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楼船,昭德帝看了眼垂手侍立的江谈,淡淡道:“近来北戎频频骚扰边境,你身为太子,也不好在建康安享富贵,去剑南边界历练历练吧。”
太子是一国储君,派太子去正在打仗的边关,这也算是奇闻了,偏江谈一言未发,淡漠地应了个是。
昭德帝对他当真失望透顶,连看也不看一眼,径直甩袖而去。
......
沈夷光和谢弥回到马车,她就憋不住气了,拉着谢弥一通分析:“方才沈南拂分明是受了江谈指点,蓄意要坏你名声!”
谢弥心不在焉的:“嗯嗯。”
她攥了攥拳头:“江谈肯定不只是为了拈酸吃醋那点事,他必然还有别的打算,之前路上遇到的卢氏子,说不定也是他安排的!你要是一怒杀了卢氏子,必然得罪世家,要是隐忍不发,那肯定得受小人侮辱!”
谢弥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只一双眼睛不住往她脸上瞟:“你说得对。”
沈夷光情绪高涨,越说越气:“那什么卢家子,仗着祖荫才能混吃等死罢了,也敢来下你的脸,气死我了!”
她想到卢氏子话里话外骂谢弥出身低贱,人又土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愤怒地拍桌:“明儿我就把料子取出来,给你做五六十身好衣裳,你一天三顿换着穿,看那群人还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其实谢弥老是被这些浮浪世家子鄙视也不是没缘故,他虽然有钱,但平时也不怎么收拾自己,衣服拢共就这几身,佩饰也就几样,全靠身材和美貌撑着,所以在他和沈夷光定亲之后,常有膏粱子弟拿这点在背后笑话他。
除却几身新郎喜服,他最近一次做新衣裳,还是来建康之前,为了见神采奕奕地见沈夷光,特意赶制了几身,要不是为着这个,他一年也做不了三五身。
家里有间专门放衣裳的小院,他的衣裳就够塞个角落,其余全身沈夷光的衣裳首饰,她想起这个就郁闷。
她心中恶气略出了一半,才发现谢弥心不在焉的,忍不住戳了他脑门一下:“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呀?”
骂人的时候没个捧哏的,真是憋死人了!
谢弥仿佛才回过神来,慢吞吞的:“哦...”他抿了抿唇,带了点期待看她,又不确定地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沈夷光被他问的怔了怔,想也没想就道:“我们是夫妻啊。”
谢弥急了,他声音急促,透着点慌乱:“大街上你护着我,只是因为我们是夫妻?方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信我,也是因为我们是夫妻?你因为别人算计我发火,要给我做新衣裳,也只是因为夫妻的缘故?!”
“如果是别人和你做夫妻呢?如果是那姓宁的和你成亲呢?你也会对他一样好?”他深吸了口气,赌气似的狠狠别过脸,冷冷道:“若只是因着这个,你以后不必管我了,我也不稀罕。”
沈夷光不知道他又在拧巴个什么劲,但她对他这个假设很不喜欢,不悦道:“我为什么要和别人做夫妻?向我提亲的人多了去了,我又不喜欢他们。”
谢弥原本垂下的眉眼瞬间扬起,眼尾竟飞扬起了起来,他飞快地转过头。
他心头仿佛有一只横冲直撞的猛兽,几乎让他不能正常开口,他嘴巴张合了几下,终于问出了耿耿于怀这么久的:“那你喜欢...”
“你啊。”
沈夷光很自然地回答,就好像一呼一吸,一饮一啄那么自然,甚至不需要经过思考。
谢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漂浮起来,仿佛趴在云端,脸上又烫又痒,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潺潺也喜欢他。
不是感激,也不是动容,而是真真切切的喜欢。
他嗓音又带了点哽咽,竭力镇定地道:“我也,我也...我也是,不,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更多。”他脸上仍涨热,却还是抬眸直视着她:“永远如此。”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羞死人了,她说完之后,脸上才有点发烧,掏出帕子来,借着擦汗的动作遮挡自己晕红的脸颊。
她瞧见谢弥的脸红成了一个大番柿,脸红的比她还要厉害,她心里一下子就平衡了。
她甚至有胆子逗谢弥,慢慢地靠向他肩头,在他耳边慢腾腾地吹了口气:“不能光拿嘴说说,得看你怎么做。”
她唇角翘了翘:“以后看你表现了。”
做?
谢弥心情激荡,毫无防备的,硬了。
自大婚那日失败的同房之后,沈夷光嫌弃他嫌弃的要死,每回他略有亲近的意思,她不是瞪眼就是扁嘴巴,谢弥却食髓知味的,早要憋死了。
眼下气氛正好,那他是不是可以...
