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贴得更紧了,彼此之间能够听到对方富有节奏的心跳声。
“楚楚,我没有受伤,这不是我的血。”沈暮辞轻缓地说道,“里面的狱卒正在对董茂用刑,张巡抚监刑,我就进去看了一眼。”
“若你不信,待会儿我回去后,把外套脱下来,任凭你检查。”
这话说得有些大胆,叶楚楚轻皱了眉头,斜睨了沈暮辞一眼。
紧接着,她便用手去轻轻推搡了眼前的男子一下。
牢狱本是肃杀之地,两人在这门口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只是沈暮辞却并不这般认为,就在叶楚楚用力去推他之时,他一个眼疾手快,又再次抓住了小姑娘纤细皓白的手腕。
就在这一时候,叶楚楚抬眸,恰好对上了沈暮辞那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目。
恰有微风拂过,将两人的发丝吹起,在空中纠缠在了一起。
叶楚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子轩这样的眼神,她小时候曾在父亲身上看见过。
那时,她的父亲就用这般充满爱意的眼眸凝视着她的母亲。
她看错了吗?
叶楚楚心下更乱了,乱得低下了头。
她感觉脸颊有些热,耳朵旁也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的心不听使唤地快速跳动着,让叶楚楚不得不在心中继续数着“一、二、三、四......”来逐渐平复自己繁乱的心绪。
就在这时,沈暮辞低声笑了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小姑娘在心中数数了。
这么久的相处,沈暮辞早已摸清了叶楚楚的性子。
小姑娘的心理活动一向都极为丰富,但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时,便要开始数数。
看来,她这又是害羞了?
听着从头顶传来白子轩悦耳的笑声,叶楚楚心中更加羞恼。
这个阶段的少女本就脸皮薄,此刻被笑话,叶楚楚顿时觉得自己就像被白子轩看穿了一般。
她小嘴嘟起,很不高兴。
并且用自己闲下来的另一只手,去拍白子轩,想要将另一只手挣脱出来。
“好了,不要闹了,我们回家。”叶楚楚力气本就不大,在沈暮辞看来就是些小打小闹,他很轻松地就躲开了叶楚楚的攻击,继续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殊不知,这一幕,正巧被刚从牢狱中走出的张巡抚看到。
张巡抚沉浮官场多年,自然是个极有眼力见之人,从沈暮辞亲自审讯董茂之时,他便知道陛下对这位叶姑娘情意不一般。
而乍一看见这叶姑娘在牢狱门口“打”陛下,张巡抚只觉得自己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看着皇帝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张巡抚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还是原来的那个说一不二、不苟言笑的帝王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张巡抚心中一急,竟然咳嗽了起来。
听到声音,叶楚楚和沈暮辞自然便转过身来。
沈暮辞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像是一件还未尽兴之事被迫中断了一般。
而叶楚楚则眼前一亮,急忙朝着张巡抚走去。
这次能够顺利将董茂治罪,叶楚楚觉得,不仅仅是因为白子轩,更重要的在于张巡抚廉洁奉公,为民除害。
因此她很早就想感谢一下这位已尽花甲的老人了。
“楚楚,你干嘛?”沈暮辞想要拉着叶楚楚,却拉了个空,眼睛死死盯着张巡抚,语气有些不善,“不知张大人怎会这时出来了?”
张巡抚自是知道帝王这话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你为何此刻破坏我的好事?简直晦气!
但其实张巡抚也很无奈,他觉得自己最为无辜,这次被封为巡抚来到梧桐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撞破陛下的私事啊!
更何况,他刚才在牢狱中处置董茂,他也未曾想过,陛下竟然和叶姑娘在门外“卿卿我我”,一直没走啊!
张巡抚终于知道,当个瞎子,做个聋人,其实也挺好的。
就在张巡抚想着应该如何让沈暮辞相信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时,叶楚楚已经走到他的面前,紧接着便向张巡抚行了一个大礼。
这下子,张巡抚只觉得自己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了,在陛下面前,谁敢受这礼?
于是只得急忙将叶楚楚扶了起来:“叶姑娘,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叶楚楚比划了一阵,看得张巡抚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因此叶楚楚只得转身看了一眼白子轩,示意他给她当译官。
纵使沈暮辞心中千般不愿,索性最终还是言简意赅地说道:“张大人,楚楚这是在向你表达谢意。”
听了这话,张巡抚只觉得自己压力更大了,他,他只不过是奉皇命行事罢了,怎好现下抢了皇帝的风头?
