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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卿欢 (温词故)


  “朕知晓,荒京太子尚未娶妻。朕想,若是我朝有女子愿意过去和亲,那这必定就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听外使提,荒京人尤喜温婉南方女子,朕瞧了瞧朕的二位公主,觉得都不及你。”众人纷纷跟着文顺帝,把目光放在温扶桑身上。
  温扶桑顶着这么多视线,脸上未见慌色,只手紧紧攥着身上的儒裙一角。
  该来的总会来,该担忧的也总会到。
  “皇上,”温平温丞相急急离座,走到殿前。
  他俯身,双手恭在胸前,低头正词道:“皇上,你有所不知。我这小女脸色之所以素净淡雅,只因小女她自幼便体弱多病。她这副身体经受不住远行,就算到那,也经不住春夏闷热,秋冬寒冷的变换交替。”
  “只恐会久久卧病。”温平继续道:“微臣恳请皇上三思。”
  文顺帝不以为意说:“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温丞相的夫人便是大夫。朕的国药库里便有上好的药材,温丞相若是早提,令千金的病定被早除。”
  “皇上,”
  就在温平打算再说些什么时,一道婉转女声先他开口,似软语却有着叫人不可忽视的气势。
  温扶桑也离了席,她对着温京墨微摇了摇头,然后目光不经意与他身边的萧季和的对上,不过她很快就撇开了。
  温扶桑不缩不惧地看向主位方向,开口娓娓道:“民女承蒙皇上的厚爱。”她压重嗓音,保证下面说的能让殿内所有人听见。
  她说:“民女确实自幼体弱多病,身体常常抱恙。民女自知如若不是有家人庇护,自己恐怕早已失去性命。”
  “窈窈,”温平轻声唤了她一句,仿佛知道她下面是要说什么般,语气焦急却带着心疼。
  温扶桑转头看他,朝他微微一笑,复又神色淡然地看向文顺帝,字字句句得郑重掩过了她因紧张而一直微微抖动的睫毛。
  她接着说:“民女以前在书上看过一句—聪者听于无声,明者见于未形。”
  所有的伪装都只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对于自己下面要说的,无论温扶桑再怎么想镇定都做不到了。
  她声音轻颤补充道:“民女所知和亲是喜事,但民女自小就听弱。距离隔得远了,便一句听不见了。方才皇上同民女讲的话,民女…”
  温扶桑顿了下,垂眸,“民女都听不真切。”
  底下一片哗然。
  要知道,即使说是听弱,也都会被人们自动记为聋人。
  以前人人都知丞相千金是体弱多病,但未曾想到是残疾。
  残疾,在文朝,又或是说无论在哪朝,都是会获得别人异样眼光的存在。
  这样的女子要是被派去别国和亲,也是会被视为不祥。
  “窈窈!”事到如今,温平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他这个女儿虽看着软弱,但内心里很有主见。
  温丞相自认是不怕掉官职,他只怕自己这放在掌心疼爱的唯一女儿成为别人的茶后谈资。又或者是无论在哪儿都得到的满满目光,同情,嘲笑,讽刺的,他统统都不想看见。
  “爹爹,我没事。”温扶桑朝他淡淡笑了笑。
  她想:说出来也好。
  这从来就不该是耻于说出口的事情。
  每个人都像是盛夏傍晚天色上的一块晚霞,大部分的绚烂是大部分人的,总有人是深浅交接的那部分。
  无法选择却又是必须存在。


第七章
  “小姐?”月白把手在温扶桑面前挥了挥。
  自宫宴结束后,她家小姐就一直是魂不守舍的样子。适才在回丞相府的路上,不止她,夫人也问过好几遍了,偏偏小姐还总说自己没事。
  “月白,”温扶桑坐在床边,“我要休息了,你也去休息吧。”
  “可月白一点都不觉累。”月白不敢离开,有些惶恐说道。
  温扶桑却笑了笑,语气一如往常温和,“回去吧。”
  月白没走,和温扶桑相看好几眼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小姐,你别理她们说的。在月白心里,小姐你还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温扶桑有些失笑:“月白你何时看过你家小姐在意旁人的看法了?”
