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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未来帝王后 (七杯酒)


  她苦笑了下:“他找上了沈家。”
  沈夷光嗓子发干,中气不足地轻轻道:“姑母...”
  沈皇后摇了摇头:“当时沈家族长是我父亲,他也对圣上的才干极其欣赏,他说了,可以帮助今上,但有个条件...”
  沈夷光脸色比沈皇后还难看,轻轻道:“事成之后,立您为后?”
  沈皇后轻轻颔首,苦涩笑笑:“世家嫡女,向来身不由己。”
  她嫁给昭德帝之前,连此人长相性情都不知道,更谈不上抢人丈夫,族里需要她嫁给此人,她便嫁了,就是这么简单。
  沈夷光双唇几度开合,这才艰涩道:“那位谢王妃她...”
  沈皇后接着之前的道:“今上几度挣扎,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父亲便卖力帮他游说世家,联合世家之后,今上终于杀了逆王称帝,那时世家权势颇大,今上也的确需要世家帮着巩固帝位,所以登基没多久便封我为后,立谢王妃为贵妃。”
  她勉强笑了笑:“她本是今上发妻,在他登基之后,却屈居妃妾之位,她的心绪可想而知。”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沈夷光却有些不敢听下去了,神色挣扎半晌,才有气无力地问:“后来呢?”
  沈皇后望向佛龛:“谢氏被沈家压了一头,自然不乐,明里暗里和沈家争斗不休,沈家自然得还击,对谢家,对谢贵妃,两家已成生死大敌,后来谢氏终于被人捏住把柄,被满门抄斩,不过今上对谢家也不知是愧疚还是厌恶,之后再不许任何人提起谢家一案,时至今日,知道当年原委的,不过一掌之数。”
  她看向长安的方向:“国寺里那座小灵堂,供奉的就是谢家满门。”
  沈夷光想到谢弥,煞白了脸:“除掉谢家的难道是咱们沈家?”
  沈皇后摇头:“那倒不是,世家终究不掌兵权,动手的是蜀王。”
  这个答案,没有让沈夷光脸色好看多少——蜀王是被谢弥动手灭的满门。
  她也实在想象不出来,平时在她面前吊儿郎当嬉皮笑脸的谢弥,会为了报仇在死仇家里蛰伏十年。
  沈夷光垂眸看着自己腰间绦子,又觑了眼沈皇后:“那谢贵妃...”
  沈皇后表情复杂:“她是一等一的聪敏女子,察觉到谢家即将出事,便当机立断地自请出宫去佛寺修行,后来谢家满门被诛,有朝臣上奏请诛谢氏妖妃,她当机立断地逃了出去,只是,只是外面兵荒马乱的,她没过一两年便病重过世了...”
  她用绢子按了按眼眶,轻声道:“今上虽并未言明,但我能瞧出来,今上对她一直颇有情意,在她死后更是悔了愧了,你瞧万年便知...万年的性子,多少有些像贵妃,她又是不碍皇权的公主,所以今上才会对她百般宠爱。”
  她眼底并无什么妒意,只是平静地叙事,她又想起什么似的,神色晦涩难辨:“还有桩事,我也是不久前才知,谢贵妃出宫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沈夷光委顿在蒲团上,双手紧紧攥着裙摆。
  那孩子定是谢弥了。
  虽然谢氏消亡是蜀王府所为,但谢弥可以为了复仇,潜入蜀王府近十载,一点点预谋铺垫,最终杀了蜀王满门,如果他知道,沈家曾是谢家死敌,沈家曾抢了属于他母亲的后位呢?
  如果没有那可恨的伯祖父胁迫,谢弥才应该是当朝太子,正宫嫡出,自出生就该被绮罗金玉环绕,享尽优容。
  她觉得难受。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她知道这件事,她或许会有心虚慌张,但绝不会如眼下这般,方寸大乱。
  她失神半晌,才勉强想起一事,急急道:“姑母可知道那孩子是谁?”
  沈皇后迟疑了下,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她叹了口气:“不过今上心里应该有数了,如果我没猜错,那孩子如今定不简单,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幽禁我,急着对家里下手了。”
  沈皇后很了解昭德帝,如果谢氏生的孩子难成大器,他或许会愧疚补偿,但绝不会付出什么实质性的代价,他甚至都不会认回那个孩子。
  如今朝中流言四起,世家言官对昭德帝也颇有不满,皆是因为昭德帝对沈家下手毒辣的缘故,他会冒这么大风险,甚至不惜帝名有亏,只能说明,他将来会从那个孩子身上得到的,索取的,远比眼下失去的要多得多。
  沈夷光也想到这处,眼神微微涣散,一时竟没了成算。
  直到沈皇后唤她,她神色严厉:“你和万年景之,如今最重要的是保全自身,绝不能为我把一家子都搭进去,我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自有可用的人手,今上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要了我的命,你们绝不能再落把柄到他手里了!”
