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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我选暴君 [强推] (三月蜜糖)


  平宁郡主怒目而视,见他进门,抓起花斛里的掸子朝他走来。
  顾九章咧嘴一笑,撩起袍子趴在案上,回头拍拍后臀,说道:“来,打这儿!”
  气的平宁郡主狠狠抽了一掸子,听见响亮的“啪”的动静,她手被震得哆嗦,顾九章嘶了声,依旧是轻浮的模样。
  晃了晃腿,迟迟没挨第二下,便又转过头去,冲平宁郡主笑道:“您还打吗,要是不打,那我可起来喝茶了。”
  那副悠然自得的得意脸,让平宁郡主牙根痒痒。
  “十三娘哪里不好?嗯?”她举着掸子,指向顾九章,“模样好,身段好,家世更是没得挑,跟咱们顾家门当户对,更可贵的是,你娘我早打听好了,这姑娘性子极好相与,不是闺阁中小家子做派,与你来说堪堪合适。
  你怎么就不愿意,你凭什么不愿意?”
  “对对对,她哪都好,是我不好,配不上她。”顾九章坐下时,疼的嘶了声,顺手扯过软垫垫在臀下,慢悠悠扶着扶手,将那被打的部位翘起后才坐下。
  “先前你也说过,倒也不必留着我传宗接代,那您现在急什么,为何非要逼着我成婚,不是耽误人家小娘子吗?”
  “顾九章!”
  “哎!郡主娘娘,有事您直说。”他打定主意耍无赖,任凭平宁郡主如何动怒,总是不疾不徐,满面春风的笑脸。
  “你便真的不要命了吗!”
  平宁郡主看的清楚,那日马球会,顾九章跟拼命三郎似的争抢进球,眼珠子搁在谁那,她一眼就明白,当时提心吊胆,唯恐他脑子发热干出点什么大事。
  后来果真看他跟着皇后离席,虽忐忑,仍笃定顾九章不会如何,那夜他没回府,去教坊司宿醉。
  派去看守的小厮回来禀报,道顾九章喝得吐了好几回,最后抱着个瓷枕喊了那人名字。
  她自己个儿的儿子,自己清楚。
  越是碰上喜欢的姑娘,越是开不了口。
  别看平素里张扬风流,出口便是调戏混账话,可今日不还是栽了吗。
  平宁郡主呕了口气,使劲捶胸。
  顾九章眯起眼睛,拿了颗黄杏塞进嘴里,甜丝丝的有股酸味,正和心境。
  “郡主要是没吩咐,小的我可回房睡去了。”
  他弯腰探头,没正经。
  平宁郡主抓起碗碟掷到他脚边,啐了声:“孽障!”
  甫一回到屋里,顾九章的脸当即变了,他走到案前,从怀里掏出一本包裹着牛皮纸的书,小心翼翼打开封皮,里面一点都没湿。
  他飞快的翻看几页,越看脸色越凝重,待合上闭眼凝思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有人叩门:“郎君,花厅有人拜访。”
  顾九章往外瞟了眼,将书重新收好,走到门口,一把拉开。
  “是谁。”


第100章 隐瞒◎
  太极宫, 承香殿
  自角门处走来个挺拔的身影,他绕过参天古树径直踏入殿内,焚烧的香炉冒着白烟,发出浓烈的味道。
  先前剖开的铜像, 皆已重新修葺完整, 与其余几尊搁置在一起,若非亲眼经历者根本看不出此中玄机。
  他走上前, 大掌摩挲着细微的纹路, 凝眉沉思。
  牛皮纸包裹的东西,不会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 定是察言观色许久,知晓自己同圣人的瓜葛纠缠, 并且想利用他们的矛盾, 挑起纷争。
  会是谁?
  顾九章陷入纷繁的思索中, 听到窸窣的脚步声, 他躲到铜像后。
  两个手捧经书的女冠进来,供奉祭祀, 随后就着炭盆点燃了经书。
  期间两人谈话,无意中说起前几日的事。
  顾九章才知道,圣人不久前与谢家四郎来过此处, 屏退众人后在殿内待了一个时辰多,后圣人离开,谢家四郎过半个时辰后亦离开。
  如此行径, 倒与自己掌握的消息契合。
  顾九章神情愈发凝滞,两个女冠烧完纸, 又反手合上门, 听着脚步声愈行愈远, 顾九章重新跳出来,炭盆中没烧净的经书,发出呛人的气味,他掩住口鼻,蹑手蹑脚推门走出。
  当初七王爷谋/反,京中动荡杂乱,天香阁被查封,而鸨母尤氏趁乱逃匿无踪,海捕公文一直张贴,始终没有查获踪迹。
  顾九章没想到的是,那日来花厅找他的人,会是易容逃犯尤氏。
  如今他握着如此重要机密,却不知接下来该禀报还是私藏。
  顾九章犹豫了。
  他不难想起游船当日,与圣人合谋瓮中捉鳖,擒获七王爷及其同党,当时的意气风发,赤胆忠心,历历在目。
  中途,他彷徨过,甚至不可否认的是,他想过顺势而为,不如就反了,坐实乱党的罪名。
  但他终究没有,他不是简单一个人,平宁郡主和顾大人,无一不是牵绊。看似洒脱肆意的顾九爷,到底只是凡人,会被拘束被禁锢,所有的风流纨绔皆是建立在家族之上,若根基没了,他所拥有的的一切也只是泡影。
  他握着机密,背后便是深渊。
  ....
