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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还骗婚吗? (陆小夭)


  杜誉沉吟,面对她逼人的眼神,终忍不住轻叹口气,老实道:“比那还早。”
  “还早?”花朝心头一惊。她总把杜誉当四年前那个莽莽撞撞的毛头小子,却忘了,他亦是智慧超群之人。
  杜誉像面对审问,明明没干什么不堪的事,却在她跟前弱了气场,一五一十道:“是我将宫城图的消息散布出去的,才有之后的叶湍顶替李绅入狱。”
  “那……”花朝忽然想起叶湍谋得苦苦所求的宫城图,其中亦仰仗自己才能进了那甲字号牢房,不由皱起眉头:“那甲字号牢中的户枢亦是你弄坏的?那日在医馆,你是有意将那机关图露在我面前的……”
  杜誉神色有些尴尬,觑一眼她的眼色,点了个头,生怕她恼怒,立刻解释道:“这是……我与赵怀文的交易……他答应我,从此不再追究你的事……”
  花朝沉默,垂下头。杜誉以为她生气,忙道:“我往后一定再不瞒你,你别生气……”
  花朝却忽然偎进他怀中,揽住他腰身:“我不知道你竟已为我做了这么多……”
  说话间船身又是一摇。漓江上此时风平浪静,这船怎会摇晃个不停?
  花朝皱眉,掀帘出去,衙内正快活地坐在船头,惬意地吃着一串葡萄,双眼微眯,见了花朝,满眼得色,恨不得将“深藏功与名”几字刻在脸上。
  不用再说,定是这位思路清奇的鬼才的大作!
  无奈苦笑,走上船头:“多谢衙内搭救!”
  “谢什么!”秦蟾摆摆手:“我秦蟾什么狗屁诗词文章都不懂,但还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贤妹救我一命,这点小事,便是做个百十来回,也没什么!”
  秦衙内虽是个草包,但心肠的确是热的。
  花朝感念,又听他挤眉弄眼,小声道:“贤妹好大的本事,这几天工夫,京中最大的旷男竟被你拿下了。你知道么,京中人见他不近女色,都以为他是断袖呢!他又与张慎走的近,害的张慎受了不少牵连,原本几桩将定下的亲事,临到要过定,都因此黄了!”
  竟……竟有这等事?
  花朝心中不觉有些心疼张慎。
  小船一路向南驶,衙内将两人送到了二十余里外的云津渡口。两人下了船,秦衙内站在舟头与他们挥手作别。然两人一转身,他却又忍不住一跃跳上岸,拉住花朝,自怀中掏出一块刻着“秦”字的玉佩。鼻头微微抽动,声音略有些喑哑:“妹子,这么一别,往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相见,你回了南方,若有人欺侮你,你就亮出这块玉佩……待风头消时,你再回京城,记得找哥哥喝酒。我……”脸上绽出一个傻乎乎的笑:“我……定不再带你去喝花酒。”
  这一连串的事情都是那日去红袖招喝花酒惹出来的,秦蟾多少有些惭愧。
  话落,却连她回应都不肯听,转身一跃而回到船上。登时,船夫撑杆轻轻一点,那船便划开丈许,荡开一圈水波,摇摇曳曳,像极了人心。
  秦蟾这才转过身,手执一串葡萄站在船头,咧着嘴向两人挥手。日光自他背后照过来,明晃晃的,为他整个人镀了一层不真切的光。
  花朝忽觉得有些刺眼,眨了眨眼。
  渐行渐远的衙内亦眨了眨眼。侧过点身,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又趁这当口,不着痕迹地拿衣袖擦了擦眼下。
  待衙内的船驶远,两人相顾一眼,方向大路走去。
  这一日接连变故,她直到此刻,一颗紧张的心才慢慢放松下来。可放松下来,那些尚未消解的问题又接连冒了出来。
  自此以后,他们真的就要这样,浪迹天涯了吗?
  她已然是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可杜誉怎么办?
  想着,她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阿誉……”
  杜誉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紧紧握了握。
  一股安定之感刹那浮上心头。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因预料过这种逃亡的可能,这一带杜誉早提前勘察过,两人尽可能拣无人的小径走。因眼下风声正紧,不敢寻客栈住宿,两人在山中守着个篝火将就过了一夜,第二日天将暗时,终寻到山中一处破庙存身。
  破庙早已荒弃数年。地方不大,东西却扔的到处都是,像是之前被人打砸过。
  花朝往里走,脚边忽绊到一个什么东西,低头去看,是一尊佛塑,好奇拣起来,待看清了,脸色登时一红,像被烫着了似的将那佛像往角落里一丢……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庙。
  “怎么了?”杜誉未看清她手中的那尊佛塑,见她反应强烈,好奇问。
  “没、没什么。”花朝躲闪着回,环视一周,又立刻岔开话题:“我先去寻个笤帚,将这里打扫打扫……”
  杜誉却道:“这里灰太重,还是我来吧。”见花朝撅起嘴,似不欲游手好闲的样子,又道:“你去外面林子里捡些柴火来,一会生火用。”
  花朝得了任务,便不再与他相争,丢下包袱,拍拍手,就往外走去。
  捡了一捧柴火回来,破庙已经被他打扫干净,连地都冲洗了一遍。杜誉一人独居时便是如此,窗明几净、坚壁清野。
  不由撇撇嘴,往后主内主外,他都齐活了,还要她做什么。
  莫名有些生自己的闷气,撒火似的将柴火往他扫的干干净净的堂心一撂。杜誉原本正在窗下端详着什么,听见她动静,回头一看:“怎么了?”
