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帐中突然间多了个美人,不遮不掩,送水的小兵却不敢看,心里不断地想:这么个大活人,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满军怎么没一个人察觉??难不成是从天而降???
帐门再次紧闭,太子问凝白要不要一起洗。
这里不是在皇宫,也不是在客栈,可以随意选择。
凝白努力摒除羞耻,点了头。
她继续解太子的盔甲,太子的修长手指勾绕天水碧腰带。
洗完后,太子抱着她绕过地上堆叠的坚硬盔甲与柔软衣裳,找了他的中衣给她。
凝白穿上,整个人都好像小了一圈儿,袖子也长,衣摆也长,裤腿也长。
多少有点羞耻了,凝白也努力摒除,把袖子卷起来,裤腿卷起来,一抬眼,就看到太子从帐外提水进来,忙喊住他:“你、你是要给我洗衣裳吗?”
太子居然点点头,然后说:“已经让人回去买了,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许洗了干得更快。”
在让人送水的时候,帐内就点了炭盆,这会儿温暖如春。
凝白想说她自己其实也会洗衣服的,但她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脚丫,心下还不明白么?
太子就没打算让她从他床榻上下去。
许是洗过几次她小衣,他很有经验,没用什么力揉搓,不一会儿就晾上了。
凝白就看着他拿着她的小衣与亵裤从屏后走出来,到了炭盆边,先紧着贴身衣物。
知道他在为她洗是一回事,但亲眼看到他手上捧着,又是另一回事了。
凝白脸红得能滴血,脑子里乱七八糟,总是他的修长手指。
遂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反正其实已经不知道碰过多少次了,他拿在手上烘一烘而已……
待他把贴身衣物再给她,她红着脸脱了他的衣裳再穿上,而后说:“鞋。”
太子刚把她的鞋拿来,外面就说:“蔺将军求见。”
恐怕不止蔺将军,还有宁远将军与蔺二。
赵潜把她的衣裳也拿过来,找了把剑架着,搭上面晾了。
又对凝白说:“卿卿在这里等我片刻。”
凝白却摇摇头,问他要他的衣裳。
帐外三人等着,被允入帐,一时俱是小心谨慎,怕冲撞太子妃。
只是抬起眼,却见太子妃就在太子身边,只是穿着太子的衣裳。
虽穿着太子的衣裳,很不合身,但却没有一丝不庄重,倾绝无二的脸上很冷静。
太子让他们坐,他们也就坐下了,面对着图舆,想说一说昨夜的战事,竟头一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就是那么片刻的犹豫,谁也没想到,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太子妃。
她指着图舆,说:“这里是他们的王庭。”
漠北其实没有固定的家园,每年都要换一地居所,但王庭却是不变的。
细溜溜的手指绕了一个弧度,说:“这是他们的圣山赫连山。”
凝白随贺西楼到漠北去时,大约是四岁,有许多事记不太清,甚至连当年几乎板上钉钉的师娘的模样都忘了,她对着极简略的漠北图舆,一点点回想了许久。
图舆只是大略画出漠北领地,有许多位置都不太清楚,但太子妃说过之后,就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宁远将军拿笔勾画,崭新的图舆出炉。
呼延灼铁了心要进犯,扩张疆土,他们也不介意让边境再往外挪一些。
午时,凝白的衣裳买回来了,太子让人送进来,而后拿到屏后。
其他人十分有眼色,拱手告退。
帐门紧闭,凝白去到屏风后,摸摸自己的衣裳,已经干透了,暖暖的。
她抱起来,太子看着她,问:“卿卿想穿哪身?”
凝白都可以,她就把衣裳放下,准备把太子的衣裳换下来。
正低头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他走过来,低声问:“卿卿不准备说?”
说什么?
凝白有点没反应过来,他低低叹了一声,“卿卿忘了刚刚生过孩子不成?”
甚至在还没洗澡时,他就察出来了。
凝白一心记挂着他,居然真的忘了,此刻被他提起,她红着脸看了眼外面,也看不太清什么人影。
主帐前,原本就是禁止随意走动的。
凝白听他问:“小娃娃尝过了么?”
夫妻间,或者说是父母间,极正常的问题,但凝白就是很羞耻,不回答。
看样子她是喂过了小娃娃,赵潜并不追问。
图舆在案上,笔搁在一边,剑架在炭盆不远处,微微的火星子偶尔迸裂,声音在帐中清晰可闻。
一个时辰后,外面来人问午膳。
太子出去把午膳端进来,绕过屏风,放到床边案上。
凝白被他抱在怀里,看他还想喂她,忙说:“我自己来!”
