫住了他:“四殿下请留步。”
南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站在桌边,云阆走过来:“您还没有课本,正巧臣那里还有一套,臣同你走一道,去崇文馆将书本给您。”
南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跟着他走出书房,徐福生站在门口,见到南星出来立刻递上来:“主子,薄荷香取来了。”
南星接过来:“我要同先生一道去崇文馆拿书。”
徐福生瞧见云阆,这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奴婢陪您。”
云阆走在前边,他没开口,南星也不开口,两人沉默走了一路,走到崇文馆门前:“公公请留步,此处是机密要地,您需要在外等待,四殿下同臣一块进屋吧。”
南星跟着他进去,云阆关上了门,南星挑眉坐下:“先生像是有什么要同我说?”
云阆拿出一个玉牌,那是云苍松先前在如秦旬月坟前赠予他的一块,而南星在云苍松身边见过无数次。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南星故作没有明白。
“故友托人带话让我询问殿下,多年前的事情是否已有改变。”
南星径自在桌上拿出自己的书:“没有。”
云阆按住那本书:“殿下,山长一心为您谋划,现下已有成效,您当真不……”
“先生见过思玥吗?”南星换了个话题。
“你认识……”云阆没想到。
南星看着他:“思玥性子很皮,又爱笑,还爱撒娇,每一次一犯错就开始歪缠,因为她知道没有人舍得同她生气。”南星说话极为温柔,但是转向云阆之时又变了一种脸色:“先生既然心中有大业,那么我希望这辈子你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现在很好,今后也会是,若有一日她因你而难过,我会生气的。”南星从云阆手底抽掉书,转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口转头看向云阆:“你们不妨将目标换成赵林越,他会比我更能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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