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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强推] (三月蜜糖)


  血液霎时冷寂,谢锳失措的看着他,唇颤了颤,声音挟着慌乱:“你是何意思?”
  大掌贴在后腰,谢锳被他摁进怀里,丝丝密密的吻随之落下,暗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想走,可以。”
  “给朕生个皇子,朕便放你走。”
  谢锳身体剧烈颤抖,那人抬起头来,肆无忌惮的视线逡巡在谢锳恼羞成怒的脸上,疾风袭来,眼看就要掴到周瑄左颊,他伸手,轻易攥住那腕子,笑意敛起,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至极的威胁。
  “朕握着你谢家几百口的性命,跟朕谈条件,你凭什么?”
  一把甩开,周瑄转身走到案前,坐在圈椅中。
  “你跟谢宏阔和崔氏决裂了,这很好。”
  谢锳抑制住悲愤,抬眼泄气的瞪着他。
  “你还有阿兄,阿姊,还有个四五岁的小侄子,他们能不能活,也全在你了。”
  “过来,看看朕为你作的画。”
  他叩了叩案沿,目光往膝上一扫,谢锳头皮发麻,脚步生硬,临到跟前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坐在膝上。
  画上人柔弱无骨,薄如蝉翼的里衣轻轻勾在臂间,肌肤似雪,香汗如雨,她侧身蜷着,只一眼便能看出是经历过什么。
  谢锳脑子嗡的一声,眼前昏白,虚虚倒了下去。
  周瑄打横将人抱起,心下寂冷一片,怀里人睁开眼,忽然抬手冲他面颊抓去。
  躲闪不及,下颌被狠狠划开长血条。
  他嘶了声,却还是耐着性子把人放在绸被上,反手一摸,血凝成珠子很快滴在衣领。
  谢锳神情悲愤,怒目而视,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乌黑的发铺陈在枕间,云雾般撒在圆润的肩头,拢好的里衣斜斜敞开,肌肤上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
  周瑄居高临下望着她,她亦不再惺惺作态的谄媚。
  这很好,有些事既然当年不肯明说,现在也就没必要了。
  至于谢锳是谁,他亦不在乎,他只知道,谢锳不能走。
  如若用感情留不住,那就用手段,至少人在他面前,再不是云六郎身下那个眉眼殷红的女人。
  她心里是谁,也没那么重要了。
  比起握不住的喜欢,切身得来的甜头才更可靠。
  回紫宸殿,他带走那张画,本想就着烛火烧掉,火苗吞噬了边角,他又变了主意。
  朦胧光线下,她唇瓣轻启,媚眼如丝,薄纱拢不住的身躯仿佛能看见肌肤的莹润,他本想画来羞辱她的,因为云六郎那幅画,画的如此深情厚谊,她又像宝贝似的想藏起来。
  妒火冲昏头脑,令人眼瞎耳聋。
  周瑄望着画中美人,拇指慢慢摩挲,覆上她惑人的唇。
  何琼之近来忧心忡忡,屡不顺遂,向来不信命的他特意去庙里卜了一挂,一看是下下签,当即便请高僧指点,废了不少香油钱,换得一开光的转运香囊。
  谁知下山不多久,马就受了惊,直直撞到一人。
  偏又不巧,是谢锳前夫,云六郎。
  他翻身跳下去,愧疚不安。
  云彦吃痛的想站起来,何琼之搭把手,将人扶到旁边茶肆休息。
  夏日衣裳布料单薄,血迹很快透出来,右腿和胳膊都有擦伤,何琼之一个粗人倒是无妨,可云彦是个书生,读书人哪里受得住这种碰撞。
  他摸了摸腰,找到一瓷瓶。
  “实在不好意思,这马今儿不知怎么了,发了疯似的。”他把瓷瓶推过去,弯腰探身问:“你撩起裤腿,我帮你涂。”
  对面那人眼神发直,半晌没有出声。
  何琼之纳闷着,便听他淡淡开口:“不妨事,我自己来便好。”
  桌上摆的,是云家伤药。
  那日圣人寿辰,他寻至假山从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只简短克制的低呼,他便知道是谁。
  曾与他亲密无间的女子,彼时与另一个男人在假山里行欢好之事。
  那一刻,他手脚冰凉。
  他想进去,却又怕撞破□□再也无法挽回。
  于是他离开,守在垂花门后等着,不多时,便遇到了何琼之,他满头大汗,脖颈还有一处红痕。
  后来他悉心打探,得知谢锳在出阁前,与何琼之交往颇深,至于是何关系,没人说得清。
  何琼之看他盯着瓶子,忽然意识到,这是当初自己被圣人杖打,谢锳送他的药。如此一来,脑子里又浮现出圣人与谢锳尚未曝光的关系,难免心虚,眼神便刻意躲着云彦。
  落在云彦眼中,则恰恰印证所想。
  他如坠冰窖,也不知如何辞别,如何折返云府。
  入夜做了个噩梦,梦见谢锳躺在榻上,手臂勾着他的颈,嘴里却在唤着另一人的名字。
  他猛地惊醒,披上外衣便往外走,夜里风凉,吹了会儿醒转过来,才发现自己走到府中花园,前面便是湖景。
  有道黑影鬼鬼祟祟跟着他,自他从槐园出来,她便蹑手蹑脚,直到看云彦停住脚步,双手搭在扶栏上,她猫着身子,悄悄转到不远处两人粗的柳树底下。
  云彦站了会儿,轻咳几声后,转身往柳树方向走去。
  然刚走两步,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显然,对方也被吓到,柔软的声音打着颤儿:“是..是谁?”
