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齐王与郎城郡主青梅竹马,情深意厚,与定国公交流也颇为紧密。此行定国公定会托他来助郎城郡主剿匪。”
“你没留下把柄吧。本官该出的主意也给你出了。好不容易帮你圆上了绵山土匪等等一系列的谎言。你若是再暴露出什么给齐王。让他知道了,本官也帮不了你了。本官已经仁至义尽了。”
左右也没有证据能找到他来。
蕈开猛然抬头,看向张景。
这言下之意,若是齐王发现不对,查出真相,就要放弃他了?笑话,是他撺掇他贪污赈灾钱粮,又让他赖在土匪身上。
结果因为江阴侯世子的闯入,又引来郎城郡主和齐王两尊大佛,谎言岌岌可危。他也知道,这事情容易败露。但该拿的钱一分没少拿,还讹了不少,现在想抽身。
笑话。
覃开装出一副惶惶不安的神色,颤声道:“虽说这次我没忍住贪了一些,但也孝敬了您不少。而且若是他再顺藤摸瓜发现了那件事……大人也难幸免于难……”
张景猛地撂下茶盏,水花飞溅,怒目而视,愠怒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蕈开提着衣摆,飞快地跪在地上,“下管不敢。”
张景冷笑一声,道:“你最好不敢。本官今天就跟你敞开天窗说亮话。第一,贪污赈灾钱粮的事,是你一手参与,本官只是与你说了几句话而已,即使是本官让你做的,你也没有证据。你也扯不到本官身上来。”
“第二,你说的那件事。你以为过了那么多年,最上面的那位已经没了,你安稳了几年,就完了吗?从你参与这件事开始,就没有回头路。我们只不过是其中的小喽啰而已。上面不是没有人了。”
“你若是说出去,有没有证据是其一。再者,你当你为数不多的家人,活得了命吗?真是笑话。本官劝你,若是事情败露,你最好自己承担下来。别攀扯本官,也别多说其他的。”
“至少,你贪污能留下一条命。其他的可就不一定了。”
覃开紧紧握住双手,不发一言。
两人诡异地沉默着。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张景也不在意跪着的覃开,心中也存了几分羞辱,叫外面的人进来了。
进来的是张景府上的小厮。小厮弓着腰,也不看跪在地上的覃开,对张景道:“老爷,齐王马上就要到了。师爷说请您赶紧过去。”
张景面色淡淡,声音也没有起伏:“知道了。”
说罢,起身掸了掸衣服,走了出去。路过覃开身边,抬脚踢了踢他,“走了。”
覃开咬紧牙齿,沉默地跟在张景身后,去了渡口。
沈羽刚下船,就见知府张景带着下辖的各县的县令在渡口排得整整齐齐的等他。
下辖县的县令不过十人,只是张景又带了二十几个家丁,顿时显得人多了起来。
沈羽目光越过人群,看向战战兢兢地站在后面的的蕈开。
他收回视线,看向身边陪同的几人,道:“苏木,你带几人去买马车,尽快回来。”
他最烦与人虚与委蛇。
两人应声,领命下去。
沈羽轻叹一声,与玉竹一起下了船。
张景赶忙带着众人行礼。
沈羽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张景谄媚道:“那就请王爷移步府上。账目已经准备好了。”
沈羽略带歉意地笑道:“需要再等一等。带来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多,等全部运下来清点完毕再走。”
张景哪敢说不。
船员与沈羽带来的随从一箱又一箱地搬着沈羽的行礼。搬了十几箱还未搬完。
张景愣了愣,讪笑道:“王爷这行礼确实有些多呀。”半个王府都搬来了吧。
随即与他带来的家丁说:“还不去帮王爷去搬行李。站着做什么呢?”
玉竹看着众人的神色,轻叹一声,他哪里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要不是他拦着,别说半个王府,整个王府都搬来了。
沈羽看向蜂拥而上的家丁,道:“其实也不算太多。只是想着梁川府遭了天灾,又入了冬,平日里也没什么吃食。便从京城带了一些瓜果蔬菜。为了防止腐败,分开放在了不同的箱子里。”
张景眼睛一亮,虽说他家财不少,但现在根本买不到好的吃食,有钱都没处花。尤其入了冬,瓜果蔬菜更是买不到。哪怕是在京城,入了冬,瓜果蔬菜也是王公贵族才能吃得起的。
没想到沈羽一来便带了许多,顿时笑开了花:“难为王爷还想着下官。”
玉竹在一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张景不会以为王爷这些东西是给他带的吧……
也难怪,这些年,梁川府的各个官员富绅,向来都是给他送东西的。收东西收习惯了,下意识地以为沈羽的瓜果蔬菜是给他拿的。
玉竹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偷笑。
沈羽愣了愣,心里也想到几分,想到池鱼说的话,心里对张景的厌烦又多了几分,面上却不显,转而看向覃开,问道:“覃县令家可有冰窖?”
