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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登天子船 (花月鹄)


  “那曼娘就笃定了我也答不上来么?”
  萧曼又轻吁了口气,抬眼望他淡然一笑:“如果只是秦恪,那么他一定答得上来,但是民女何德何能,怎敢让皇长孙殿下答题?”
  她是一刻再也待不下去了了,甚至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深恐自己又会心软一错再错。
  “夜深了,民女该回去了,殿下也请回吧。”她漠着脸垂着眸,对着他恭恭敬敬福了一礼,转身便要走。
  “曼娘!”
  秦恪伸手死死拉拽住她,凛眼轻摇了下头:“同我说实话,究竟是为何?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始终都是秦恪,此生此世,无论是何等样人,也只会……”
  “只会什么?”萧曼忽然拔高了声音将他打断,“实话说了,我是想招婿入赘的,秦恪或许可以,但皇长孙殿下绝对是万万不行的。”
  秦恪鼻息一窒,这倒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仿佛只是一下子,夜风就浸透着凉意。
  说不清是阴差阳错,还是上天注定,她和他之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顷刻间全变了。
  脚步不促不急地轻踏蓦然从旁边传来。
  萧曼像是寻找救命的绳索一般循声望过去,就看到了正朝这边走来的秋子钦。
  她松了口气,转身也不再看秦恪,淡淡道:“我哥来找我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曼娘,如果我说行呢。”
  秦恪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到了秋子钦的身边。
  秋子钦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萧曼头也没回,只笑了一声:“说什么胡话!”
  “曼娘……”
  秋子钦紧抿着唇,有许多话想问,可看她低头掩着面,当即就闭口不言了,只回身看向秦恪,眼中带着凛然。
  秦恪上前,也不等他开口,秋子钦便将为出鞘的剑横在两人之间,冷着脸道:“秦状元还是请回吧。”
  他垂眸看向那柄剑,想着对方是她义兄,便硬生生咽下了这口气,敛了眼中的戾色,温然看向他道:“秋校尉可否让我与她再说两句话?”
  萧曼此刻早就捂着头脸跑远了,秋子钦紧皱起眉:“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我是看着曼娘长大的,她若是不想见你,此刻你硬追上去,只会弄巧成拙,等她气消了再去吧。”
  秦恪略略有些吃惊,还以为秋子钦会乐得瞧他们两现下这样子,不曾想,他一开口竟会帮衬自己。
  然而对于秋子钦来说,帮衬他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萧曼喜欢,既是她喜欢的,他便会护着,不让她因为一时冲动而永 * 远错失了。
  .
  一连数日,萧曼都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
  秦恪来了几次,也都被挡回去了多少次。
  萧曼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干什么,何以现下却如此不堪?
  不是都一清二楚了么,她千防万防的人,终于出现了,这是好事啊,以后两不相干便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这么难过?
  嘴唇干得发疼,舔抿了下,淡淡的咸腥在口中晕开。
  血的味道半点也不好。
  萧曼脑中懵懵然,觉得该去倒杯水喝,停住脚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已走过了长廊,来到了东头,这里离他的小院最近。
  想起他在那里架起的长梯,想起他冲着自己笑,甚至是那晚他将那洒落一地的粥端起来,将那碗底仅存的一点粥米慢慢吃下,她的心头也是暖烘烘的。
  这样温柔的人,怎么就是那个恶梦一般的人么?
  她不愿意再去想这些,可与他在一起的种种就像是潮水一样汹涌而至,将她淹没。
  才刚迈出腿去,就看白绒绒的一团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
  萧曼浑身剧震,一霎间像能听到胸腔里怦然的跳动,刚朝那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里,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闭上眼,不再看那狗一眼,只喊了小婢将那狗抱下去,让管事的还到隔壁去。
  小婢抱起那狗有些不知所措,跑下楼去了管事的。
  “主子说,让把它送回隔壁。”
  管事的也有些头疼:“可别真送过去了,免得回头被骂,咱们好好帮小主子看顾好,最近就别让它在小主子眼皮子底下晃了。”
  小婢连连点头,便将那狗搁在了前院。
  萧曼哪里知道这些,只觉得这狗送走了,与他之间就真的断得干干净净。
  她觉得好笑,那颗心却像凭空裂开,血涌出来,弥散在胸腔里,连同身上最后那点力气消散在四肢百骸,记忆中从没这么精疲力尽过,只想继续找个别人瞧不见的地方呆着。
  脚下是虚浮的,只能一步步向前挪,喉咙不知被什么东西堵着,那口气怎么也上不来,沁沁的阴冷袭绕全身,整个人天旋地转。
  从头到尾,可笑的只有她一人。
  终于支持不住了。
  她踉跄地向前倒,伸手好不容易攀住窗棂,才没倒下,烦恶涌动的喉间却再也压制不住,张嘴呕了出来,眼睑胀痛,泪下决堤。
  .