“叶姑娘,这是我的本分,若你确实要感激,你就感谢陛下吧。”
叶楚楚听得一愣,面露疑惑。
沈暮辞则更不用说了,一张脸都被这小老头气得拉了下来。他可不是让这老头来揭露他身份的!
好在下一瞬,张巡抚接着解释道:“叶姑娘,你要感念当今圣上,是他选贤举能,任用贤才,让老夫能有用武之地。”
叶楚楚听得有些迷惑,但见张巡抚一脸赤诚的样子,还是点了点头,因着沈暮辞的催促,与张巡抚道了别后,便离开了。
留下张巡抚独自站在那里擦着冷汗。
伴君如伴虎,他今天是什么运气啊!
“你觉不觉得张大人今日怪怪的?”叶楚楚用手语问沈暮辞。
“没有,哪里奇怪了?”沈暮辞一脸平静地回道。
“你说他为什么要提今上?”叶楚楚好奇地看着沈暮辞,继续用手语说道,“若当今圣上真的如他所说那般英明,就不会出现董县令这般滥用权势之人了吧?”
叶楚楚这分析地的确有道理,沈暮辞一愣,他这难道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暮辞思索了一瞬,只得道:“楚楚,他忠心耿耿,不自居其功,是一良臣。”
*****
因为张巡抚的到来,董茂入狱,梧桐镇发生了惊天的变化,过去与董茂有所勾结之人都受到了牵连。
而薛承身为董茂的亲信,自然也是受到了牵连。
薛承快要被抓时,曾经狂奔到白府,在门外大声叫着“燕兰”的名字,但都无济于事。
燕兰自然是听不见的,因为她跟随着叶楚楚住进了叶楚楚原来的那个家。
后来,燕兰知道此事,叶楚楚本想安慰一番,却不想,燕兰爽快一笑,只道:“那是他活该。”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张巡抚乃朝廷命官,自是一个有手段的人,在短时间内就将县衙整顿了一番。
如今的梧桐镇,大约与之前不同了。
与之同时,“白子轩”也在梧桐镇出名了,因为他是第一个敢于和这腐败的恶势力抗争之人。
梧桐镇的那些豪族们都是墙头草,如今都存了心思想要和白子轩结交。
每日都有不少人去白府拜访,甚至还有人想要将女儿许配给他,但自然都扑了个空。
因为,此刻的白子轩,正在叶楚楚家,作为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为小姑娘打水砍柴。
叶楚楚的家很小,自然不会有白府那么多的仆从,因此打水砍柴之事便落在了沈暮辞和裴宇身上。
开始裴宇还想帮帮自家主子,但奈何沈暮辞要在叶楚楚面前撑脸面,自然不会让裴宇帮衬。
于是便有了叶楚楚在井边打水,沈暮辞则一直候在一边为叶楚楚提水的景象。
同样,当叶楚楚需要煎药之时,沈暮辞亲自坐在灶头旁边烧火,有时候,从厨房出来,沈暮辞满脸都是灰尘,会被叶楚楚嘲笑许久。
纵使如此,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我说白公子,你竟然还会烧火?”这天,燕兰坐在一边织布,便看着叶楚楚在小厨房做饭,白子轩坐在小凳子上烧柴,一副“妇唱夫随”的和谐之景。
这让燕兰感到有些牙酸,“楚楚,我看着白大公子整天都跟在你后面,你难道不奖赏他一下?”
这话就像是一把刀,突然之间便戳破了窗户上的那层纸,让叶楚楚不得不开始正视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为她扳倒了董茂,并且还送了她一个“新”家。
其实她也逐渐注意到了,每当她做什么事,白子轩总是会来帮扶她一把;一些较重的活儿,他从来不让她做。
这段时间,哪怕叶楚楚有意避着白子轩,但白子轩还是会不断地接近她。
“叶楚楚,这菜糊了!”耳边突然想起燕兰的一声尖叫,叶楚楚这才手忙脚乱地将菜盛到盘子中。
“你刚才在想什么?”燕兰啧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看了白子轩一眼,又凑到叶楚楚耳边,揶揄地说,“我看,是不是你的魂早就被勾跑了?”
这话太过露骨,叶楚楚直觉脸上灼热,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一片慌乱,急忙将菜放到桌上,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啪”的一声便关上了。
留下了沈暮辞与燕兰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你给她说了些什么?”沈暮辞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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