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莺莺恨不得上前撕烂他的脸,这人难道不知道顺着台阶下吗,如此不会说话,怪不得在京城贵女中的名声会如此恶劣,只怕京城有很多人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吧?
她想了想,并未直接回应他这一番话,而是悄悄用右手拉住他的衣袖拽了两下,耐着性子哄道:“公子,奴家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莺莺既然如此喜欢萤火虫,倒不如捉来几只,日日放置在身边。”谢云宸拂落她的手,语气意味不明开口道。
还不等白莺莺反应过来,她的手中便被塞入了一只荷包,“去吧,捉一些萤火虫回来,免得夜里你又吵着害怕,非要去看萤火虫。”
白莺莺下意识地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察觉到谢云宸玩味的眼神,她只觉得手心那微凉的布料有一股莫名的灼烧感,烫的她心中忐忑,她心中一惊、连忙松开了他的衣袖,找补似的问道:“公子,我们今夜不能待在这里吗?”
这里既然有数不清的萤火虫,为何他们二人不能待在这里过夜?
谢云宸轻笑一声,姿态悠闲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动作中带着世家公子与生俱来的风|流意蕴,似乎是被她这话逗笑了,他抬起右手轻轻拽了一下她的脸颊,而后便将右手掌心朝上摊开摆在她面前,月光皎洁处、他虎口的斑斑血迹很是触目惊心,白莺莺看了一眼便觉得没有来的心虚,明知故问道:“怎么了,公子?”
“莺莺,你不会以为这账就这么算了吧,”谢云宸收回了手,眼神嘲讽的落在她身上,语气实打实的恶劣,“你去捉萤火虫吧,等捉满了一荷包再回来。”
言毕,他便转身离开了,他身姿笔挺、就连背影也是好看的,白莺莺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最后停在了一棵大树旁,她心中愤恨、抬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若是她此时逃跑,不知道他能不能追得上?
只是很快白莺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地方如此偏僻、树木葱葱参天,只怕她跑不了多远就会被他追到,况且这地方还有野狼出没,她若是碰见了、只怕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白莺莺垂眸看着掌心的荷包,这荷包使用月牙色的锦缎制成,摸上去有种凉丝丝的感觉、倒像是沾染了几分月光的清冷。或许他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她、试探她会不会逃跑,若是如此,她可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白莺莺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越往前走萤火虫越多、那荧绿色的光芒便越发耀眼,她本来就没有什么雀目之症,自然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她过往的十六载人生都是困在高高的院墙中,平日里看见一只活的蝴蝶便已是十分不容易了,如今居然看见了这漫天流萤,她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就连同谢云宸之间的恩怨也尽数被她抛在了脑后。
越往前走,那漫天流萤便萦绕在她的周身,仿若星星点点,白莺莺伸手想要去触碰这荧光,只是指尖还没有触碰到、萤火虫轻飘飘便躲过了她的动作,夜风冷冷吹拂、寒意袭身,白莺莺陡然回过神来,如今可不是什么悲春伤秋的日子,她如今不过是他的掌中之物,如何能够奢望自由?心中对谢云宸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在无边夜色的掩盖下,她的眼神深沉了许多,他若是能够去死就好了,每年清明她一定会为他上香。
右手攥紧荷包,想到谢云宸方才的话语,白莺莺只能不情不愿地去捕捉这流萤,只是她自幼养在高高的红墙中,就连流萤都不曾见过、更不知如何去捕捉,是以她费了半天的功夫也没能捉到一只。
白莺莺从来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未到山穷水尽时、焉知不会柳暗花明绝处逢生?若说原先是抱着敷衍谢云宸的念头,她如今倒是不自觉地铆足了力气去捉萤火虫,只是忙活了半天她还是没能捉到一只,倒是她现在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了。
就在她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白莺莺看着掌心月牙色的荷包,一回首便看见谢云宸气定神闲的身姿,她的模样如此狼狈、他却还是高洁出尘如同明月,凭什么,他总应该下来陪她的、陪她一起在这深渊中苦苦挣扎,本来就是为了敷衍他,她可没真的想过要去捉一袋萤火虫。况且他不过是生气她咬了他一口,如今她的模样都如此狼狈了,他无论如何也应该气消了。
白莺莺抬脚朝着谢云宸的方向走去,这厮不知道何时又靠着树干坐下去了,姿态瞧着很是悠闲,她眉心微微蹙起,原本想直接踹他一脚,只是担心这人又会发疯,末了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脚,转而弯腰用右手拽住他的衣袖轻轻扯了两下,语气小心翼翼道:“公子,醒醒。”
“可是捉满了?”谢云宸睁眼,嗓音懒洋洋道,他模样生的好看,无论是什么神情都有种风|流意蕴的感觉。
白莺莺轻轻摇了摇头,伸手递过了那月牙色荷包,白皙的面容中透露出一分羞赧,语气难掩不自在道:“公子,奴家捉不到。”
谢云宸抬眸看着空荡荡的荷包,神情中倒是流露出一道转瞬即逝的惊愕,这么久了竟是连一只萤火虫都捉不到?