  孟筱的声音。
  云彦松了口气,继而往后退了步,清声道:“表妹,是我。”
  “兄长?”惊喜中带着甜意,孟筱福了福身,拉近两人距离,她穿着件单薄的裙衫,头发松散的挽着,鬓边簪着珠花,因视线不明,那珠子不断跳闪着白光。
  “兄长怎么在这儿,你脸色不大好看,生病了吗?”孟筱很是自然上前,歪头打量他的脸,见他神情萧条,便又伸手去捉他的手指。
  还未碰到,云彦蹙眉避开。
  “我回去了,表妹也别在此逗留。”
  走的那般急,像是怕被孟筱缠上。
  人刚离开,孟筱就收起笑意,捏紧的手指发出晦涩声响,半晌,她嗤了声,心里拿定主意。
  晌午天热的厉害,曹氏命人去捉院里的蝉,叫的着实声嘶力竭,扰的人头疼欲裂不得安眠,小憩一刻都不成。
  珠帘掀起,刘妈妈端着一盘酥山乳酪进来,揩了把汗,小声道:“老远看着表姑娘,似往咱院里来了。”
  曹氏头更疼,嘴里的乳酪也没那么可口,她草草吃了两勺,便歪靠在软枕上。
  才几日,她嘴里都鼓起个泡来。
  “姨母。”孟筱主动上前,乖巧的给她揉按肩膀。
  曹氏拍拍她的手背,心里暗道:难啊。
  原以为要编些由头应付,没成想孟筱说的话,叫曹氏惶然震惊。
  “从哪听来的,不能够吧。”
  孟筱眨了眨眼,小脸通红:“我不敢编排嫂嫂的,只是那日出门,正巧看见她和一男子同乘,举止亲密...”
  “怎么个亲密法?”曹氏坐直身子,抚着胸口连叹乖乖。
  孟筱羞于启齿,低着头小声道:“嫂嫂的手搭着那人的手臂,其实也没旁的动作,或许是我看错了。”
  “六郎呢?”曹氏联想着谢锳和离时候的决绝,不禁有些狐疑,当初只以为她是被气得,受不得委屈,若今日之事当真,那便早就有想法了。
  会不会六郎的毒,也同她...
  曹氏起了鸡皮疙瘩,刘妈妈进来,面色着急:“六哥儿又去长乐坊了。”
  云彦在烈日下等了半个时辰,汗如雨下,然手里抱着的匣子不敢松开。
  白露出来,不忍道:“郎君赶紧回去吧,娘子说了不见,便不会见你,你又何必为难她。”
  云彦面容白了瞬,将匣子递过去:“是我忘了分寸,你将这画转交给她,我就走。”
  白露听不得云彦这声音,硬着头皮摆手:“娘子也嘱咐过,不让收您送的任何物件,郎君,你别再来了。”
  云彦踉跄着,头昏眼花时扶着墙壁站定。
  一抬手,白露看见他手臂上的伤。
  “郎君是怎么了?”
  云彦低声回道:“不碍事,前两日被马撞倒,伤的不重。”
  他口唇发干,面色憔悴,眼见着右腿吃痛,白露着实不忍,便又小跑回屋,与谢锳禀了云彦被马撞的事。
  几乎瞬间,谢锳想到周瑄。
  可又慢慢冷静下来,不至于,他不至于做此等腌臜阴晦的下作事。
  “关上门,自叫他死了心就好。”
  谢锳摸索出规律,但凡自己哪日与云彦见过,周瑄便会格外发狠,似乎就是纯粹的包报复,发泄。
  她这般想的时候,曹氏乘马车已然来到正门前,没看见云彦,便又转而绕到角门,在那看见倚墙颓废的儿子,泪差点就掉下来。
  谢锳听闻曹氏登门,亦吃了一惊,将站起来又坐下,沉声吩咐白露出去,只说自己睡了,谁都不见。
  可白露回来,一脸委屈。
  “曹娘子今日怕是来者不善,她冲奴婢吼了两句,说有话要问你。”
  谢锳一眼看角门外马车,堵在门口停放。
  云彦上前一步,曹氏挡了回去,脸上一派少见的严肃,她清了清嗓音,语调颇有质问的含义。
  “锳娘,我问话前,你可有想与我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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