  脚下是空的,身子是浮的,连神识都在虚游飘荡,唯有耳畔是一片嘈乱的噪响。
  是风声么?
  怎的似乎又能听到欢笑和鼓乐?
  的确怪得有点邪门,但说到怕,却怎么也及不上眼前这片混沌的黑暗,杳冥如夜,不知身在何处。
  这情状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一丝细节来。
  过了多久呢?
  她也不知道,总之是度日如年,茫然忐忑间,脚下忽而有了着落,不再是悬空的,却颠簸摇晃 * 得厉害。
  那片重重遮挡的黑幕霍然而散,耀目如刺的光冷不丁一下戳入眼中。
  她只觉目眩得厉害,晕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看清自己竟身处轿中,轿帷是锦绸彩缎的,而她身上则是凤冠霞帔,云襕大袍,一色的鲜亮喜庆,荣艳华贵。
  她猛地一惊,心下如明镜反照,忆起了些东西,但大半还是混沌不清。
  侧眸朝窗外望,丝帘也遂心之意似的恰在此时拂撩而起。
  那外面是漫山遍野,夹道而立的黄栌树,层林浸染,满目绯红。
  美景当前,如诗如画,她却生不出半点赞叹赏心的意思,只觉那片围聚在周遭四野的红像熊熊烈火,更像血,光是瞧着似乎便能嗅到一股腥郁之气。
  她浑身悚然一震。
  几乎还没来得及反应,数道寒光就穿透进来,犹带温热的鲜血泼洒在华丽的轿帷上,又溅污了她的喜服霞帔,顷刻间便染透进去,那片红立时变得触目惊心。
  她没有惊讶,却依旧骇然失措。
  接下来,依稀只有一片鲜目的赭黄和那挺拔颀长的身影留印在脑中。
  她不由打了个颤,心中竟生出一份莫名难言,又悸乱惴惴的期待,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霎时间都变得不再紧要。
  炸雷般的响声轰过耳际,花轿当即四分五裂。
  然而她却没有因此失足跌落,仍旧好好地坐在那里。
  她仰着头,那颀长的身影赫然就在近前,赭黄的袍上绣着五爪金龙……
  还在怔懵间,那双臂已经张开,袍袖合围,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淡淡的木香渗入鼻间,仿佛带着魔力,一霎间就让她心神沉静了下来。
  那双臂越来越紧,手也在她背心轻抚。
  她避无可避,紧贴着那坚实的胸膛,分明能觉出里面蓬勃有力的心跳。
  终于,她鼓起勇气,松开了紧攥的手,从两侧伸过去,环上他腰际。
  两下里挨得更紧,再无半点间隙,全身暖意充盈,说不出的安然舒适。
  她泪涌,积压在胸中的闷气和委屈也化净于无形。
  “曼娘,莫怕。”
  耳畔响起低语轻喃,温热的气息在鬓颊间漾开,连耳根子也暖烫了。
  她雾晕着双眸,抬眸看他。
  然而,那张脸并不是想象中的柔情脉脉,而是一片空白,竟完全没有一处五官!
  与此同时,喉间一紧,脖子已被死死掐住……
  萧曼如坠深渊,悚然醒来,身旁却是父亲的呼唤:“曼儿……”
  她能觉出自己是仰躺着的,但没什么力气,勉强缓缓睁眼,就见父亲坐在榻旁,全情关注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切。
  当时究竟怎么了?
  记得突然间昏晕难忍,似乎还呕了,整个人天旋地转,再后来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个人难过成那个样子,想想也是可怜,好在还有家人的关心。
  “爹,我……”
  萧曼撑不起 * 身子,只能从唇角挤出一丝笑想安父亲的心。
  “这是做什么?快躺着,就是有天大的事,还有爹替你顶着。自己身子骨硬实才是根本,其余的事儿你都不用多管了。”
  萧用霖语声和然,豁达中更透着了然。
  萧曼心中愧疚,越想越觉得自个儿不争气。
  萧用霖不动声色,换好安神的香点上,扣上铜罩:“你病了这事,秦恪现下并不知道,可终究是瞒不过他的,你们之间若有什么问题,面对面把话都说清楚了,也比你自个儿在这里闷着难受强。”
  已然枉动了情,错付了意。
  他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来了,她也不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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