谢弥唔了声,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大街上呢,咱们回家再说这个。”
沈夷光:“?”
谢弥刚到家里就装不下去了,抄起她就回了寝屋,托着她的腰把她放到了床榻之上。
他呼吸急促,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她:“你之前给我的那些书,我都看完了。”
沈夷光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些避火图,不好意思地哦了声。
谢弥记性很好,理直气壮地道:“你之前说了,等我看完那些就跟我好,你说话不能不算话啊!”
沈夷光受不了跟他这么大喇喇地讨论这个,捧着发烫的脸,嗔道:“你先去洗漱!”
谢弥知道她毛病多,幸好后面就修了一处温汤池子,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
她磨磨蹭蹭地洗漱完,见他难得乖顺,又竖起三根手指,昂着下巴:“咱们得先来约法三章,你不准太用力,也不准时间太长,我要是喊停,你就得停下来,记住了吗?”
谢弥眸光闪了闪,佯做乖巧地嗯了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由于天色太暗,沈夷光没看清他身后摇晃的狼尾巴,十分天真地信了他的鬼话。
她抿了抿唇,低着头小声道:“那,那你把蜡烛吹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关于同房的事儿, 沈夷光其实还没怎么准备好,大婚那日谢弥的表现实在不怎么地, 而且他那玩意一只手的圈不住, 她感觉自己要被撕开似的,所以这几天她找了各种理由一拖再拖。
但眼下...约莫是烛光太暗,俗话说暗灯下看美人, 越看越好看,他昳丽的眉目更生出几分朦胧多情的况味, 再加上眉尾低垂,不复往日桀骜, 看起来十分乖顺, 也没那么有攻击性。
沈夷光不觉咽了咽嗓子,一时色迷心窍, 就这么信了他的话, 她犹豫了下,居然主动帮他解起衣裳。
她的动作实在是太慢太慢, 谢弥身子一动, 想要狠狠地弄到她两眼含泪,嗓音娇媚沙哑地求他住手,又怕吓走她这点难得的主动,强行按捺下来, 双手搭在膝头装乖。
不过很快, 沈夷光在自己短暂的婚姻生活中感悟到了第二条真理——不要相信男人, 会变得不幸。
头次的时候,谢弥还算克制, 虽然时间比大婚那日长很多很多, 沈夷光攀附着他的力道, 总算承受下来。
她以为结束,让谢弥抱自己去沐浴,谢弥也老老实实地帮她清洗了,她本来想着沐浴完之后就可以回去睡觉,没想到这个可恶的禽兽,居然不顾她的反对,在浴池里胡乱放肆。
到了三次,她被压在了床边,活活气哭了:“你忘记方才答应我什么了吗?停下停下...啊!”她嗓音变调。
谢弥低头,舔去她脸边泪痕,十分无赖地道:“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他的确长进了,这一夜用了新学的好几个花样,竟是忙碌到天边微微泛白,沈夷光几乎昏睡过去,她再次确定了——谢弥简直就是禽兽!
谢弥觉着神清气爽,先整理了狼藉的床褥,又搂着她洗漱了一番,这时天光已经大亮,他忙拉下床幔为她遮挡光线,重新把人塞回了被窝里。
他低头在她脸上胡乱亲了一下,用自以为体贴的语气道:“你先睡吧,我来安排回益州的事。”
——两人把启程回益州的时间定在了后日,要收拾的东西不少,因此这几日颇为忙碌。
沈夷光累到根本无法反应他在说什么,勉强撩了撩眼皮子,就把小脑袋重新塞回被窝里。
这时蒋媪表情古怪地走进来,谢弥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有话出去说,待两人到了外面,她才道:“小王爷,太子来了,正在堂屋里等着。”
她犹豫了下才道:“太子指明了要见您和王妃。”
谢弥漫不经心地扯了扯衣领,露出脖子上的亲吻痕迹,唇角勾了勾:“我去就够了。”
江谈显然是刻意修饰过一番,玉冠素衣,好似云中仙人,他只见得一个谢弥,脸色如凝冰霜:“潺潺呢?”
他目光不慎扫过谢弥喉结上的痕迹,双目一刺,狼狈地调开视线。
谢弥扯了下唇,竖起手指:“第一,潺潺不是你该叫的,她现在是我的王妃,第二...”他耸了下肩,眼尾一挑,暗含炫耀地道:“她睡着了。”
他懒洋洋地坐到主位,右腿搭在左腿上:“太子有什么吩咐?”
江谈心头气血翻滚,一时连原本的说辞都忘了,他神色不掩憎恶:“做你的妻子,是委屈她了,你又有什么可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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