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算来,怀柔侯可大着她十几岁。辈分上都是两茬的人了,何况杳杳还要叫他叔叔,又想想,若如此对杳杳的名声也不好,人家有男宾住在府上,姑娘更应该避忌才是。真要是二人有什么,那外面的话不定有多难听。
她这样想着立刻又把刚才的想法打消了,杳杳可万万不能在她手底下出了这样的差错。
不几日过去,大舅母又上汝阳王府去瞧了小世子,至此再不敢带两个姑娘出门,只要求她们在佟府待着闲聊便好。
杳杳和知闲在澄泽湖边上放风,一边欣赏湖边怡人风光。
秋老虎近来越发厉害,距离匪年出发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杳杳这几日为他考试的事,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眼见整个人瘦了一圈,知闲便把她拉出来在湖边上散心。
“我瞧是匪年在备考,他精神头倒好,每日进得香,睡得也香,问他可有什么问题要解决,有什么难处可帮忙,他都说没有。日子过得倒是踏实又充实,怎么反倒是你瘦了这么多,看着人形萎靡,可别等他还未考完试你便先倒下来了。”
杳杳心里还惦记着哥哥,心不在焉的回答着知闲,“却也没有那么夸张,大事上一家人总要有一个是要操心的。哥哥就只管着他的文章便好了,我为他想地多些,他日后便可轻装上阵了。”
“正是因你想地太多了,匪年都跑来寻我,让我给你松松绑,解解压?何至于呢,匪年本身底子好,如今又苦学日久,他自己心里清楚,想是不会差的。”
“话是这么说,可这心思由不得我做主,我就是没由来的想要操心罢了。”
知闲脑子活泛,“那我给你出个主意,咱们上城外的庙里去求个签,我听说那边解签神准,因此香火鼎盛,加之许愿灵验,咱们上那边去,你说好不好?”
杳杳说可千万别。
“才出了汝阳王府的事情,我可不敢带你出门,咱们再等等吧。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纵是我们俩现在想要出门,大舅母也是个不同意的,偷偷溜了出去回来就要挨说了,我倒是好,还要连累了你。”
“干嘛说这样见外的话,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们是一体的。”
她们这些不能上场考试的,能做的事情也就那么一两件,许许愿再者求求签,捐些香火钱为匪年行善积德。大夏人皆是如此,无人例外。
再往前走,便到了那竹楼。杳杳对那首诗仍旧耳熟能详,她心里念叨着:柔湖小舟泛水幽过竹楼,眼前的独月楼正是诗中所说的竹楼。
“这天气日头真是大,简直要将人晒化了一般。咱们也上那儿去,到楼上躲躲清闲好了。”
两人便步上高楼赏景。
杳杳问知闲,“你知不知道这竹楼有首小诗。”
知闲摇头说没听说过,“是谁所作。”
“似乎是四舅舅作的,我在泓曌院里,在他书房里瞧见的,只是字是乱的,我正好排对了顺序。听叔叔说他与四舅舅为这个首诗还赌了十金。”
知闲惊诧,“这么说来,你助个外人赢了我四叔”。
“哪是这样?”
“怎么说不得了”,知闲笑模样的开起她的玩笑,“前儿不是还好好的,两个人还通著书信,我当你们感情大有进展呢。”
“什么感情,你别胡说!”
她正打趣着杳杳,忽见楼下一队侍从路过,正护送着那金尊玉贵的怀柔侯上了楼来。
第42章
倒是巧。
他像是能闻着鱼腥味的猫, 正巧就把她逮在了独月楼里。
杳杳拉着知闲要走。
“咱们这时候下去也要跟他碰上,不如就待在这里,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杳杳自然不乐意面对他。这个人当她是猴一样地耍, 明明就在佟府上,期间还升了职,从右都督荣升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竟还暗中派了人盯梢她,若是大舅母前些日子未曾到汝阳王府走上一趟, 恐怕如今杳杳还被他蒙在鼓里。
实在可恶!
