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似消瘦单薄,退下外衣后,小衣却遮不住太多美景,她雪白的脖颈,精致的锁骨皆展露在他跟前。
沈翌脑袋“嗡”的一声,一根弦断裂开来,全身的血液都奔腾不息,只觉得鼻子一痒,一股温热流了出来。
陆莹瞧见他的鼻血时,吓了一跳,慌忙从一旁寻出个帕子,给他擦了擦,“殿下!”
沈翌的手依然在轻颤,意识到自己流了鼻血,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滚下去。”
陆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罪魁祸首,她没管他的驱除,擦完,见还有血流出来,才想起需要止血,姐姐小的时候,因上火就流过鼻血,陆莹瞧见过母亲是如何帮她处理的,她坐在了床上,抱住了他的脑袋,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按了按他的鼻翼。
沈翌双眸猩红,神情狠厉,偏偏只能任她摆布,他半靠在她怀中,满身都是她的气息,本该因病情无法动弹,这一刻,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他竟一把推开了她。
他翻身下了暖榻,想一走了之,余光瞥到他的衣衫时,他脚步微顿,捏住了鼻子。
陆莹有些讪讪的,“妾身去喊太医。”
她说完就穿上了外衣,扣好盘扣后,就想跑出去,身后却传来了他冷冽到极点的声音,“回来!谁准你去了?”
陆莹还从未见他的脸色这般臭,一时怔在了原地。
她穿上衣服后,他就好了许多,鼻血也逐渐止住了,唯独一张脸阴沉得厉害。
这一晚,又是不欢而散,回到崇仁殿后,沈翌仍旧冷着一张脸,宋公公都没敢进去伺候。
室内仙鹤纹三足香炉里燃着熏香,沈翌很快就睡了过去,他竟再次梦到了她,梦中的她,不仅是仅仅缠着他不放的藤蔓,也是个勾人血魂的妖精,吸走了他全身的精血。他不仅不再排斥她的靠近,还反客为主,将她按入了锦被中。
半夜惊醒时,沈翌心跳快得险些从胸腔中跳出来,他推开了窗子,才将奇怪的味道赶走。
陆莹则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他走后,她犹有些放心不下,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眯了一会儿。
天蒙蒙亮时,她就起来了,赶忙将萧太医喊了过来,对他道:“殿下昨晚流了鼻血,妾身实在放心不下,萧太医还是去崇仁殿帮他瞧瞧吧。”
萧太医自是应了下来,他来到崇仁殿时,却被沈翌羞恼地赶了出去。他甚至觉得她是故意的,以至于早上处理政务时,效率都变低了,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陆莹得知他不让太医诊治后,有些不赞同,只觉得他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让木槿取来了纸墨笔砚,再次提笔给他写了封信。
得知她再次让人传来信时,沈翌没有看,直接揉成一团,丢到了一旁,下午他又召见了大臣,等大臣离开时,他才又有些心烦,冷着一张脸展开了她那封已被揉成一团的信,信上寥寥数字:殿下莫要讳病忌医。
沈翌脸黑得厉害,一连几日都有些低气压,每晚他都会梦到她,好似中了蛊一般。
再次从梦中醒来时,沈翌里衣上满是汗,呼吸也略有些急促,他看了一眼时辰才刚刚子时,刚睡着一刻钟,竟是醒了过来。
沈翌烦不胜烦,他冷着脸去了宜春宫。
这个时候,陆莹尚未睡着,安安这几日,睡觉有些反,上午能睡一上午,夜里总是快子时才睡。
陆莹才刚将小家伙哄睡,她也有些困,正欲躺下时,就瞧见了沈翌的身影,她瞬间清醒了过来,眸中又惊又喜,“殿下?”
沈翌没料到她竟醒着,神情不由一窒,他只是想仔细打量一下她的睡颜,想瞧瞧,她究竟哪来的魅力,竟夜夜入他的梦。
他神情冷淡,目光一寸寸逡巡着她。
陆莹不由咽了咽口水,无端有些怂,她稳了稳心神,才下了床,欢喜地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了暖榻上,关切道:“殿下可曾又流过鼻血?”
