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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夫难养 (茶瓶花)


  从前,他是纤尘未染、冰壶秋月的大公子,她是褐夫刍荛、横僿不文的小丫鬟。
  如今,他是残缺的落难人,她是受气的可怜人。
  地位一致了,他和她相配了。
  可她还未来得及提出对食的请求,他便被宫里的大太监看重,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夏小玉看着自己被水浸泡得发皱的手,嚎啕大哭,不甘和恶念在心底蔓延。
  陷于泥沼的不能光她一人。
  于是,她阿谀奉承,百般讨好,终于从嬷嬷手里讨来了机会,进入储秀宫,服侍新入宫的秀女。
  她从宫女到宠妃再到太后,她眼熟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出不去的宫闱,没有尽头的血路,她被禁锢其中。
  可至少,她能将她的白月光永远留在身边。
  如果她处在污泥之中,那容牧之也休想洁白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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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牧之从天之骄子,成了残缺之人。
  无望之际,是夏小玉眼里不变的仰慕,从深渊里拯救了他。
  可那时他一心报仇,为家族洗刷冤屈。
  再回首时,佳人性情大变,痴心已改。
  当她趾高气扬地指使他时,她眼中那掩饰不住的悲伤,触动了他。
  他放下了身段,天堂也好,地狱也罢,他都会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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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别闹, 早些休息吧,你也辛苦一天了。”
  半面烛光之下,半面黑暗之中, 像是将少年这个人一分为二,连在光里的那一面都变得陌生怪异起来。
  难受的气息越发浓烈,苏叶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氛围,加之劳累了一天, 双腿一软, 踉跄着向前倒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摔倒, 少年扶住了她,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胸口上。
  他从黑暗中走出来,杀气和疯狂收尽, 扶着她胳臂的右手下移, 揽住她的腰际,将人锁在了怀中。
  苏叶再抬头时,灯火辉映处, 少年眉眼柔和,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仿若方才所见,皆是她一时幻象。
  那种透不过起来的气氛,也是她的错觉吗?不像啊, 若不是, 那为何有这种感觉?周伯夫妇俩已经休息了, 院子中只有她和江宸, 总不可能是老是被人欺负的少年在吓她吧。
  他要是真有这种本事, 也不会被人欺负, 被人轻视了。
  苏叶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 没看出什么端倪来,也再没见到那仿若幻觉一般的邪气的笑。
  江宸是说不了话,一直安安静静的,在药铺待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他都没像她和周伯夫妇一样,沾染上药香,甚至连洗衣服的皂香,在他怀中的苏叶都半点闻不到。
  无声,无味之人,飘虚着,有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
  苏叶踮起脚,抬手摸着他的头,他顺从地任她弄乱他的发丝,乖巧得不行。
  奇怪了,明明触摸得到,为什么总感觉这个人可望不可及呢。
  “阿宸,我站稳了,可以放开我了。”
  少年摇头,不但不放手,还抱得更紧了。
  苏叶的头被按在他的怀里,指尖冰冷的触感爬上她的后背,他一笔一画地写着。
  带着些许寒气和痒意,当写出来的字,正好经过后背的脊梁正中间的地方时,激得她不自觉地轻颤。
  “阿宸,别写了。”
  她的后背不是他写字的纸张。
  少年置若罔闻,箍着她的腰际,不准她逃开,固执地要她看懂他的话,要她给个回应,还刻意地在能引起苏叶反应的地方反复写着字。
  苏叶喘着气,紧抓着少年胳臂处的衣服,抓皱了他往日里平整得体的衣着装扮,太过了,他真的太过了。
  她颤声说道:“我读懂了,你别写了。”
  [不要嫁给别的男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她要是再没懂,他还会继续下去的。
  “你都听到了,就知道我拒绝了表哥,我没有要嫁给他,你不要耍性子了,快放开我。”
  少年扁了扁嘴,幽怨地看着她,那里头传达的意思,是在控诉她是个负心人。
  指尖用了力,又开始写字了,力道不小的手指点上背脊中央时,苏叶差点没忍住,惊呼出声音来。
  [你骗我。]
  他写完了三个字,手指还停留在她的后背上,苏叶扯着他衣服的动作,改为推他,推了一下,没推动,手臂发力,用上了全部的力气,还是没能推动。
  她恼道:“你再不放手,我就生气了,是三天不跟你说任何一句话的那种生气。”
  闻言,他丧着一张脸,神情挣扎了好一会,才总算是放开了苏叶,收回了手。
  重获自由的苏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那股不自在的心情,没好气地问道:“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如此孟浪的行径,该生气的是她才是。
  少年从随身携带的佩囊里拿出他的小册子,借着灯光,写一个字,看苏叶一眼。
  [你说过,我可以任性一点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你又说我耍性子,苏姐姐,你是不是在玩弄我?]
