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人家多大,好意思自称哥哥,不要脸。”
“怎么就不要脸了,我是叡儿和小熙儿他们的表哥,小蕙儿是他们的姐妹,我怎么就不是哥哥了?”
这么算来,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食不言寝不语,闭嘴,不许说话!”
郦怀霁忍不住翻了白眼,朝元煦递了个眼神,仿佛在说,“看吧,女人就是这么不讲理,真的不能惯着。”
元煦看了他一眼,像是没瞧见一样伸手夹了一筷子菜往郦怀雪的碗里放,“这个你爱吃,多吃点。”
“谢谢七郎。”
这下郦怀霁就真的乖乖闭嘴吃菜了,偶尔又顺走一块小蕙儿的肉。
任谁都没有想到,堂堂宸王府,用膳的场面竟是这样热闹,在这里果真没有那么多规矩。
第107章
第二天, 郦怀雪果然差人去了东宫,把小熙儿接来了宸王府。
这一整天府里都热热闹闹的,她就像是个孩子王, 带着两个小家伙, 不对还有郦怀霁, 满府乱窜,在王府里玩起了捉迷藏。
结果就是,小熙儿在宸王府玩得忘了自家亲爹亲娘是谁,宫里来人接她回家的时候, 硬是赖着不肯走,跟个人精似的, 抱着元煦的大腿不肯撒手。
她想着这是七皇叔的王府, 只要他答应让她留下来,那她就可以留下来。
“七皇叔,我觉得我好喜欢你啊,我想在这多住两天, 可以么?”说完便眨巴着眼睛看着元煦。
这样犯规地撒娇,郦怀雪完全抵抗不住,便帮着求情了。
元煦哪有不从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遂点了头,于是周围立马响起一阵欢呼, 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最后, 小熙儿便顺利留在了宸王府。
而这一留, 又留了好几日,天天换着花样撒娇赖着。
反正小蕙儿也还在,便让她们一起作伴,也好多陪着家里的这个大孩子多玩两天。
这日,两个孩子都去午睡了,郦怀雪正想唤来相思问一下襄郡王府的事情。
谁知她还没唤人,相思自己就急急忙忙地走进来了。
“主子,你不是让我留意着襄郡王府吗?今日有动静了,听说海家人方才被王府的人匆匆请了过去。”
“看来事情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要不要奴婢继续去打听?”
“不用了。”
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若真是海家夫人连同她女儿算计的襄郡王妃,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藏得住,根本不用打听,再说了,倒是时候襄郡王妃来接女儿,也会跟她说的。
而此时,襄郡王府内,襄郡王夫妻端坐在上首,均是一脸沉色,尤其是襄郡王。
他堂堂一个王爷,竟是被那母女二人当猴耍一样,王妃更是被害得一直不曾有孕,如何能不震怒。
底下跪着的宝月怕得瑟瑟发抖,一直哆嗦着身子,只待着最后的审判。
海大人到了襄郡王府,见到这一幕,一脸疑色,“王爷这是发生何事了?”
“海庆你果真不知情吗?”
襄郡王竟是直呼其名,听得海大人心里一个咯噔,赶紧请罪道,“老臣实在不知王爷所指何事,还望王爷恕罪。”他还以为是襄郡王妃做错了什么事情,“如果是王妃有错,看在你们夫妻一场的份上,还望王爷多多包涵。”
海夫人和二姑娘海珠是跟在海大人身后也进来了,尚且还不知自己已经东窗事发,只见王爷脸色不好,底下还跪伏着一个奴婢,也以为是王妃做了什么事情惹怒了他,甚至把他们都请来了,想必一定是大事,心里还暗暗高兴着。
这下海珠进府恐怕要更顺利一些了,说不定王爷过于震怒直接就将人给休了,然后以王妃之礼迎娶女儿,岂不是更好。
海夫人心里想得美滋滋的,面上却是附和着丈夫的话,虚情假意地求了一番情。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襄郡王就愤怒地一拍桌案,指着她大怒道,“海庆不知情你也不知情吗?!”
