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又借着管事这个话题和皇后太后聊了几句,太后面上神情愈加不好,聊了不到十句,太后揉着额头道:“哀家有些累了,今日就先到这里,你们都回去吧。”
太后不愿再看人家小夫妻恩恩爱爱的场面,其他人也看够了热闹,欣然起身离开。
等到内殿彻底安静下来,太后才忍不住将手中佛珠往桌上重重一放:“呵,还当他真是来看哀家,原来是来护着他的侧妃!”
齐诗颜起身,走到太后身后帮她按揉太阳穴,声音是一惯的温柔:“娘娘不必动怒,殿下如今刚成婚自然欢喜她,但时日一久,再浓烈的心思也会浅淡,娘娘,您说呢?”
太后听见这句话怒气渐缓,齐诗颜的话其实在暗指皇帝。
当年皇帝也是为了慧贤皇后空置后宫,独宠慧贤皇后一人,那般浓烈的爱意,最后也被消磨成寻常的欢喜,皇帝最终还是纳了贤妃,如今和慧贤皇后的庶妹相处得也很自然,仿佛不曾为此纠结痛苦过一样。
“他们这些男人的心思啊,说着钟情不二,有几个能做到的?”
太后带了些讥讽道,她当年只是先帝宫中一个稍稍得宠的妃子,若不是姚皇后犯下大错,她也未必能坐上太后的位子,她不信男人的钟情,但真的见到皇帝为慧贤皇后那般疯狂,她也会心生不喜。
现在太子为了这个侧妃不顾礼法,甚至当众为她撑腰,太后仿佛看到当年的皇帝,所以她不喜欢这个侧妃,就像当年不喜欢慧贤皇后一样。
不过再宠爱又如何?太子是皇帝生得,父子性情怕是一样,初尝情爱时热烈如火,等到情意冷淡下来再多的承诺也成空。
“今日本想用顾家那小子的事为难她一二,不想这女子巧舌如簧,若是没有实证怕是捉不到她错处。”太后一想到先前被人堵得说出话来,还是气得慌。
齐诗颜力道适中地按揉着:“娘娘不必着急,诗颜这里还有一则消息,娘娘不如听听?”
“什么消息?”
齐诗颜俯身附耳说了一些话,太后眸光一亮:“当真如此?可有实证?”
“也只是听说在平州时梁公子对她多有照拂,当日匪乱她确是在城外,不过也没人亲眼瞧见当时是什么清形,更不知救她的人是不是梁公子,实证怕是不好找。”
“如此吗?”太后沉吟半晌,敲打着扶手缓声道:“不急,还是要确信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关系,不然恐怕还是会像今日一样被她三言两语驳回来。不过既然有把柄,就不怕揪不到错处。”
太后得了这则消息,也不再纠结刚刚被人气到的事,齐诗颜服侍着她睡下,这才带着婢女离宫。
直到宫外,一直伴随着她的婢女忍不住低声问道:“姑娘明明早知这则消息,为何不提前吐露出来?有太后娘娘助力,说不得太子这婚就成不了。”
齐诗颜淡淡看了婢女一眼,婢女心中一凌:“是奴婢多嘴了。”
齐诗颜收回目光,她随意抚了抚袖子,透过窗子看向旁边的店铺茶楼,不知看到什么,她目光一凝,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来:“停车。”
/
从福宁殿出来,云棠一直没理李琰,她不乘轿辇,一路赏花似的往回走,手腕挣了好几次,没挣开他的束缚,索性装作看不见他。
直到走到一处石桥上,李琰突然抱住她的腰,把她往石桥栏上一方,她身后就是粼粼水面,稍不注意就能掉下去,她赶紧扶住李琰的肩膀,声音微恼:“殿下!”
李琰抱着她的腰,让她稳稳坐在石栏上又挣脱不开,故意板着脸道:“还敢与孤发脾气吗?”
云棠看见他这副严厉的模样,忽然就觉得特别委屈,她也不挣扎了,垂眸低声道:“妾身哪里敢和殿下置气?”
这不是服软了,这是气性更大了。
李琰赶紧缓和神色:“怎么了?是在福宁殿受了委屈吗?还是孤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说出来,孤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
他态度放软,堂堂太子也会向一个小娘子询问自己哪里做错了。
云棠见他这般,忽然也觉得自己气得很没道理。
气他众人面前说荒唐话吗?可他明明是在为自己撑腰,他肯定是看出来她站不住,想让她坐下才那般说。
还是气他刚刚当众调戏她?但其实也没人看见他的举动,甚至他还将管事权交给自己。
怎么想下来,反倒是她很矫情?明明她先前不会这样的。
云棠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她与他明明才成婚一日,她怎么好像已经要恃宠生骄了?