  她说话缓缓,“别人的想法我们从来都是控制不住的,只要我们自己不在意,那无论怎么想都是她们的事。”
  说她残疾也好,论她为了不去和亲出此下策也罢。
  前人云,一笔可抵三千剑。可现在倒好,是一唇可抵三千剑。
  如此柔软的部位却往往带给人最冰冷的感受。
  “好。”月白自是听信她家小姐的,她替她关上了门。
  温扶桑走到屏风前的桌边,俯身吹灭了桌上的烛火。
  屋里陷入黑暗,只有一边地上的月光在屋内静静流淌。
  突然,
  窗边传来了一声响,闷闷的,重重的,像是有人拿石子砸了一下。
  “谁?”温扶桑本能地轻问了一句,没等听见回答,她就准备摸黑走到门口,打算开门叫人。
  她走得艰难,也没听见窗边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在她手搭上门的那刻,温扶桑感受到耳边掀起了一阵风。
  她下意识转过身,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心口,但还来不及惊呼,就被来人捂住了嘴。
  “温扶桑,是我。”
  在文朝,女子的名字是不能随意喊的,尤其是出自权贵之身。而同样也是在文朝,能这么肆无忌惮说出她名字的也就只有今夜湖边的萧季和。
  萧季和是翻墙进来的,他可不敢让温扶桑去叫人来抓他。
  可受了惊吓的人哪里能注意听见耳边的动静,更莫说他用的是气音。这对温扶桑来说,是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唇形。
  她双手使了全力捶打着他,她说不出话,嘴里就不住的发出呜呜声。
  萧季和无视她那像猫抓似的力气,俯身贴近她。在她的耳畔边念了好几遍她的名字,可她的呜呜声却一直没停过。
  他听得恼了,唇离得她耳朵更近了,加重语气恶狠狠道:“不许发出声音了,不然我就亲你。”
  温扶桑不知是被他的语气还是被他的话吓到了,一下失了声,安静了下来。
  “萧季和?”温扶桑抽抽噎噎的,“是,是你吗?”
  “嗯,是我。”萧季和应了声。
  他松了手,侧身倚靠着门而站。
  “噢。”温扶桑慢慢地点了下头,软着嗓音道。
  她不问他怎么来的,也不问他为什么来的。
  明明说的不算相识,可不知道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还是怎么回事。
  至少现在,她毫不介意他突然闯入了自己的屋内。就像三年前的那个张扬少年毫无预兆地一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一样。
  两人就无声地站着,他看着她,而她低头不知道在看哪儿。
  终于,萧季和先开了口:“温扶桑,你有心悦的人吗?”
  “嗯?”温扶桑愣愣抬头看他。
  其实两人都隐于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脸,却无端觉得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于是趁着黑暗,少女的脸悄悄红了,她垂目不语。
  同样趁着黑暗红了耳朵的少年却鼓足勇气,他说:“没有的话,我娶你吧。”
  温扶桑红了眼,眼泪不禁滴落下来,划过月光照着的地面。
  萧季和听见了隐隐的啜泣声,他神色顿慌,“哎,你别哭啊!”他想伸手去碰她,又怕她这姑娘家家说他不知羞耻,叫人过来。
  “别哭,别哭了。”萧季和他不会哄人,就知道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地说。
  “萧季和,”温扶桑带着哭腔叫他。
  “我在,我在这儿。”萧季和急急切切地回。
  温扶桑叫过他后,就又低头抽泣着,又不说话了。
  没看见的时候是不觉得,看见了之后,才觉自己一点儿也听不得她哭。
  短短几瞬,就惹得他无措烦躁。
  萧季和想到了她刚刚的呜呜声,于是故技重施,再次佯装恶狠狠道:“不许哭了,再哭我就…我就抱你了。”
  他不敢说亲了,怕她骂他。
  这次没在耳边,还在抽噎的温扶桑自然没听见他说什么。
  “你还哭!”说着,萧季和向她站的方向迈了一小步。
  他眼睫微抖,声音也在微抖,“那我抱你了啊,”他又向她站着的方向迈了一小步,嘴里念道:“我说话可都是要算话的。”
  毕竟他是军中将领,开口便是承诺。
  萧季和低下身,双臂绕过她纤细的腰身。他的脸与她的仅隔着几厘距离,呼吸开始慢慢交缠。
  温扶桑的抽泣声停了,但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要停了。
  他不知从哪儿来的,身上的松木清香比当时在湖边的还要带有凉意,不仅如此,味道里还萦绕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但她却不觉讨厌。
  耳边终于安静了。萧季和抬起手,动作很不熟练地在她背上轻拍了拍,然后很快退开。
  他先发制人要求道:“你不能骂我,我同你说过的。”
  温扶桑:“说…什么?”
  萧季和不自然道:“谁让你一直在哭,”他撇开目光,重重道:“我都说了,你再哭我就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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