  深夜时分,宫廷万籁俱寂。
  周瑄从宣政殿起身时,已是亥时人定,承禄臂间挂着披风,跟随在后。
  这夜的圣人仿佛有心事,踱步至珠镜殿前,徘徊许久抬脚跨入门内,珠镜殿烧毁后,虽重新简单休憩过,但圣人与皇后再未亲临,它与清思殿相隔甚近,恰如一座安静的冷宫,屹立在此。
  “陛下,回寝殿歇着吧。”承禄开口劝道。
  周瑄仿若未闻,看着熟悉的景象,忽然笑起来:“承禄,你在他身边侍奉那么多年,传言说他独宠母后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老奴不敢揣度上意。”
  似早就预料到回答,周瑄抬起手,搭在雕花屏风上。
  若是旁人,他定会杀伐果决,可此人的身份,着实棘手。
  他若出手动他,不管是明着还是暗着,有朝一日一旦被谢锳知晓,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两难境地。
  谢锳睡不着,总是觉得燥热难安,春日气温柔和,但她躺下便觉得憋闷,喘不过气来,故而一夜洗了几次,推开楹窗吹着风才舒坦些。
  白露端来铜盆,里面的温水中浸着巾帕,谢锳摆了摆手,示意她和寒露去外间歇息。
  待房门合上,她走到屏风处,褪掉薄软的寝衣,随手搭在衣桁上,绞了帕子覆在面颊,又一点点擦拭身体。
  细嫩的肌肤裸露在外,被沾湿的帕子擦过后,留下莹莹点点水痕,烛光摇曳,晃出柔和的雾气,在这样的光线下,那具身子犹如勾魂摄魄般,令人沉迷。
  舒爽感随着水痕的蒸发来临,谢锳抚着胸口,纤细的手指去解颈间的小衣带子,然还未够到,听见细微脚步声,回头之际。
  被人一把拥入怀中。
  滚烫而又坚硬的身体。
  隔着布料,犹能觉出他剧烈的起伏,浓重的呼吸声打破了静谧,像野兽一般,双臂环住谢锳,握住她贴紧胸口的手,十指交叉,勾入掌心。
  “怎么了?”谢锳感受到他的紧绷,仰起头来回望过去。
  他仍扣着自己,只是在谢锳说话时松了禁锢,双臂沿着柔软的曲线滑下,落在腰间,掌腹贴着小腹,跟着低下头,埋进那滑腻馨香的颈间。
  呼吸一下下喷在谢锳皮肤,她很快有些捱不住,身子软了,双腿也虚弱无力,靠在他身上,勉强稳住喘息。
  眸中水雾涟涟,对上那幽暗深邃的眼睛,未来得及询问,周瑄忽然颤了下,一手握住她后脑,一手抚在她面颊,低下身来,衔住那丰盈的唇瓣。
  吻得细密,缱绻,逼迫的气势下犹有隐忍克制,在谢锳后腿抵住床沿时,他轻轻将人放倒,躺在偌大宽敞的床榻间。
  四目相对,视线交缠。
  浓烈的情绪蔓延开,谢锳动了动唇,伸手环住他的颈,拉下些,直至额头贴着额头。
  “到底怎么了?”
  他的眼神不对劲,充斥着重重心事。
  周瑄不说话,将人转过来面朝自己,拿来巾帕给她擦拭身体。
  谢锳捉住他的手,踮起脚揪住他的领口,“你不信我。”
  “不是。”
  “那是朝廷要事,不便与我透露?”
  周瑄掀开眼皮,随后点了点头。
  谢锳松开手,周瑄看向那处,哑声问道:“你和孩子可都是好的?”
  谢锳眸光渐渐温和,拉着他的手覆过去:“今日仿佛有胎动了,只一两回,我也不是很确定。”
  几乎看不出起伏的小腹,平坦如初,只有在侧卧时,才能看见些许弧度。
  面对这样一具美好莹白的身子,周瑄自然是难以克制的,很快他便有了反应,双目通红,想去撕扯她的衣裳,可只翻身跨过去,便被她推着肩膀隔开。
  “云雨之事,要等孩子生下来才好。”
  先前那胎在七王爷的谋乱中流失,她很在意这个孩子,丁点闪失都不能有。
  谢锳指了指小案,与他说道:“既睡不着,便给我念书听吧。”
  周瑄翻开几页,忍不住笑道:“大悲咒,谢锳是要参禅。”
  谢锳不反驳,枕着手背朝他弯起眉眼:“我喜欢听你念,叫人心安易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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