现在杳杳无论在何处做着什么事情, 都感觉有人在监视着她,叫她坐立难安。
他今日着一身浅色襕袍, 独月楼上的晚风吹着他的袍角猎猎作响。怀柔侯确实是一表人才, 可看在杳杳眼里却觉得他在她面前玩弄权势罢了, 如此便不能叫他称心如意, 要给他些脸色瞧。
杳杳可以当他不存在。知闲却还是个要守礼的, 她转身向怀柔侯行了礼道一声,“贵人来了,可真是巧, 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都趁这时候上独月楼来赏景。”
怀柔侯欸了声, 似乎也是意外, “真是没想到, 你们竟在这里, 若是方才有人来报, 我定不会到此扰了姑娘们的清净, 该上别处才对。”
知闲知道怀柔侯在睁眼说瞎话,若不是知道杳杳在此, 他这个恨不得一天能多出十二个时辰来用的大忙人,哪里会挤出时间同她闲聊。
“贵人从郦下回来得正是时候”,知闲有意逗弄两人她,“我们这头才出了事情,贵人正好回来便替我们解决了。”
怀柔侯被她如此调侃也不脸红,对她话中深意装作未闻,便说:“碰巧罢了,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知闲又道,“还未恭喜贵人晋升左都督,可喜可贺,贵人前途无量。日后若有事,还要仰仗贵人帮忙一二。”
知闲这边一通恭维怀柔侯,他倒也不为所动,只嘴上应着,“自然是不会忘了,我在府上得诸位款待,日后若有帮忙之处,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知闲这边乐了起来,得了贵人这句保证,多个朋友多条路,她这也算是同贵人攀上交情。
不过她也知这交情必然还是杳杳的功劳。
她在两人中间来回瞧瞧。
只见怀柔侯目不转睛的盯着杳杳的后脑勺瞧。杳杳生气,连个正脸都不肯露给他。
怀柔侯便用眼神示意她。知闲是个识趣儿的轻搡了杳杳一把,“楼上的风有些大,下面的风景似乎更好一些,我去下面逛逛瞧瞧。”
杳杳听了正要捉她一起,可知闲溜得极快,脚底抹油一般,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他伸手虚拦了杳杳一把,姑娘立刻背过身去,不想要他指头碰到自己一点。
杳杳背对着他,并不知道怀柔侯在做什么。她心里气恼,更不愿主动同他交谈。
结果却突然醒悟,自己这是在做什么,知闲都撇下她走了,自己却在这里陪着怀柔侯吹着冷风,她怎么越来越喜欢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杳杳脑袋里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脚下却似生了根一般,半步也不曾挪动。思绪也慢慢随着眼前一行白鹭,渐渐远离,此处倒确实是个赏景的好地方。
她放松下来,原本轻搭在栏杆上的双手捏着帕子,渐垂到了腰侧。
这下却方便了某人,手指陡然被某人捉了去。
杳杳愣了一愣,忙要抽手。
扭头看他,却见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半分不肯松开。他脸上表情却极正经,仿佛这件事再正常不过,叫杳杳一时错乱。
她便装作被他扯疼了,一手赶忙抚着肩膀。
这个人力气大的像蛮牛,简直不管不顾的。
“不准碰我!”
杳杳以为他会立刻松手,谁想这人却捏着她的手指慢慢靠近。
“你不挣扎自然不会痛,我又不会害你。”
杳杳立刻还嘴,“我不乐意你碰着我,自然要挣扎。”
她再挣扎几下,自知拗不过他,只好扭头不看他,继续刚才一直注视的方向。
天宽地阔,山高水远。这样的风景同他一起欣赏,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煞风景。
怀柔侯伸手在她的指头上轻轻摩挲着。杳杳能感受到那触觉,奇怪的是并不令她讨厌。
他这下懂得怜香惜玉,力道轻柔了起来。杳杳的指头生的也好,纤细秀美,甲盖上是修得齐齐整整的一道圆弧。
怀柔侯便在那边沿,挨个来回地抚摸。
这样的气氛有些暧昧。本是凉风习习,杳杳没由来的,觉得一股热气自脖颈蒸腾上来,那纤巧的秀颈便渐渐染上了红晕。
杳杳还是想用谈话来干扰当下的暧昧气氛。“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没有。”
他薄唇轻吐。
说着却拉着她的胳膊向上。
杳杳只觉得自己的指尖触及到一个干燥柔软的地方,那里有似曾相识的触觉。她一瞬间想起在郦下时,他对她做的事情。
原本只是脖颈上泛红,如今整张脸都布满了红晕,这下她便不依了。
“我好好的同你说话,你不要这样。”
“我怎样?”
怀柔侯偷偷觑她。
转而用下巴冒出的青色胡茬儿,在她的手指尖上来回地磨。
“你无耻!”
他却“哧”地一笑。
杳杳听了恼羞成怒,伸爪子在他下巴上狠狠挠了一下。
立刻便传来他“嘶”的一声,那指痕上当下冒出一粒血珠来。
杳杳立刻便听到阶下抽刀的锃锃之声,有脚步向上而来。
她吓得瑟缩一下。
怀柔侯伸手叫人退下,转头就开始威胁她,“你胆子倒肥了不少,竟敢伤了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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