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莺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谢云宸还是松手了,他想不过是一个玩物,这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如今有趣便留她一命,等到他厌倦的时候便斩草除根。
快要窒息而死的那一刻,白莺莺耳畔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想若是人死后能化为厉鬼,她定要生生世世缠着他、让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生,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祸害,天上的神仙是不是不长眼,给了他尊崇的身份、还给了铁石的心肠,这世道还真是不公平,男子与女子的命运不同,人与人生下来的地位也不同。
谢云宸松开手后,白莺莺右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便跌倒在地上,劫后余生、她并没有觉得多么激动,只是庆幸自己总算是赌对了一把,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如今都不会杀她的,那两人的关系便是翻天覆地,原先她需要讨好他才能活下来,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既然下不去手杀她,那他的好日子就到此结束了,她以后会不遗余力给他添堵,她过得不好、他也别想有好日子。他既然不愿意松手,那便跟她一起沉|沦吧。
握着心口喘了几口气后,白莺莺百年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她如画的眉眼有种动人心魄的脆弱感,可是掩盖在那股脆弱感之下、却是野火燎原的生命力,未曾再看谢云宸半眼,她便摇摇晃晃直接朝着林中走去。
谢云宸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眉心微微蹙起、心头萦绕着一股无法排遣的烦躁,她还真是不怕死,这股感觉与他而言仍旧是新奇的,从前日子过得不如意时,嫣红的鲜血能够让他清醒,可方才她明明就快要死了,他却并不觉得欢愉、甚至有些下不去手。
白莺莺浑身酸疼,即便是如此,她还是步伐坚定朝前走去,巴不得能够离这疯子远一点、再远一点,谢云宸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眉心的褶皱越发明显了,沉默半响还是抬步追了上去,他步子大、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追上了她,他生平还未受过这样的冷待,想到此,谢云宸冷着脸便拽住了她的右手,一字一句都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这里是一处荒林,你到底要去哪里?”
他不是个性子好的人,如今愿意挽留她已经是极为稀奇的事情了,她若是知进退便不应该再呛声。
月光盈盈,白莺莺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她眼角眉梢都挂着嘲讽,动作不耐烦地拂开了他的右手,阴阳怪气反唇相讥道:“只要不跟你这个疯子待在一处,阴曹地府也算是个好去处。”
言毕,她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只是她素来有雀目之症,这月光虽然能够照明却总归是不太明亮,一个不留神便又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她模样生的好看,即便是处在如此狼狈的境地,瞧起来仍旧是楚楚可怜。
谢云宸看见她踉跄的时候并未伸手去搀扶她,她今日接二连三拂了他的面子,她如今能够活着便应该谢天谢地了。定定地站在原地看了她两眼,谢云宸未曾再开口说话,他抬起这右手替她整理了一番鬓边的乱发,良久过后才嗓音平淡道:“莺莺,你到底在气什么?”
他的语气平淡如水,衬得她像是在无理取闹。
白莺莺别过头去,不愿意看他,也不愿意同他交谈,见她这般模样,谢云宸倒也不强求,他幽深的眼眸像是一汪沉寂百年的死水,那里没有鸟语花香、有的只是亘古不变的死寂,“也罢,你既不愿意我也不勉强,那姑娘就留在这里喂狼吧。”
说完这话,谢云宸便拂袖而去,月光深深、他挺拔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白莺莺居然从他的身上看出了几分落寞的意味,不过他这样的人就活该孤独终老。想到他方才的那一番话,她眉心微微蹙起,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这是要放过她了,指不定这人又想着什么法子折腾她呢。
他既然离开了,她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朝前走去,只是心下微微一动,白莺莺还是从地上起身、装作踉跄的模样朝前走去,他这人性格恶劣如斯,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怕暗中留了不少探子在监视她,她费了这么多的功夫让他相信她有雀目之症,可不能浪费。