  他又认真又委屈的,她本来还不太高兴的,可见了他这样,不自觉地软和了态度,“让你任性点,是要你自信些,可不是允许你动手动脚的,非礼勿动,你读过的书比我多,这点你比我更清楚的。”
  少年没有继续写字了,手里不停地摆弄着那块雁莲纹玉佩,对苏叶的话没有反驳,但明显也是不认同的。
  定亲玉佩在手,没有不合礼节一说。
  弯月高悬,朦胧的月光笼罩着院子,苏叶回房休息去了,跟在苏叶身后的少年,在苏叶进了屋,关了门之后,并没有回到苏叶隔壁的那件小杂物间,而是静立在苏叶的门口。
  屋内的人睡着之后,被他强压住的杀意终于得到了释放的机会。
  温珵安阴沉着一张脸,心情糟到了极点。
  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依旧云英未嫁的女人,他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猎物,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来抢?
  都已经有了定亲的对象了,她为什么还要对别的男人那么好?
  在杀戮和算计中长大的少年,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说。
  他飞身从后院离开,来到了之前那片荒芜的竹林之中,执堂堂主余崇义已等候他多时了。
  余崇义抱着着他的长剑,在月下,冷硬又挺直地站在修长的竹子旁,面无表情地等待着温珵安的到来。
  人来了之后,他放下手,脸上多了几分恭敬。
  “禀少主,人跑了,目前下落不明。”
  温辞绎也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追得那么紧,他都能从余崇义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继续找,在会任阁周边布置好人手,绝对不能让他见到阁主。]
  温辞绎知道的太多了,他的行踪,余崇义是他的人,更加知道,苏叶是他的人。
  一旦此人放回去了,危险就接踵而来了,他们谋算的计划也极有可能毁于一旦。
  “放心,我已经我们这边的刺客派出去了,会任阁总部临渝城已设防,温辞绎是回不去的。”
  温辞绎是户堂堂主,主管会任阁内的生意和财物,而余崇义是执堂堂主,会任阁内刺客的管理和培养是由他负责的,论人手的多少和调配,温辞绎无法跟他相比。
  除了因被追杀而看清余崇义和温珵安的关系的温辞绎外,会任阁内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从底层的血路一路杀上来的余崇义,效命于行事乖张、任意妄为的少主温珵安。
  [接下来,把温辞绎名下所有的产业查一遍,尤其是在源州的,尽快找到他,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源州。]
  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就不要怪他了。
  温珵安手里捏着雁莲纹玉佩,敢威胁他,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余崇义应声回道:“属下遵命,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行告退。”
  [慢着。]
  余崇义读着少年的唇语,止住了要转身离开的步伐,问道:“少主还有何时吩咐?”
  温珵安想起钱金浩跟苏叶说话时,他在门帘外头,听着药铺里的对话,银针在指尖闪现,又消失,闪现,又消失,重复了好几遍的动作,最终还是没有用上。
  他隐隐感觉,某些事情,正在失控。
  [你有没有因为某个人,而放弃下杀手?]
  余崇义回忆了一下,答道:“有。”
  [原因。]
  月照之下,竹影斑驳,映在余崇义的脸上,使得他冷硬的面容柔和了不少,他答道:“不忍,以及我厌恶刺客。”
  意料之外的答案,又是情理之中的回答,温珵安冷笑一声,这种回答,在会任阁中,除他以外的人听到,恐怕都是会嗤之以鼻的。
  见血封喉的天丁,在一百多刺客的演练场里,面对众人的围攻,成了在那场演练场里唯一活下来的人,他居然会说出不忍这种话,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只是这答案,对他毫无参考之用。
  [你答非所问了,我问的,是你有没有因为担心惹某一人生气,而放弃对一个你讨厌的人下杀手?]
  那根未曾用上的银针,是他的疑惑和不解。
  伴随着杀戮和死亡成长的人,不光别人的命,连自己的命,都已然漠视了,漂亮的、说得上话的、合心意的、甚至讨厌的,随时都能成为一具尸体,他早已不在乎,也融入了强者为所欲为的环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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