  她示意沈夷光起身,难得疾言厉色:“事情都说完了,立刻给我回去,以后不得再踏入此地半步!”
  沈夷光嘴唇蠕动了下,沈皇后已经转过身,不肯看她。
  她向沈皇后深深一福,转身出了宫门。
  她思绪乱飘着收不回来,脚下踉踉跄跄的,像是喝醉了似的,忽然脚下一空,竟是失足跌下了台阶。
  这玉阶共有二十八级,一旦跌下去,最轻也是头破血流,沈夷光眼前一片空白,忽然被谁拉拽了下,身子终于回了原位。
  一片混乱中,似乎有人叫她潺潺,沈夷光循声看过去,思绪一团乱麻,眼睛到底没有焦距。
  江谈急切唤她的声音顿住了。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却是虚无缥缈的,好像在看他,又好像透过他在看某个人。这比她对他冷漠以对,更让他难以容忍。
  江谈睫毛剧烈地颤了下。
  ......
  沈夷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万年宫里的,直到万年连声问她,她才在她极具穿透力的嗓音里慢慢回过神,叹气道:“姑母被关,和当年谢氏有关...”
  她把姑母的话复述了一遍,万年也问了同样的问题:“那孩子究竟是谁?”
  沈夷光唇瓣颤了颤,迟疑片刻,摇头。
  万年不疑有他:“你不知道,我倒有个猜测。”她拧眉道:“再过不久,父皇就要来建康行宫,怕是为了当年谢贵妃所生之子。”
  她压低声音冲沈夷光道:“你不知道,这回父皇行踪隐秘得很,我也是废了不少功夫才探听到的。”
  沈夷光才恢复几分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她几乎能断定,昭德帝是为了谢弥而来。
  ......
  沈夷光去宫里住了两日,谢弥就在沈宅抓心挠肺了两日,一天恨不能往府门口跑七八回,让沈景之都怀疑他是不是望夫石成精了。
  尽管谢弥对沈府,对沈夷光的掌控,已经强大到无微不至,但不能亲眼见到她,他心里长了草似的,做事都提不起劲来。
  直到沈景之表情逐渐变得古怪,谢弥这才勉强收敛了点,闲坐在游廊边儿逗鸟,约莫是他逗的有点狠,那鸟儿叽喳叫了几声,飞下来用鸟喙轻啄他手指。
  他指尖轻点鸟头:“跟你姐一个德行。”
  沈夷光瞧着软乎乎的,想怎么揉搓就怎么揉搓的样子,气人的时候能把人气个半死,一肚子鬼心眼,还打上了驯服他的主意,简直是痴心妄想。
  谢弥素来强势,这倒也不奇怪,但凡能统帅一方的,要是没有这等强势和掌控欲才稀奇。
  即便他明确自己喜欢沈夷光,他也依然觉着,自己是把人牢牢攥在手里的那个。
  不过,想到昨天她大胆撩拨他的样子,他轻轻眯起眼。
  谢弥耳根有点发烫,他当时真的生出一个危险的念头,把她按在榻上翻来覆去,肆意妄为,弄到她哭求,弄到她昏过去,弄到她老实听话为止。
  他嗓子有点发干,视线重新落回到鸟架上。
  鸟儿扑闪着翅膀想要挣扎挪腾,只是一条腿被细细的金链拴住,半空中挣扎了半晌,还是乖乖回到了鸟笼里。
  谢弥挑起一边嘴角,笑的心满意足。
  院门被轻轻叩响,沈夷光走进来,不过明显神色恹恹的,跨步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谢弥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扶稳她,皱了皱眉:“没伤着吧?”
  他又见她脸色不好,勾起她的下巴细端详:“你怎么了?”
  沈夷光心情更复杂了。
  她忽然发现了一个细节,可能谢弥自己都没注意到,每回她摔跤或者出岔子,谢弥第一句话问的总是‘没伤着吧?’或者‘没事吧?’,然后第一时间检查她是否受伤。
  就算是家里人关怀她,也难免会说一句‘怎么不小心点?’或者‘下回看路’。
  她这么一想,心里怪不舒服的。
  如果是之前,她绝不会有这种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可是她需要和他分开,她要保护家人,要理清自己的思绪,哪怕只是一段时间。
  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跟我来,有样东西要送给你。”
  谢弥一挑眉,却也难得乖顺,任由她牵着自己往后面走。
  他半是调侃半是期待:“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沈夷光身子顿了顿,闷头没说话,带着谢弥走向沈宅最后的一处高塔。
  谢弥见状,也渐渐敛了神色,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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