谢云宸转身离去,她如此聪慧、断然能够听出来他方才那番话中的威胁意味,若是她还不跟上来,他便把她扔到狼群中,只是他已经走了一段距离,身后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动静。他脚步微微一顿,思索片刻还是驻足站在原地,乌云遮月、这原本就阴森的荒林变得更是渗人,时不时一阵阴风吹过,谢云宸的衣袂在夜风中呼呼作响,他面无表情、周身阴冷的像是堕神,见此藏在暗处的探子都是浑身一抖。
他向来没耐心,可却硬生生站在原地等了半刻钟,可这阴森的荒林中除了乌鸦的哀鸣,再无半点声响。
她还真敢这样晾着他,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怒极反笑,谢云宸抬手随意地整理了一番衣袍,明明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有一股别样的风|流,他抬眸看了眼阴沉的天色,轻笑一声,语气漫不经心吩咐道:“去找几只野狼给姑娘送过去。”
她既然不想活着,那就不用活着了。今日之事若不给她一个教训,日后指不定要嚣张成什么样子呢。
闻言,藏在暗处的探子浑身一僵,白姑娘如此文弱、还有夜盲之症,碰上几只野狼焉能够活命,只怕连全尸都难留。只是这是主子的吩咐,他们身为属下也只能遵从。
白莺莺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听见几声狼嚎,她脚步微微一顿,抬眸便看见几道绿光闪烁,不等她反应过来,那几匹狼便嚎叫着朝她冲了过来。
她心中一惊,提起裙摆就朝着身后跑去,只是还没有跑多远,便又被树枝给绊倒了,她的发髻散落、乌泱泱的长发披在身后,白皙的面容上也不知何时多了两道血口子,模样当真是狼狈极了。
眼前狼群越来越近,白莺莺眉眼低垂坐在地上,面容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早就掀起了轩然大波。她右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心中暗骂起谢云宸,果然这人就是个疯子,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
夜色熹微处,谢云宸手提花灯站在原地,橘红色的暖光一点点散开、仿佛照亮了这一方黑暗,就连他白净的衣袂也多了几分温暖,他闲庭信步一般走到了白莺莺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烛光散开,他自然是瞧见了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倒是出息,不过是这么一会儿字的功夫便弄成了这个样子,他还以为她真有翻天覆地的本事呢。
轻笑一声,他唇角微勾,漫不经心笑道:“莺莺,是生是死你自己选吧。”。
作者有话说:
接档文《表少爷黑化后》文案如下,求收藏:
元昭十四年,府中新来了一位表少爷,家境贫寒、敏而好学,即便是穿着粗布麻衣,仍旧是气质非凡,把那些世家少爷衬得黯淡无光。
那年,段映月十六岁,对这表少爷一见钟情,她容貌艳丽、性子狠辣,唯独对这表少爷温柔似水。
可他却把她的一番真心踩进泥里。
那时候,她以为爱是包容、是克制,是让所爱之人事事顺心、如意。
可后来,段映月明白了,爱是摧毁、是镇压、是折辱。
他既不要她的爱,那便承受她的恨吧。
或许这些日子对他太好,他都忘记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那一日,梨花皎皎、春雨空濛,她撑着一把六十四骨油纸伞约他出来,那人面如冠玉、仍旧是冷言冷语,段映月只是笑着看着他、神色温柔。
趁着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用迷药弄晕了他,把他送到了戏班子里面。
他不是高傲、不识好歹吗?
那她就要亲手敲碎他的傲骨。
她向来骄傲,由不得任何人践踏。
他即便面对一个婢女,也是言辞和缓、神色温柔,唯独对她是满腔冷漠。
后来他终于放下傲骨,在她身前卑微如尘。
“脱吧,你若是能让我开心,我便放了你,如何?”段映月轻笑道,语气轻蔑如同对待一个玩物。
一月后,她厌烦了他,居然要同旁人成亲。
成婚当日,新娘不翼而飞,庭院深深,院中时不时传出来女子的抽泣和呻|吟。
“姑娘,你若是让在下开心,我便放过你,如何?”
看见他亲手烧掉她的卖身契,抱琴送了口气,于是趁着夜色深沉,她给他下药,而后便扬长而去。那时候,抱琴以为,天大地大,她再也不会碰见他。
只是没想到,半月后,她睡梦中昏昏沉沉,隐约嗅到一股松木香。抱琴心中一紧,这,这怎么像那个病秧子身上的气息?
“既然醒了,就无须装了。”
那表少爷似笑非笑看着她,俯首在她唇间落下一吻,“哦,在下在姑娘眼中,不过是个色迷心窍的病秧子,姑娘何必害怕?”
抱琴睁眼,只见这病秧子跟往日大不相同,瞧着倒是贵气十足。那一日,任凭她如何哭泣,他还是逼着她签下了卖身契。
这时候,她才知晓自己招惹了怎样的人物。
可惜,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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