白莺莺原本是不觉得有什么的,捉不到便捉不到,她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擅长?只是察觉到他惊愕的神情,她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掀了一下衣摆气鼓鼓地席地而坐,不甘示弱道:“公子有通天的本领,想来捉满一袋萤火虫自然是轻而易举。”
这话说出口,原以为谢云宸会继续发疯,只是没想到他倒是不甚在意地从地上起身,语气坦然自若接受了她算不得真心的奉承,“莺莺倒是眼光独到,只是先前口口声声说要看什么萤火虫,没想到如今竟是一只都捉不到。”
闻言,白莺莺看了他一眼,暗自后悔方才就应该狠狠踹他一脚,她的好脾气在这人面前磨得一干二净,懒得搭理他,她语气凉凉道:“公子既然如此厉害,不如自己去抓啊。”
眼不见心不烦,说完这句话后,白莺莺索性靠着树干阖上了眼眸,闭上眼眸后,她倒是觉得清净了不少,耳边只有时不时“簌簌”作响的风吹树叶声,半响都没有听见谢云宸开口,她便以为他已经去离开了,果然对付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就是要晾着他,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被人拽着胳膊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莺莺怒气冲冲地睁开眼眸、便看见谢云宸秒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幽深夜色的缘故,她总觉得这人的脸色似乎阴沉了两分,她甩开了他的手,毫不客气骂道:“好端端的,你又发什么病?”
“你方才在干什么?”谢云宸骨节分明的右手把玩着荷包,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眼眸先是一潭死水。
“闭目养神,惹到你了吗?”白莺莺抬手就拂落了他手中的荷包,唇角微勾、语气嘲讽道:“公子方才不是很得意吗,难不成你也捉不到萤火虫吗?”
谢云宸并未接她的话,眼神轻飘飘地落在掉落的荷包上,神色陡然冷了两分,看来她还是没有记住之前的教训,“莺莺,捡起来,惹怒我可没有什么好处。”
“如何,你要杀了我吗?”既然知晓他不会杀了自己,白莺莺行事便是越发肆无忌惮了,他既然不想好好过、他既然让她不痛快,那他们两个就一起窝火吧,最好能把他气死。
话音刚落,谢云宸便径直往前走了两步,白莺莺后退了几步后便被他逼得无路可退了,她后背靠着树干,看着他阴恻恻的神情,下意识地就想要破口大骂,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被他以吻封缄,他双手拉着她的手腕按在树干上、而后一只手便固定住了她,她像是一只被逼入决定的鸟雀,除了飞向他的掌心无路可退。
他的吻带着一股凉意,像是一片转瞬即逝的霜花,白莺莺发狠想要咬他一口,不等她咬下去、他的唇|瓣便离开了,她抬眸便对上他阴冷的眼眸,她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就在这时候,白莺莺忽然想起了他从前的话,他说她很有趣,先前她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倒是忽然明白了,他这人活得死寂沉沉、像是枯朽的老树,没有半分生机,他不在乎旁人的性命、也不在意旁人的性命,或许这么多年,他是觉得寂寞了吧,他是不是也想要触碰那些鲜活的生命?
白莺莺心中冷笑,哪有这样的道理,他觉得日子无聊便用旁人的性命逗趣,真以为事事都要顺着他的意思吗,她偏不。
谢云宸抬手掐住了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看着他,语气意味不明道:“知道错了吗?”
见她不说话,他俯首在她的唇|瓣上再度落下一吻,耐心开口道:“莺莺,知道错了吗?”
他这人性子不好,偏生在这种事情上格外有耐心,她只要不开口,他便会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而后便是一遍遍的询问,逼着她认错。
白莺莺自然是不愿意,她不觉得羞赧、也不觉得难熬,只是觉得他病的不轻,白天发疯、晚上也发疯,怪不得整个人会那么死气沉沉,就找他这人弃狗嫌的性子,只怕黑白无常见了他也要绕道走,只是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在她的面容上,她脸颊还是一点点发烫,白莺莺想不明白他们两个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他怎么还能压着她做出如此暧|昧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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