小姑娘浑身一寒,怒气尽消。
她摇了摇头,甚是乖巧道:“刚刚是我想岔了,我不生气了,你放我下来吧。”
小姑娘真挚无比地望着他,李琰不懂她为何由阴转晴,怕她将心事憋在心里:“你先告诉孤,你刚刚在气什么?是因为孤说的那句话吗?”
云棠见他不肯放自己下去,又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只好低下身子,抱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小声道:“殿下以前明明很正经的。”
这意思就是不满他刚刚调戏的话和动作。
李琰甚是无奈地笑出声,他将小姑娘直接抱进怀里,在她耳边调笑道:“孤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容易害羞,先前不是胆子大得很吗?”
他是说围猎那晚她勾引他的事呢。
云棠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揪着他的衣领,有些恶狠狠地道:“不许提!”
“好好好,不提了,走得累不累,坐轿辇回去吧。”说着直接将小姑娘抱上了轿辇。
云棠平复了一会心情,她试了试脸颊的温度,觉得不脸红了,才抬头看向李琰,问他:“殿下真的要把管事权交给我吗?”
李琰点头:“当然,从前东宫没有女主人,如今既然有了,自然要把事情移交给你。”
“可是……”
“没有可是,要是有不会的,可以去问孙嬷嬷或者孟谦,他们会帮你,不要担心出岔子,有孤在,没人能指摘东宫的事情。”
孙嬷嬷是她的教引嬷嬷,实际也是李琰安排过去的人,如今自然跟着云棠一起进了东宫。
他说得这般笃定,这件事自然没有转圜的余地。
回到东宫,李琰将事情吩咐下去,孟谦立刻整理出所有的账本和库房钥匙,未到午时,就将所有的东西送到云棠面前。
李琰将那一串钥匙塞到云棠手中,轻笑着道:“小姑娘,这是孤所有的积蓄,现在它是你的了。”
作者有话说:
李琰:成婚第一日,上交私房钱。?
第36章
回门
春日午后, 天清气朗,花窗里吹进来的风和煦又清凉,睡在软榻上的少女感觉到拂在面上的微风,拉着薄毯一遮, 整个人又顺势缩进去继续睡着。
“小懒猫, 再睡下去, 晚上该睡不着了。”李琰侧躺在她身旁, 隔着薄毯将小姑娘整个人抱在怀中,他唤了几声,困觉的小姑娘在薄毯中动了动, 很快又没了动静。
他靠近些, 支开薄毯的一个角, 在她耳边似笑非笑道:“如此也好, 晚间睡不着我们也能寻些事情做。”
话音刚落,困觉到不行的小姑娘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掀开薄毯起身就道:“我不困了,我还要许多账本要看, 殿下也赶紧去文华殿处理政事吧。”
李琰伸手一拉, 握着云棠的手又把她扯回怀里, 禁锢着她的细腰让她动弹不得,好笑又生气地捏了捏她鼻子:“怎么, 这会儿不困了?幸亏当初没有将你安排住在别殿,不然孤还管不到你了。”
“我也没想住在这里呀。”小姑娘声音低低软软的,却是不服气得很。
这才成婚第二日呢,管东又管西, 睡个午觉都不让人安生, 还好意思说她?
“怎么, 你想搬出去住?”李琰眼眸微眯,指腹若有若无地点着小姑娘的锁骨。
云棠沉默一会儿,真顺着这个话题想了想,哪怕是太子正妃,也没有一直住在太子寝殿的规矩,她是侧妃,更不应该如此,其实她昨日就想说的,只是被他缠得忘了这件事,既然现在提了,不如……
云棠抬眸认真看向李琰,她刚开口,还没说出一个字,李琰的食指点在她的唇瓣上,眸光变得更加危险:“棠棠,你若是嫌这寝殿摆置不好看,可以按照自己想法来重新装饰,唯独一件事不行,那就是搬出去。”说完,俯身捧住她的脸颊,将小姑娘吻得晕头转向,最后在他怀里求饶似地应道:“不搬,不搬,真的没有这个想法了。”
云棠午觉睡得不安宁,最后总算送走粘人的殿下。
她让扶桑和暮辛将账本搬到书房,这里本是李琰的书房,昨日收拾了一下,将一半的空间挪给她用,连桌椅都是和他的并排放着,一应配置都是相同的。
云棠在家中跟着韩氏学过管理中馈,后来韩氏管家权被收回,她就跟着云老夫人学习,云老夫人不像韩氏那样应付她,她本身也学过一些,处理账本并不困难但免不了费神。
日渐西斜,云棠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有些昏黄的天色,她揉了揉酸涩的脖颈,起身往外走,刚刚走出书房,月烟进来禀报道:“娘娘,二公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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