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本来是想拿个兔毛围脖的,但一想天寒地冻的,姑娘还不知要在外面呆多久于是就干脆拿了件披风。
这披风厚实软和,胭脂色的,领口处一圈雪白的毛,茸茸的衬得青梧的脸又小了一圈。
“姑娘暖些了么?……姑娘?”
“啊?没,没什么。”青梧心神不宁,没注意听春竹在说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遇到的那个男人。
怎么会这样?明明只是梦啊,她与那男人纠纠缠缠的只是发生在梦里的啊?怎么会在现实中遇到?
本来之前的梦就让青梧心里发慌,又羞又窘又不安。而现在,梦里的人竟然出现在了现实里,真真切切,
她一下子方寸大乱了。
又适时想起今早自己身上那些痕迹,青梧完全混乱了,难道那些事不是在梦里,而是真实发生的?
可自己确信根本没有那些事情的任何记忆啊?
莫非是不记得了?
不可能,她明明都记得过去的事,从小到大,遇到的人和事都历历在目,根本没有不记得的。
除了……自己昏迷的那几个月,脑中一片空白。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青梧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但转念又抓不住了。
脑袋瓜嗡嗡的,隐隐有些疼。
想不下去,她看向旁边的春竹,
“春竹,我有问题问你,你要如实告诉我……我之前,真的是昏睡了几个月吗?”
春竹一听姑娘问这话,眼神有些飘,她稍稍有些紧张。但之前老爷和夫人都耳提面命过,不准把之前那些事告诉姑娘,
“……嗯,”春竹点点头,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姑娘落了水,就一直昏迷不醒。昏迷后为了养病,又去了郊区的庄子,是奴婢陪着姑娘一起去的庄子。”
“是吗?”青梧手捧着脑袋微微蹙眉,似乎在努力回想,又似乎在思考春竹话里的真假。
“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夫人的,……当时夫人见姑娘一直昏迷不醒,眼都哭肿了,守着姑娘整夜整夜没睡觉……”
青梧原本真的打算去问问娘亲,但一听春竹这般说,又怕去问起这事儿惹得娘亲又想起伤心事。当时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娘亲看着憔悴了好多。
算了,不能再想了!
反正自己以后就在府里,在内院,哪儿也不去,今天是意外,以后肯定再不会遇到那个男人的。
这样一想,青梧稍微缓了神色。
晚饭一直都是在正院,一起吃。
一家人吃饭没那么讲究,平日里都是有说有笑的,不过今日苏颜父子因为官场打交道,费心费神,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身心疲惫不想说话,秦氏又是个安安静静的性子,所以一时间饭桌上很是安静。
但青梧也安静得过分,就有些不寻常了。
见唔唔只垂着头吃饭,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苏颜以为是自己之前斥责了她,这是委屈了。
他笑了笑,解释了几句。
闺女没错,要错也是那只疯狗的错,还有那个不知道管束自己疯狗的薛大人的错。
青梧自然知道爹爹当时的用意,哪里会委屈这个。
“妹妹可是被吓到了?那薛大人家的狗子确实凶悍了些。”
青梧一听到薛大人几个字心里就乱颤,她知道哥哥口中的薛大人就是那个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就要说出自己做的那些梦。
但又觉得难以启齿。
“不怕,那只狗子据说不咬人。而且那薛大人马上要回帝都了,以后妹妹也不会再见到那只狗子了。
“……嗯。”
“不过妹妹,你怎么知道薛大人那狗子叫三花?”
苏青树下来朝薛大人的小厮打听过,那只狗子确实叫三花。之前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妹妹认识那只狗子。
不过那狗是薛大人的爱犬,妹妹怎么可能认识?