“鼻血”两字成功刺激到了他,男人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一把将她按到了榻上,望着她的目光犹如一头凶残的猎豹。
陆莹只着里衣,因刚喂完奶盘扣未曾完全扣好,她下床时,只拢了拢衣衫,被他扑倒后,她衣衫下滑,露出一截儿雪白的香肩。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几欲将他逼疯。他脑海中竟无端跃出一幅画面,他死死箍着她的腰,将她按入了锦被中,那些儿时的阴影皆已退去,唯有最初的欲望支配着他,他双眸泛红,理智与欲念在殊死搏斗。
陆莹心跳如鼓,紧张的手心满是汗,察觉到他的挣扎时,她竟又来了勇气,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殿下,我愿意的。”
沈翌像是回到了梦中,无数个深夜,她都会钻到他梦中撩拨他,两人在梦中肌肤相贴,他也没半分不适。
第40章 疯狂
陆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时, 身上的兰花香混杂着奶香一股脑袭入他鼻端。
沈翌眸色挣扎,不由攥住了她的手腕,欲要将她推开,入手的肌肤一片温热滑腻, 沈翌心尖一颤, 不由垂眸,摇曳烛火下, 她皓腕白雪一般, 烫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沈翌僵着身体一时没动弹。
陆莹另一只手,仍勾着他的脖颈,她跪坐了起来, 耳根一点点染上绯红, 粉嫩的樱唇触碰上了他,献祭一般蛊惑道:“殿下, 你我早已成亲,夫妻同房天经地义,并不羞耻。”
她声音甜美,眸中也满是认真,唯有通红的耳垂泄露了她的紧张, 为了治好他的心理问题, 陆莹早就豁了出去。
梦境与现实反复拉扯,沈翌眸中的排斥散了大半,只余本能的渴求,她抱住他的脖颈时,他如梦中一般, 将她按入了锦被中, 密密麻麻的吻在她泛红的耳垂上。
陆莹心尖轻颤, 耳根发痒,往后躲了躲,却没能躲开,他像传说中的野兽,一旦盯上自己的猎物,就绝不罢手,他呼吸局促,崭新的里衣在他掌下,变得凌乱不堪。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不知何时扣住了她的手腕。
烛火晃动间,他的眉眼似蒙上一层雾气,他无疑有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眸,说是丹凤,实则更加凌厉,衬得眉眼异常冷厉清晰,此刻,这双眸中不再像以往那般冷,像有人往冰层里丢了一把火,熊熊燃烧的烈火几欲将陆莹吓退。
逃开前,她又想起了六岁那年,漫天飞舞的雪花,黑衣人提刀朝她砍来时,是他一把将她扯到了他跟前,更是他忍着轻颤,一步一个脚印,将她背到了后山。
陆莹忍着恐惧弯了弯唇,乌黑的长发垂落肩头时,她的笑那般美好,几乎驱散一切阴霾。
沈翌眸色暗沉,漆黑的眸底倒映着她甜美的容颜,心头一阵火热,一切好似都乱了套。
窗外明月高悬,树影婆娑间,蛐蛐不时露头,奏起欢快的乐章,长夜漫漫,室内地上的影子逐渐在贴近,枕头一侧的书籍掉落在地时,惊跑了草间的金龟子。
陆莹不知何时睡着的,迷糊间,只觉得身上出了一身汗,黏得厉害,睡得也不踏实,似乎有人站在她跟前盯了许久,火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灼化。
男人终究将她抱了起来。
陆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趴在他肩头睡得很沉。
沈翌眸色暗沉,身躯僵硬,饶是拿他宽大的衣袍将她裹了起来,他的目光仍不敢落在她身上。神奇的是,再次触碰她时,除了会想起梦中的记忆,想起刚刚的疯狂,他心中的不适感竟退去了大半。
她柔韧,包容,哪怕心思深沉,有手段,也不惹人讨厌,反而像一本旷世孤本,让人难以自控地一页页去翻阅、去品读。
他抱着她来到了室内,汤池内是活水,沈翌一声令下,便有人从另一侧将加热的水,注入了其中。
汉白玉砌成的池子内很快就注入了一汪清水,两人入内后,溅起一片涟漪,后背触碰到冰凉的池壁时,陆莹才醒来,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绛紫色衣袍。
他衣冠整齐,气质禁欲,生就一身圣洁气度,饶是此刻,都冷淡疏离,像遥不可及的谪仙,唯独一双眸染上了欲色。
陆莹怔了怔,被他推在池壁上时,她脑袋才清醒几分,室内一片静寂,她的心跳逐渐遮住了他走来时发出的“哗哗”水声。
长夜那么长,明月羞得躲到了云层中。
陆莹醒来时,是被安安的哭声惊醒的,她浑身酸软,意识回笼时,脸颊烧得通红,记忆一点点回溯,他的疯狂几乎吓到她。
陆莹晃了晃脑袋,爬起来时,才发现安安就在她身侧,她不知何时,被抱到了床上,室内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若非浑身无力,雪胸酥疼,她甚至会以为做了梦。
这一晚格外不真实,连陆莹都不曾料到他真会碰她,她甚至没来及研究避火图,没来得及去学习讨好人的技巧,结果,他竟克服了心理问题。
陆莹又哪里知道,他时常梦到她,那些梦于他来说同样是一场历练。
不管怎样,对陆莹来说,这无疑是件好事,她希望他能一步步走出阴影,也希望日后能给安安一个健康完整的家。
陆莹给安安换了换尿布,随即忍不住看了一眼沙漏,才不过丑时,见他竟已不在,她多少有些失落,难道从浴室出来后,他就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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