这一下子,更是惊住了众人。
襄郡王一向是个文雅的人,就连王妃都甚少见他生气,更别说现在这种震怒。
她突然有些担心,王爷会不会因为太过愤怒而牵连海家其他人,尤其是自己的同胞兄长的前程,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只是,她如今面临的处境,也别无他法了。
如果真的让这个歹毒的妹妹进了府,只怕她甚至连女儿的性命都要不保,她们所图的肯定不只是个小小的侧妃,她活着不就挡了人家的路吗,她只能这样反击了。
王爷心里还是很敬重她这位发妻的,想来也不会过分迁怒与这件事无关的人。
“六郎,你消消气,过怒易伤身。”
“本王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歹毒妇人!”说这话时,又是指着底下的母女二人。
海夫人母女这时才暗叫不好。
只是海大人还是没搞清楚状况,都有些急了,现在看来不是王妃做错了什么,而是自家夫人做了什么,只得向王妃问道,“瑜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一指底下跪着的人,“宝月,你说,把这二人指使你所做的事一件不落地全部说与海大人听。”
宝月这才瑟瑟抬起头来,声音颤抖着开始陈述自己受海夫人母女指使所做的桩桩件件。
“奴婢原本是老夫人院里的三等丫鬟,有一日,夫人和二姑娘突然找到了奴婢,说让奴婢去做一件事情,过后会给奴婢一大笔钱,奴婢听闻是要到王妃身边做奸细,便没答应,她们就以奴婢家里人要挟,奴婢不得不从。”
“那时候王妃刚嫁进王府不久,有一次她回海府,夫人便安排奴婢做了一出戏,博取了王妃的同情,顺利留在了王妃身边。”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夫人都没让奴婢做什么,只说待王妃更信任奴婢的时候再行事,但是这之后不久,王妃就怀上了小郡主,夫人担心王妃一举诞下小王爷,地位稳固,便命奴婢在王妃的安胎药里放些东西。”
“奴婢胆小,这可是王爷的子嗣,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便借口说王妃不让奴婢近身伺候,王爷又派人看得紧,没办法下手,就这样一直拖到了小郡主出生。”
“夫人听说王妃只是生了个郡主,便稍微放下了心,只是她害怕王妃再次有孕,又命令奴婢给王妃下下红花,奴婢实在不忍心,便偷偷将红花用避子汤代替,王妃在这之后便一直不曾有孕,夫人便以为奴婢得手了,其他夫人那,由于王爷召勤的少,奴婢凭着王妃身边大丫头的身份也没费多少心力。”
“什么!”海庆十分震惊,他实在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家夫人在后背布的局,他颤抖着手指着海夫人,“你这个毒妇。”
原来所有的温柔贤惠,慈爱关心都是她的伪装,都是做给他看的,为了她自己的一点私欲,竟将海家陷入这等危险境地,敢算计皇家的子嗣,果真是胆大包天!
“老爷,你别信她,她是一派胡言,她是王妃身边的丫鬟,殊不知是不是王妃知道珠儿要进府为侧妃,怕她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所以指使下人污蔑我。”
襄郡王嗤笑一声,“海刘氏,你不愧是心机深沉的歹毒之人,事到如今竟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地替自己辩白,想来是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吧。”
他朝外喊了一声,“来人,把证据呈上来,让海刘氏好好看清楚。”
随即便有一人,捧着一个托盘上来了,上面放着几封信件。
海夫人这才终于慌乱了,没想到这个宝月胆子还挺大的,竟敢留着与自己来往的书信,这些书信虽然不是她亲手所写,但却是她身边的人写的,只要一对比笔迹,便无可遁形。
只怪她们都大意了,以为胜利在望,放松了警惕,竟是不知道海瑜已经发现了端倪,还联合王爷不动声色地将这些证据都搜罗了来。
谋划了多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在这时功亏一篑,真让人不甘心,只怪她做事还不够狠。
襄郡王前一日便已经派人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如今不过是让海大人看清楚他夫人和女儿的真面目,免得阻碍他处置这二人,再多的证据与证人,他也懒得一一传召证明。
反正他已经知道这件事就是海刘氏母女所为。
“事到如今海刘氏,海珠,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爷,姐夫,我知错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干的,王爷饶命啊!”
海珠到底是个姑娘家,眼看着就要被发落了,又是这样的大罪,如何能不怕,闻言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跪着爬向襄郡王处,企图求得他饶恕和怜惜。
以前襄郡王是觉得她美貌可人,性格温顺,不然也不会同意纳她为侧妃,只是在他心中始终是王妃更重要些,即便是同意了也不过是让她永远当侧妃,将来就算生了孩子也会记在王妃名下,可如今知道她竟是这样歹毒,再见她那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已然没了怜惜,只有厌恶。
“都是老臣治家不严,还望王爷看在王妃的面子上,莫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将此事交给老臣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