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盘算得很好,只是,池鱼可不能如就他们的意。池鱼靠在太师椅上,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她突然灵光一现,陶老爷这人一直没有儿子,好不容易有人怀上了,虽说尚且不知男女,但肯定是万分关心的,定是会趁着徐知远不在,偷偷与胡馨儿会面。
这若是,他和徐知远撞上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若是,徐知远再忍不住对陶老爷动手,那陶乐然与徐知远义绝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池鱼眸色一亮,飞快地直起身,唤来陆英。
陆英闻声推门而入,拱手道:“郡主唤我何事。”
池鱼抬眸,吩咐道:“你去找几个人,三个人盯着陶乐然的父亲,一个负责在陶老爷去永安巷时向我汇报,一个负责想另一队通传消息。”
“再找两个个人,盯着徐知远,陶老爷一旦去看望胡馨儿,一个人回来向我汇报,一个把徐知远引到永安巷,让他与陶老爷对上。”
“再派个人去清察司通个气,让他们那日‘恰好’巡逻路过此地。让他们机灵着点。”
“是。”陆英应下,利落地关门出去。
池鱼想了想,又去寻了陶乐然。
陶乐然正坐在床上绣荷包,见她进来,笑盈盈地向池鱼问好:“小鱼,怎么了?”
这几日陶乐然一直没有回去徐府,没了那一家恶人的压迫,整个人都明媚起来,连着气色都好了不少。
池鱼坐到陶乐然身旁,欲言又止,“乐然,有件事情……”
陶乐然见池鱼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俊不禁,笑道:“你有事直说嘛,看你的样子,不会是徐知远的事吧。”
池鱼沉重地点点头,“不止如此,还涉及你的父亲。”
她虽然看不上徐知远与陶老爷那两个人渣,他们纵然是死了都与她没有关系,但是他们毕竟是陶乐然的丈夫与父亲,她还是要顾及着陶乐然的感受。
她怕陶乐然还对他们两人存着几分希冀与心思在的。
陶乐然见池鱼点头,微微一愣,却还是笑着安慰池鱼道:“你说吧,我早对他们死心了。”
池鱼带着几分犹豫将他们两人的牵扯说了出来。
陶乐然听罢,立时便愣住了,手里的针线不知不觉的掉落在地,过了好一会她才缓过神来,她没想到,她的父亲能做出这种事来。
明明在她小时候,他还是那么的好,对她万分宠爱。会给她买她爱吃的糕点,喜欢的小玩意儿。会陪着她放风筝,会在她把胭脂涂了他一脸时也笑呵呵的。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呢?她一直以为,是他娶了继母之后,因为继母不慈,才会逐渐疏远她。现在看来她错了,他一直是那样下流无耻的人。她对于他来说,只是个身上流着她一半血的宠物罢了。
池鱼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地将陶乐然抱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背,陶乐然感到池鱼的温暖,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泣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命运为何如此不公。我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却遭遇的都是最坏的事。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池鱼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我明白的。我在常远县时,遇到过一位姑娘。她遭遇的不公,比我们两个人遭遇的还要更惨些。”
“她的父亲原本是常远县县令,却被人陷害,失去了姓名。她的母亲与其他家人,也在流放的途中被杀,从那以后,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一直背负着血海深仇,隐姓埋名了十年。她想要申冤,可是那个世道不允许。她只能一直忍着,细细谋划,直到多年后,才看到了一点光,她的父亲终于沉冤昭雪,她也不去云游四海了。”
“在她为数不多的生命里,前半生,她失去了所有,痛苦仇恨又占据了她另一半生命。可你看,命运是如此不公,却还是会心软,在某一天,即使不能把你失去的都还给你,也会给你以无尽的希望。我们无法改变命运的不公,但是,我们应该庆幸,至少不公还没有占据你的一生。”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淡忘,去弥补伤痛。振作起来,好吗?”