  花朝一眼瞥见他手中之物,脸色霎时又涨红。杜誉瞥见她异样,反应过来,轻挑眉道:“你方才扔掉的,就是这个吧?”
  “这种下/流东西……你怎么又把它捡回来了!”花朝指着他急斥。
  “下流?”杜誉见她面色赤红,有些好笑,徐徐踱步过来:“夫人这些年刊了不少艳/情图册,竟不知道这个?”
  花朝听到“艳/情图册”四个字,耳中轰地一下,脸色涨地更红:“谁说我不知道!这等艳/情玩意,看得多了,腻了罢了!”见这昔日害羞书生竟反将起她军来,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甘心,反仰起头,迎着他,以攻为守道:“倒是阿誉,捧着这东西细细端详,怕是没怎么见过吧……”
  杜誉却丝毫不以为杵,待她走到身边,忽然一展臂,将她捞入怀中:“我的确没怎么见过,你给我讲讲?”
  花朝轻啐他一口,从他怀中挣开:“快些把架子搭起来,我饿了。”
  杜誉手脚利落地搭起篝火。这破庙与河边不远,两人白日在河边还捕了一条鱼,这时候恰好可以烤来吃。
  杜誉没有撒谎,他现在收拾起鱼来又快又狠。花朝眼见那鱼三两下就没了生气,不由想起两日前漓江畔王庭用的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脑中一下子跳出数个疑问,不觉脱口问:“王庭用那日为何有那么一叹?他觊觎宫城图,有心造反,怎么闹得好像反倒是个无奈?”
  杜誉听她疑问,手中一顿,半晌,方有些感慨地道:“《岭南女侠》那个案子你还记得吧,一半证据指向的是崇礼侯,一半指向的是王庭用……李尚书曾发过话,让我早早定案过。”
  花朝惊讶:“事涉朝廷忠臣,怎可草草定案?”旋即反应过来,心中霎时一片寒凉:“怪不得王庭用有鸟尽弓藏之叹!”
  杜誉不置可否,良久,只是轻轻叹了一句:“我朝丞相已废,王尚书如今已是位极人臣。”
  “所以你们当时确确打算过构陷于他?”
  杜誉道:“我说没有,你信不信?我曾以证据不足为由写了一封呈文递于李尚书……”
  “可那日江边之事……”
  杜誉将那鱼串在签子上,端详片刻,缓缓道:“那日王庭用若不突起私欲,想将那图占为己有、对赵怀文痛下杀手,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可明知自己已然陷入围城、四面楚歌,任谁,都会想孤注一掷、暴起反抗的吧?
  所以究竟是《岭南女侠》一案逼出了王庭用的反意,还是他本来就有反意,谁也说不清楚。
  这些已到嘴边的话,杜誉想了想,还是吞了下去。
  “别说这个了,来,不是饿了吗?把火生起来,我们吃鱼。”杜誉岔开话题,将串好的鱼递过来,又掏出火折子,低头生火。
  衙内于吃喝玩乐十分精通,为他们准备的包袱中,还放了一壶酒。
  待烤鱼飘出焦香的味,花朝将那酒推至杜誉跟前。杜誉却是脸色一变,两颊微微透出些绯色:“我、我不会饮酒……”
  昔日家贫,两人从来没有机会把酒尽欢过,因而花朝并不知道他不善饮酒之事。略略一怔,笑道:“可惜了,这可是西疆贡的葡萄酒,几十两银子都买不到一壶,你可真是没有口福!”话落,仰头大灌一口,痛快擦一下嘴角,接过杜誉递过来的烤鱼大快朵颐。
  然而花朝酒量其实亦不怎么样,葡萄酒又后劲十足,入口时不觉得,待到有感觉时已然醉意醺醺。
  花朝慢慢觉得眼前晃过数个影子,呵呵笑着扑向其中一个,却扑了个空,所幸杜誉眼疾手快,一伸手接住她,未让她直直撞向地面。
  因为醉酒,她身上没有力气,乖乖缩在杜誉怀中。两只手却十分不安分,像把他当成了一棵树,一个劲往他脸上攀爬。杜誉无奈,任由他尖利的指甲在下颌留下一道鲜红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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