见大家都停下筷子看着自己,青梧拿着瓷勺的手一顿。
她直摇头。
“不知道它叫什么,我当时吓惨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青梧当然不敢说她觉得那只狗子很熟悉,熟悉到几乎是下意识就叫出了它的名字。
她自己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梧没搞清楚,苏青树却听清楚了,并兀自给出了原因,“我之前有看到,那只狗脖子上有个兜兜,上面绣了字的,就是三花。妹妹可能是之前无意间瞄了一眼,而后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了。”
这个解释很合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刚刚看到的字。
但问题是她根本没注意到那些。
但青梧不想大家担心,于是点了点头,
“嗯……那个兜兜上面就有名字的。”
秦氏之前没在现场,这事儿还是事后听丫鬟说的,她又问了问当时的情景,一阵后怕。
忙夹着菜到唔唔碗里,让她多吃点压压惊。
只有苏颜,打量着对面低头吃饭的唔唔,若有所思。
晚饭后。
青梧带着春竹回新禾院。
春竹提着一盏缠枝四角灯,偏头看姑娘小脸上的神色,忍不住问,“姑娘,真的没有问题吗?是不是还有点害怕?”
她刚刚才知道这事儿。
姑娘虽然喜欢那些小动物,但从来不敢养,怕咬。而且,据那些在场的丫头小厮说,那狗子又肥又凶的。
青梧心里颤颤的,倒不是因为那个狗子,那狗子毛色顺滑,很是可爱。
就是……反正就是心里有点不安,不踏实。
“姑娘,这几天我就候在你屋里,若是做噩梦什么的,就不怕了。”丫鬟一般都是睡在主子床榻边,在地上打地铺,方便随时伺候。
最开始春竹和春兰都是轮流守在姑娘屋子里的,不过后来姑娘说不喜欢那样,所以她们都是睡在自个儿屋里。
如今,春竹有点不放心,所以才有此提议。
青梧听了,点了点头,她现在心里不踏实,若是有春竹在身边,应该会好一点。
正院离新禾院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她们走了一刻钟。
等回了新禾院,春竹便去丫鬟屋子里收拾床毯,准备抱到姑娘屋子里打地铺。
这时候夜色渐浓。
青梧看了看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晚自己这院子有些过分安静了。
不过又一想,她这院子,没有小厮,且丫鬟也不多。
这样一想,心里直道自己想多了。
屋子里已经点了润润的光,估计是小丫鬟点的。
青梧就着光线进了屋子。来到小桌旁喝了点热水,然后等春竹来给自己净面更衣。
再沐浴一番。她每晚都会沐浴的。
“回来了?”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嗯。”青梧下意思的回。
她刚说完就猛的觉察到不对。
“……嗯?!”
瞬间瞪大了双眼,青梧慌得四处张望,查看声音来源,随即便看到棋牌小榻那边有个身影。
高大,矜贵,慵懒的坐在那里,就像是坐在自己家里一样。
一双狭眸正紧紧盯着自己。
“你……你。”几乎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青梧转过身就往门口奔去。
自己屋子里平白多了个陌生男人,青梧震惊慌乱得双脚打颤,但脚下不敢停,无论无何先离开这里再说。
呜呜呜呜,救命!她的屋子里有个陌生男人!
青梧要哭了。
提着一口气,努力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眼看着马上就能夺门而出了。
可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就关上了。
“嘭”的一声,紧紧关住。
任凭自己如何拖拽拍打乃至呼救,都无济于事。
身后有手臂伸来,大掌狠狠压住了白嫩的小手,靠近的胸膛坚硬,气息灼热,烫得青梧身子止不住的颤。
“苏青梧,你到底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啦,谢谢小可爱的等待,么么啾
第63章 加更
“苏青梧,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害怕的意思。
呜呜呜,任谁发现自己屋子里多了个陌生男人不害怕啊?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呜呜呜救命!
青梧整个人都快贴到门板上了,就想着能离远一点。男女授受不亲,这人都快贴到自己身上了!
虽然,虽然他们在梦里好像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但是,那是梦,当不得真。
薛鹤初将女人堵在门边,看着她为了躲自己都快趴门上了,心里大为光火,他真的想一把掐死这个没良心的,好以此断了念想。
当初这女人悄无声息的跑了,跑得无影无踪,他发了疯的找。那个时候气急了,他想的是,等找到了,他就打断她的腿,看她还怎么离开自己。
想是这么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薛鹤初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牵肠挂肚,日思夜想,与日俱增。
没有她在身边,想她,疯狂的想。
还有就是担心。
女人长得这般招人,突然失踪,就怕她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见了,又怕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人贩子,正在哪里受苦。
不敢想。
如今,见她安然无恙的在府里,当时苏颜在山上,不难想到是苏颜将她带回了家。一直以来的担忧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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