陶乐然闻言,缓缓止住了哭泣,她离开池鱼的怀抱,认真地看向池鱼的双眸,“小鱼,我要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只是,与徐知远和离后,我想去你的封地,我不想在这个伤心之地继续留下去了。”
池鱼的双眸缓缓溢满了笑意,柔声道:“好。我们这么做……”
……
徐知远今日感觉十分奇怪,自从出门,就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哪怕进了风花雪月楼,那种奇怪的感觉还未消失。
好像有人在盯着他。
他四处看了看,没有任何发现,但感觉却越发强烈,就连着他手里的美酒,也是一滴都吃不下去了。
他烦躁地起身,因着动作急躁,将身后的椅子碰倒在地,巨大的声响在楼内十分清晰,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
他暗骂一声,拂袖离去。
玉生烟倚在栏杆上,轻轻摇着罗扇,轻笑着看着徐知远离去。
她有点好奇,池鱼在酝酿着什么好戏。
罢了,左右一会儿就应该有消息传来了。
徐知远烦躁地走在街上,心中的躁郁只气无论如何也散不出去。
一心烦就容易口渴,只是他走得有些山,周围没有茶楼,看见不远处有个茶摊,只得屈尊降贵地去要了一壶茶。
他这次出来没有带小厮,只得自斟自饮。
他刚没坐下多久,旁边的桌子旁便做了两个男人。两人要了一壶中等价位的茶水,边喝边说了起来。
“大刚,你听说了没,永安巷好像住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外室。”
永安巷,外室?不会是胡馨儿吧。徐知远直起了耳朵,悄悄听着两人的对话。
被唤做大刚的男人啧啧两声,唏嘘道:“外室?唉大宝,你说那姑娘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那任人轻贱的外室,被人知道这名声都毁了,还不如找个清清白白的人家嫁了。”
大宝轻叹一声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看那位姑娘还挺受宠的,我刚碰到我朋友说,那家老爷又去了呢。”
徐知远眉头紧皱,顿感不妙。
大刚摆了摆手,“管不了,人家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以后好不好都是自己选的。不过,那个姑娘,叫什么,我得回去打听打听,别是我亲朋好友家的。”
“叫什么我倒是没记住,好像姓胡……”大宝挠了挠头,迟疑道。
徐知远咻得站起身来,抬脚便向永安巷跑去。
好啊,胡馨儿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敢背着他找野男人,他倒是要看看,那人是谁!
大宝,大刚,对视一眼,齐齐地跟了过去。
鱼上钩了。
永安巷。
胡馨儿此时正在与陶老爷你侬我侬,此时,她正倚在陶老爷怀里,吃着他喂来的糕点。
陶老爷有些不放心地问道:“徐知远不会回来吧。”
胡馨儿娇笑着摆摆手,“回来什么呀回来。他每日这个时候不知道在哪鬼混呢,不到三更半夜的,才不来呢。”
陶老爷心下大安,他抬手抚摸着胡馨儿的肚子,“这也五个月了,看着就像个儿子。等他生下来,就让徐知远迎你进门,到时候,让我们的孩子继承他们家的财产,以后全是我们两个的。”
徐知远刚刚一直在门外听着,听到两人不但给他戴了绿帽儿,竟然还妄图谋取他的家财!
他忍不住破门而入,抄起一旁的凳子就像陶老爷身上打去,“我打死你个为老不尊的!”
第37章 义绝
两人见着徐知远气势汹汹地冲进来立时了愣在了原地, 任谁也没有想到,上一刻还在被陶老爷担心回来的人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且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想要向他们索命。
陶老爷下意识便把胡馨儿推了出去。
胡馨儿还未反应过来,就这么被陶老爷一推, 身体向前一挺, 徐知远砸向陶老爷的凳子直接砸在了胡馨儿肚子上。
胡馨儿的孕肚遭受了徐知远的重重一击, 她痛呼跌倒在地, 双腿之间源源不断流出鲜血来, 她失声哭喊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只是现场的两个男人却无心顾及她,徐知远越开她,又直直地向陶老爷冲了过去。
陶老爷年老体衰,没跑多远便被年轻力壮的徐知远追上, 按在身下, 一记又一记重拳如雨点般落在陶老爷的身上, 他不断大喊着:“来人啊!杀人了!”
池鱼与陶乐然在得到陶老爷今日看望胡馨儿的消息后,立刻便前往了永安巷,刚刚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两人眼里。
池鱼冷笑一声,不屑地对陶乐然道:“你看, 男人啊, 有多少是靠不住的。前一秒还在海誓山盟, 下一秒便可以把你推出去挡刀, 哪怕你还怀着他的孩子。”
陶乐然也忍不住失望地附和道:“是啊。”
那个人还是她的父亲。打人的是她的丈夫,贯穿了她这不到二十年生命的两个男人, 此时不顾伦理, 不顾道德, 不顾脸面,打成一团,世上最可笑的闹剧不过如此,不过也好,她要走了,从此以后,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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