见覃开有些怔愣,又解释道:“小年来信说她在常远县剿匪,定国公托本王去看看她。这些瓜果蔬菜平日里她最喜欢吃,剿匪也非一日之功,便给她带了一些。”
张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也晓得让别人看了笑话。却不敢当场发作。
覃开连忙点头,“有一个冰窖,只不过不是很大。”
沈羽笑了笑,“无事。”又对张景说道:“本王留下几人在这里查账,便不多留了。先去常远县,过几日再回来。”
说着,定定地看向张景的眼睛,笑里藏刀,缓缓道:“左右不是很急。”
张景的神色愈发暗沉。看着沈羽盛满笑意的双眸,竟一时难以分辨出他是否意有所指。
沈羽久历风尘,城府极深。
张景向来多疑,总觉得他笑里藏刀,话里有话。
他不得不细细地揣摩他的一言一行。
张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谄媚道:“王爷,已经午时一刻了,不用过中食再走吗?”
沈羽不欲与他继续虚与委蛇,推脱道:“不了。本王已经提前派人去买马车了,这会儿应是快到了。既然已经午时了,张大人便带着众人回去吧,不必在这里陪着本王了。”
说着,又叫来了身边的人:“苏叶,你带几人随张大人回去。”
苏叶领命,很快便选好了人。
张景见苏叶已经准备好了,奉承道:“那便不叨扰王爷了。下官先行一步?”
沈羽微微颔首。
张景也不再停留,带着众人离去。
沈羽顿时松了口气,面上温和的神色也散了去。
这竟与池鱼应付完覃平后的神色如出一辙。
玉竹迟疑道;“王爷,我们就这么走了?”
这张景看起来并不心虚。似乎并不担心他们找出他的罪证。
沈羽笑了笑,不可置否,意有所指道:“种子已经埋下了。若是他无罪,这便是一颗不发芽的死种。若是他有罪……”
这便是穿过他胸口的利剑。
第9章 大婚
转眼几日过去,到了寨主的大婚之日。
这婚礼办得很是匆忙,越过三书六礼,也无其他繁杂的礼节,申时中迎亲,酉时初拜堂,一如既往的粗暴。
约莫着快到巳时,便有人来叫许小满与李氏了,是前些日子问池鱼是否有婚配的女人。许小满唤她二婶。
“小满,嫂子。这也不早了,该去寨主家帮忙了。我看李二家的,张大家的都去了。”李二婶今天换了一身干净板正的衣服,虽然还有几个补丁,但已经是她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了。
“唉,来了。”李氏从屋里应了一声,瞪了还在磨磨蹭蹭的许小满一眼,还不忘招呼池鱼与连翘,“思思,小花,你们穿你们来那天的衣服,又干净又好看,料子也好。”
“知道了,婶子。”池鱼应了一声,带着连翘走了出去。
李氏的腿脚已经养好了,走起路来步履生风,出来便看见池鱼与连翘并未穿她说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裙,颜色并不鲜亮,也不出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两个怎么不穿我说的那两件。多好看呐。”
池鱼忍俊不禁,有些无奈道:“婶子,我穿那么好看,抢了新娘子风头可怎么办呀。”
李氏一愣,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抢不了。”
但池鱼却没有听清。
“许小满!你收拾好了吗?”李氏大喝一声。
“好了。”许小满应声,从屋里出来了。
许小满今日穿的是池鱼的衣服,沉香色的衣裙,颜色并不鲜艳,设计也不复杂。却很适合许小满,恰到好处的收腰,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身,也衬得少女并不丰盈的身材多了几分独特的美感。
许小满还用池鱼的脂粉化了淡妆,虽然池鱼帮她完成了大部分,但这是许小满第一次上妆,总想着自己试一试,手法十分生疏,使得妆容有些滑稽。
就比如那大红的脸蛋。
几人见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氏皱眉,嫌弃道:“看看你的脸,和猴屁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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