赵潜就收回手,搂住她的腰,亲密无间。
凝白吃完,问他:“你不饿吗?”
他微微顿住。
笑了一声。
凝白面红耳赤,放下筷子一把捂住了他薄唇。
太子妃凭空出现在军营中的消息飞快传开,虽没有大肆讨论,但主帐前值守的两个人换班之后,立马就被人围住,甚至连腿上受了伤的都拄拐凑过去,压住声音激动问:“怎么样!见到太子妃了吗!”
两个人被围得都快喘不过来气,忙道:“没有没有!我们都在门外,哪能看到里面的太子妃娘娘!”
想一想也是,值守时东张西望,像什么样子,顿时都连连唉声叹气。
但也有人问:“那声音呢!”
顿时又都竖起耳朵,两个人红着脸说:“太子妃与殿下、将军们议事时,隐约听到了一点点,好听得很。”
也不知道是怎么听出好听的,但其他人更加激动,问:“你们当真没有看到太子妃娘娘进去?!她是怎么来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诚实摇头:“真的不知道太子妃娘娘什么时候入的帐,总之我们值守时,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这等神通,普通人哪里能做到?!所以一定是神仙吧!!!
忽然有人想到昨夜的奇火,顿时大叫:“一定是太子妃娘娘降下奇火,来助我们!!”
不然,火怎么早不起晚不起,偏偏在太子妃来的时候起!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对!一定就是这样!不然那边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这下是全军传遍了,甚至主帐一天内传了三次水,他们都想,原来神仙是要一日三沐的!果然不同凡人!!
士气简直涨得史无前例,他们有仙人襄助,当然必胜无疑!!
而主帐中,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凝白看着太子又准备去洗她的小衣,目光忽然凝住。
太子结实精壮的背上,汗珠流过一道伤。
“你站住!”她立刻叫住太子。
赵潜听她语气有些不对,刚要转过身,就听她含着哭腔:“不许动!”
心头一跳,他想起来自己后背上有什么,方才脑子发热一片空白,给忘了。
凝白确定他背上的伤是新的,一下就落了泪:“我就知道你一定真的受了伤!不然为什么特意哄我!”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他也转过了身,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凤眸隐隐无奈。
他到她面前,凝白也才看到,不止背后,身前也有。
疤痕狰狞,甚至才刚刚落痂。
修长手指抚去她的泪水,紧接着就又落下,她含泪看着他,忽然咬上他的手。
微微疼,但是赵潜眉头都没有动,反而抬起另一只手,抚去她的泪水,又轻轻抚过她黛眉。
“卿卿莫哭。”他几乎是喟叹着说。
原本要洗的小衣被放到一旁,狰狞新伤被她吻过,泪落在上面,灼得赵潜又爱又怜,一遍遍哄。
昏黄帐中的喁喁爱语自然无人得知,翌日宁远将军过来,虽挂着两个青黑眼圈儿,但却十分兴奋,他已经制定了三个作战计划,足足三个!不信杀不到他漠北王庭去!
待战报再传回京城,所有人都愣了,这、这怎么还打不完了呢??
与此同时传到京城的,莫过于原本病了的太子妃突然之间出现在了军营中,当夜漠北军中天降奇火!
这下原本不信太子妃是神仙的,都暗暗动摇起来,尤其,东宫属臣有人说漏了嘴,小皇孙,竟然百毒不侵!
说是百毒不侵其实不太恰当,准确说,是当年年仅一岁的小皇孙,闻一闻就察觉到吃食中有砒.霜,哭着不肯吃。
这已经没有道理可讲了,也完全没有办法用常理来解释,除了小皇孙承有仙法,再没有第二个可能了!
这场战事从凛冬延至初夏,最后传来的战报,是漠北王庭被逼退至赫连山外,赫连山起的疆土,都归赵氏所有,大军班师回朝。
团子天没亮就起来了,急急问杜鹃爹爹娘亲有没有回来,生怕错过了。
杜鹃告诉他还没有,他就去淑妃那里,妹妹也醒了,对着他咿咿呀呀,还伸出手求抱抱,团子就想把她抱起来,但是杜鹃不许。
团子想说自己现在很厉害,肯定能抱动妹妹,但是祖姨姨也来了,还是不许。
沮丧极了的团子眼巴巴看着祖姨姨把妹妹抱起来,只好又问:“爹爹娘亲什么时辰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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